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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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有希望或不抱希望 誰也不需要自報身份。

    女經理為客人擔保。

     六位警察從餐廳奔過去。

    另外三位警察去到圍繞餐廳的圓形走廊。

    他們去搜查走廊兩邊的客房。

    隻是搜查這些客房,女經理說。

    會很快的。

     “有人告訴我他在屋頂上。

    ”瑪利亞再次說。

     他們聽見了。

    她聲音很低。

    但他們并不感到驚奇。

    瑪利亞不再堅持。

    餐廳裡一片混亂。

    所有的侍者都是這個村裡的人,都認識羅德裡戈·帕斯特拉。

    警察也是本村的人。

    他們相互打招呼。

    服務停止了。

    女經理進行幹預。

    在這裡說佩雷斯的壞話可要當心。

    侍者們仍交頭接耳。

    女經理大聲下命令但誰也聽不見。

     接着,漸漸地,侍者們說夠了,客人們也逐漸恢複了平靜,要求上完菜點。

    侍者繼續服務。

    他們和客人說話。

    所有的客人都聚精會神地聽侍者講,盯着警察出出進進,他們感到不安,對搜查的結果抱有希望或不抱希望,有人還覺得羅德裡戈·帕斯特拉天真得可笑。

    幾個女人談到十九歲就被殺是多麼可怕的事,羅德裡戈·帕斯特拉的妻子落到這個地步,今晚獨自一人,獨自一人待在市政廳裡多可怕,她隻是個孩子。

    然而在混亂中,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着,吃的是侍者在混亂和憤慨中端上的食物。

    門在砰砰作響,是走廊的門。

    有警察穿過餐廳,在那裡交錯而過,手裡端着沖鋒槍,穿着皮靴,系着武裝帶,嚴肅之極,散發出一種令人惡心的濕皮革味和汗味。

    總有孩子一看到他們就哭。

     兩位警察朝餐廳左側的走廊走去,瑪利亞剛從那裡出來。

     朱迪特驚魂未定,不再吃水果。

    餐廳裡沒有警察了。

    替他們端菜的侍者又來到他們桌旁,氣得發抖,一面嘟嘟囔囔地罵佩雷斯又贊揚羅德裡戈·帕斯特拉真有耐性。

    朱迪特手裡拿着幾片直滴汁的橙子,聽着,聽着。

     他們肯定已經到了圓形走廊盡頭的陽台,瑪利亞剛離開那裡。

    現在恰好不下雨,他們在順着餐廳那個走廊裡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瑪利亞在玻璃天棚上的流水聲中聽見了腳步聲,而此刻在餐廳裡,誰也聽不見。

     平靜似乎又回來了。

    天空的平靜。

    雨水在玻璃天棚上平靜的流淌聲中夾着警察在最後那個走廊——搜查完客房、廚房、庭院——裡的腳步聲,能忘記這個嗎?有一天?不能。

     如果他們到過最後那個走廊盡頭的陽台,如果他們到過那裡,那麼,羅德裡戈·帕斯特拉肯定不在城裡的屋頂上。

     “他為什麼對我這樣說呢?”瑪利亞又低聲說。

     他們聽見了。

    但兩人中間誰也不驚奇。

     她看過這些屋頂。

    剛才,從陽台看下去,屋頂還展現在天空下,有規律地攤開、交錯,赤裸裸的,赤裸裸的而且一律空無一人。

     有呼叫聲從外面傳來,從街上?從庭院?從很近的地方。

    侍者們停了下來,端着菜等着。

    沒有人抱怨。

    呼叫聲仍在繼續,在突然的寂靜中形成恐怖的缺口。

    人們聽着聽着發覺這些呼叫聲始終是一樣的。

    是他的名字。

     “羅德裡戈·帕斯特拉。

    ” 他們在長長的、有節奏的,幾乎溫情的呼叫中請他回答,請他投降。

     瑪利亞站了起來。

    皮埃爾伸出手臂,強迫她坐下。

    她乖乖地坐下。

     “可他在屋頂上。

    ”她低聲說。

     朱迪特沒有聽見。

     “真奇怪,”克萊爾小聲說,“我對這件事真無所謂。

    ” “隻因為我知道這個。

    ”瑪利亞說。

     皮埃爾輕聲叫瑪利亞: “求求你,瑪利亞。

    ” “這些叫聲使人心煩,沒别的。

    ”她說。

     整夜把守城市的各個出口 呼叫聲停止了。

    又下起大雨來。

    警察露面了。

    侍者們低着頭,嘴邊帶笑地又繼續侍候客人。

    女經理仍站在餐廳門口,她在監視手下人,她也在微笑,她認識羅德裡戈·帕斯特拉。

    一位警察又走進旅館辦公室打電話。

    他打給鄰近城市要求增援。

    由于玻璃天棚上的雨聲他大聲喊着。

    他說自從案子被發現全村就被認真地包圍了起來,他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天亮時找到羅德裡戈·帕斯特拉,但必須等待,由于暴雨和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