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跏趺坐商人變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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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兒,才答道:“像我們這一家人,有五百兩銀子就可以過一輩子了,更别說五千兩那麼多啦?” 文開華從囊中取出一疊銀票,找出幾張,放在他手中,說道:“這兒一共是七千兩,我要買你一隻左手!” 鄭捷大驚道:“什麼?”低頭瞧那銀票,因已得孫老爹指點,故此識得,果然共值七千兩之多。

    心下又驚又疑,不知這人買自己的左手何用,又如何買法? 文開華歎口氣,說道:“今日你縱然不幸失去一隻左手,但一則得到賠償,二則可以挽救許多生靈性命。

    絕不冤枉,卻願運氣好,不必斷送左手,這七千兩銀子仍然是你的,至于你願不願意,卻由不得你做主了” 話聲才歇,一伸手已點住他的穴道,接着奔入後面,找到一把菜刀,稍為磨了一磨,然後又準備好金創藥和包紮的布帶等物,卷作一團。

     隻見她一手握刀,腋下夾着布帶藥末等物,另一隻手揪住鄭捷腰帶,提高地面。

     鄭捷那麼粗大的身子在她纖美幼細的手中,卻有如稻草一般,毫不費力。

     孫老爹聽見步聲,手肘又壓在老地方,被子已經掀去,隻見趙嶽楓雙目緊閉,面色甚是蒼白。

     文開華進得房中,冷冷道:“老頭子,你懂得我的意思吧?” 孫老爹心頭一震,忖道:“想不到他們也用這一手對付我……” 當下說道:“我老頭子活了幾十歲,難道就不會防備你們這一着?快教武陽公來此,便可無事,不然的話,哼,哼,隻怕這厮一條性命抵得上這鄭家所有的人!走,别惹惱了我……” 文開華裝出陰險毒辣的笑容,道:“你要不要我先斫下這厮的一隻手作證?” 她把鄭捷丢在地上,放低布包,接着拉起他一隻左手,揚起菜刀比了一比。

     孫老爹冷笑一聲,道:“老朽時下的人性命何等寶貴”剛剛說到此處,文開華刀勢微沉,孫老爹連忙改口道:“好吧,老朽不妨聽聽你的條件!” 文開華狠聲道:“你如若不想眼見鄭家若幹活口死在你眼前,就得馬上釋放了趙嶽楓!” 孫老爹聽她一口氣把鄭家大小多少人及什麼身份都說出來,顯然已經通通抓住,心靈大震,心想鄭家養活了自己數十年,豈能遺禍于他們? 當下長歎一聲,便待答允,手肘也微微離開趙嶽楓胸口。

    忽然驚覺忖道:“這武陽公卑鄙無恥,他手下之人的話焉能相信,我一放了這厮,他們更可為所欲為了。

    ” 他的手肘登時又回到原位,冷冷道:“老夫已想通想透,這厮性命比鄭家所有的人都貴重得多。

    ” 話未說完,刀光一閃,血光濺現,文開華一揚手,便有一物落在炕上,原來正是鄭捷的左手,血迹淋漓。

     文開華迅即點穴止血,一面取出金創藥灑在斷口之上,用布包紮起來。

     鄭捷雖是一手被人斬斷,可是他穴道被制,連疼痛也不感到,更不會發聲慘叫,孫老爹面色大變,怒氣填胸,運力肘部向趙嶽楓胸口金針壓下,但他手肘并沒有當真下壓,原來這刻他腦海中陡然閃過鄭家十餘口的面容,登時停了動作。

     文開華拉起鄭捷右手,冷冷道:“老匹夫你再說一句不放人,我再斬他這隻手給你瞧瞧!” 孫老爹默默不語,過了一陣,道:“你難道不怕我當真弄死武陽公的徒弟?” 文開華背上全是冷汗,心跳劇烈。

    可是面上神情絲毫不變,說道:“我老實告訴你,若是救得趙嶽楓回去,乃是大功一件,但若然他死了,老山主實在怪不到我頭上,而我反而有幸得他收為傳人的希望,你愛信不信都由得你!” 孫老爹忖道:“這話大有道理,怪不得她膽敢如此迫我!”當下長歎一聲,移開手肘,眼光觸及地上僵卧的鄭捷,心中一陣疼痛,不由得老淚直灑。

     文開華躍到炕邊,雖是極怕這老人忽然變卦,可是自己不懂得解救之法,于是沉住氣,說道:“我的話向來言而有信,你放了趙少山主,我保鄭家一家平安無事,縱是老山主下令,我也敢擔承不殺之諾。

    但咱們公平交易,你須得還我一個活人!” 孫老爹也不知信好還是不信的好,不過見他手段毒辣無比,可真怕他一下子又斬斷鄭捷另一隻手,當下颔首道:“一言為定!”伸手落在趙嶽楓胸口,文開華心中突突亂跳,隻見他迅快拔出金針,又取出一個盒子,裡面放有好些藥丸藥未和幾支銀針。

