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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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毛,忙退開幾步。

     在這等深藏山腹中的秘府石室,恍如置身于巨墓之内,教人不由得泛生陰森森的恐怖之感。

    單水仙花容失色,連喘幾口氣,忽然聽到笃笃兩聲,竟是從石棺中傳出來。

    這一下駭得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外,雙目待要移開,卻偏偏停在石棺上,似是要等候那棺蓋掀起,跳出一具僵屍來。

     她但覺血液凝固,心中直叫大哥救命,口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要知單水仙自幼修練天缺奇書中的上乘内功,耳目極是靈敏,剛才石棺中發出笃笃兩聲,自知絕無錯誤,是以駭成這個樣子。

     萬簌俱寂中,那石棺中又傳出笃笃兩聲,生似是棺中僵屍正在用力推開棺蓋。

     單水仙魂飛魄散,全身宛如泥雕木塑,兩眼怔怔地望住那具石棺。

    歇了片刻,忽見棺蓋兩頭突出來的一根石質細小圓棒已經嵌入棺内,與其他的石棺之蓋上石棒外露情形不同,她本是聰明絕頂之人,又擅長機關埋伏之學,早先已知道那兩根石棒必是用來日住棺蓋,目下這具石棺沒有了石棒,無疑已經日緊嵌死,再也推掀不開。

    想到這裡,膽子頓時大了幾分,雙腳也能夠移動,慌忙不疊奔出石室,轉眼回到那神堂之内。

     趙嶽楓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見她面色蒼白,直奔進來,不覺一驚。

    單水仙撞入他懷中,全身發抖。

    趙嶽楓道:“二妹,你怎麼啦?可是碰上武當道兄們?”單水仙道:“不是惡道們,有鬼……”趙嶽楓道:“有鬼?你瞧見了?在哪兒?”卑水仙道:“在那邊一間石室的石棺,我聽到聲音!” 趙嶽楓擁住她的嬌軀,道:“别怕,别怕,愚兄卻不信有鬼,待會兒去看看……”忽聽步聲匆匆而來,兩人一驚,單水仙忘了早先的恐怖,拉住趙嶽楓,急忙溜出神堂。

    她一出了外面,立刻停步。

    趙嶽楓詢問地向前一指,單水仙搖搖頭,附耳輕聲道:“武當惡道們入了神堂,總得拜見三清和他們的開山祖師爺,我們看看對方人數再走不遲!”趙嶽楓點點頭,就躲在門後。

     隻見三名持劍道人一齊奔人神堂,當先的一個面皮白皙,碩長身量,正是白霞道人,後面的兩個道人身量高大,眉字間隐隐有股兇悍之氣。

     他們一入神堂,白霞道人抛了手中長劍,跪下行禮,他身後的兩名道人之中,隻有一個跟随他行禮,另外一個則縱目四顧,似是絲毫不把三清神像和張三豐祖師放在心上。

     趙嶽楓隻見到那道人側面,但覺甚是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卻記不起來。

     白霞道人行禮起身之後,轉頭瞧見這個高大道人望着壁上的圖形文字,他已知道那是本門秘傳心法,面上立現不愉之色,低低哼了一聲。

    卻又好像有所忌憚沒有直斥出口。

     那高大道人兀自瞧看,白霞道人冷冷道:“牆上刻寫着均是敝派本門心法,雷道兄看了也沒什麼用處!” 那個被稱為雷道兄的高大道人嗯了一聲,面上堆起詭笑,道:“貴派心法天下無雙,區區心儀已久,情不自禁多看幾眼,還望道長海涵原諒。

    ” 白霞道長終是名家高手,隻是哼了一聲,但自有一種懾人的風度,道:“青峰,你陪雷道兄在門外等一陣。

    ” 那個道号青峰的高大道士恭謹地應了一聲,帶領着姓雷的道人走出門外。

    這秘府之内間間石室都開着兩道門戶,這座神堂雖是秘府中樞重地,但也隻有兩道門戶。

    這兩名道人竟是退到剛剛進來的門外。

    顯然是監視着來路,免得被人無聲無息地闖進來之意。

     白霞道人等他們一出去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卷白絹和一塊黑色的似蠟非蠟,似石非石之物。