    孫老爹用指甲挑了一些藥未在趙嶽楓鼻孔上,又取根銀針,刺入他面上穴道中。

    銀針一落,趙嶽楓便深深吸氣,藥未全部吸了進去。

     文開華見他解法古怪而手法又十分純熟,便道:“你對醫道似是頗有心得!” 孫老爹哼一聲,說道:“如若老夫雙腿不殘,武陽公下的毒豈能奏效。

    目下時日過久,縱是采得靈藥,也沒有用處,你可告知那老好賊,教他放心!” 這時趙嶽楓已漸漸呼吸出聲,面色也慢慢恢複紅潤。

    文開華抱起他放在房外準備好的椅子躺着,孫老爹哂道:“看來你還是不放心我,他在半個時辰之後便可回醒,一切與以前無異!” 文開華又抱起鄭捷,放在炕上,然後雙膝跪倒,說道:“晚輩實是被迫出此手段,還望老前輩恕罪!” 孫老爹一怔,緩緩道:“你真的不是武陽公派來之人,姓趙的也不是他的徒弟了?” 文開華道:“晚輩以前禀告之言句句是真,适才因無意中得見鐵柱宮之人。

    跟蹤至此,隻怕老魔迅趕到,萬般無奈之一了,隻好得罪!還有就是傷毀了這位鄭兄的肢體,惶疚之極!” 孫老爹至此不能不信,伸手打了自己兩個嘴巴,罵道:“老糊塗,老糊塗,好孩子你起來,唉,若是我這老混蛋易地而處,自然也非如此不可……”他這話未免太捧自己的場,其實今日之局換了任何一人,縱有文開華之智,若無她的膽識魄力,也是做不出來! 文開華起身道:“老前輩被奸人所騙,遭遇之慘,人衰罕見,自然不肯輕易信人,此事實怪你老不得!” 孫老爹忽又自打兩個嘴巴,罵道:“老混蛋,該死,該死……”接着連忙指示文開華,拆開鄭捷傷口包紮,用溫水洗去藥未,接着取出幾瓶藥未分别灑在傷口不同之處,然後把斷手接上。

    又用木闆夾住劄好,手術施完之後,才透一口大氣,倒在炕上。

     文開華心下疑惑,問道:“鄭兄的手難道真的接得上麼?” 孫老爹疲乏地應道:“若是他運氣好的話,總有兩三根指頭還能活動。

    但隻怕時隔已久,那就自口以下都恢複不了知覺,不過血脈運行卻絕對不成問題!” 文開華聽了心中略安,當下把趙嶽楓如何兩上鐵柱宮,中間如何為各派奪回鎮山之寶等事說了,孫老爹這刻自是深信不疑,不禁對自己所作所為深為悔疚。

     不一會兒鄭捷首先回醒,他斷手已上了藥,毫無疼痛之感,可是早先的一幕他心中卻是明明白白,一看文開華還在,更駭得面色大變。

     文開華上前道過歉,又道:“鄭兄的手不久便會痊愈,但能不能往以前那般靈活自如卻不曉得。

    ” 孫老爹接口道:“這都是我的糊塗,害你遭受莫大痛苦,唉,我真想一頭撞死” 鄭捷根本鬧不清他們之間何以忽友忽敵,隻是睜大雙眼,面上驚駭之容未消。

     孫老爹安慰良久,文開華又講明那七千兩銀子已經是他的,叫他先入内休息,鄭捷别的不知,那筆銀子卻是深知妙用,有了這筆财富,一生一世已不用擔憂吃苦,大喜離開。

     文開華又把趙嶽楓抱了進來,孫老爹瞧她抱起趙嶽楓之時,神情有異,當即明白這個智勇懼全的姑娘心中愛戀趙嶽楓,但也不道破。

     他趁趙嶽楓未醒之前,伸手搭在他的脈息上,診聽良久才緩緩道:“他這一輩子别想赢得武陽公啦!” 文開華大驚道:“真的?難道世上竟沒有醫愈他内傷之方?” 她隻知道趙嶽楓與武陽公較量内力受傷,但既然還敢在江湖上走動,定是無甚妨礙,誰知孫老爹卻說得這麼嚴重,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孫老爹緩緩道:“咱們三人皆是武陽公老好賊欲得而甘心的人,我也曉得希望隻能寄托在趙嶽楓身上,因此我的話豈能随便說的?” 文開華聽到此處,心中已涼了大半截,但總是希望能夠找出别的法子。

    便又道:“世上果真沒有一條可行之道,能夠使他恢複功力?” 孫老爹仰首沉思片刻,說道:“有是有,但難之又難,說出來也等如不說!那就是除非有千載靈芝,或是成形參王等罕世靈藥,絕難拔消深隐在他經脈中那一縷陰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