    先是遊目瞧四壁上刻着的圖形和文字,不一會兒工夫,便已決定。

    縱到東面牆下,迅速地用手中之物在牆上塗抹,然後展開白絹,印在塗抹過的地方,舉掌在絹上掃過。

    随即又用那塊黑色之物,塗抹在别的地方,再以白絹鋪印其上,舉掌掃擦。

     躲在另一道門後的趙嶽楓和單水仙看得清清楚楚,都知道白霞道人這番舉動乃是師法蓦塌碑帖之法,将牆上刻着的武當練功心法印在白絹之上,這是他們武當派自己之事懶得多管,當下兩人手拉手蹑足走開。

     穿過幾間石室,眼前陡然一亮,原來又走人那間懸點着燈火的石室之中。

    單水仙芳心中立時泛起驚懼,緊緊靠在趙嶽楓身上,舉手指一指那具石棺。

     趙嶽楓輕輕歎息一聲,單水仙驚了一跳,仰眼看時,隻見他望住室頂,若有所思。

    這才知道他竟是沒有看見自己指棺的動作,并非因石棺有異而發出歎息。

     正要開口将剛才之事告訴他,趙嶽楓已經低聲道:“二妹,那白霞道長剛才的舉動,你已經見到。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愚兄一直以為這次到武當山求藝受阻,完全是那白沙道人從中生事,現在才知道這白霞道長的卑鄙心術,實在有辱武當清譽……” 單水仙哪裡管人家的閑帳?她一口一聲惡道,早就将武當派之當作壞人。

    這時正要插口說出早先之事,隻聽趙嶽楓又道:“這白霞道長偷偷将武當心法印在白絹之上,這種行徑,實在有失身份。

    愚兄雖是一心一意到武當山求學他們的心法,但在未得武當掌門白木真人允許之前,絕不偷學……” 單水仙眉頭微皺,道:“這樣說來,大哥剛才在那神堂内竟沒有用心記住牆上刻着的心法了?” 趙嶽楓道:“我不是說過,若是未得白木真人允許,絕不擅自偷學麼?這且不去提它,那白霞道人不但行徑卑鄙,甚且容污納垢,将外人暗藏在山上……” 單水仙道:“是啊,那個姓雷的道人不是武當的惡道,以小妹看來,這個姓雷的老道絕不是好!哎,我們快走吧,這兒有鬼……” 趙嶽楓道:“就是你剛才說過的麼?”說時雙目凝神打量那具石棺,忽覺單水仙身軀微微發抖,心中想道:“我雖不怕鬼神,但二妹卻十分害怕。

    再說我們二人都身藏内傷,不比平時,若然棺中真的有什麼異物,決計無法與抗。

    ”這麼一想,頓時打消開棺釋疑之心。

     他拉住單水仙,舉步走出石室,出到門口之時,果然聽到石棺傳來笃笃之聲,心中一凜,裝着沒有聽見,腳下加快,一忽兒就到了另一間石室之内。

     單水仙取出珠子,兩人借着珠子上青蒙蒙的光華,打量此室,隻見石棺之上五尺左右吊着一盞燈,但沒有點上,此外一切與外面的石室無異。

    單水仙本不想瞧看那具石棺,可是雙眼卻忍不住要向石棺望去。

    趙嶽楓則遊目掃瞥四壁。

    兩人都同時呀的一聲低叫起來,單水仙心中一直疑神疑鬼,此刻又見一樁可怕之事,不由得全身一震,撲人趙嶽楓懷中,趙嶽楓一手持珠,一手抱住她的纖腰,道:“二妹,你且看看牆壁。

    ” 趙嶽楓轉眼向石棺望去,仔細一打量,不禁微凜。

    原來這具石棺之蓋并沒有蓋緊,露出兩寸許的縫隙,在那棺蓋邊緣赫然現出幾節白骨,似是手指從棺内伸出抓住棺蓋,饒他膽氣過人,平生不信鬼神之說,可是目下親見這截幹枯指骨抓住棺蓋,生像是要借力起身,焉得不驚。

     他倒抽一口冷氣,心想如果棺蓋突然開了的話。

    好歹先将二妹推出室外,由自己先擋住這具僵屍。

     等了片刻,石棺毫無動靜。

    趙嶽楓忖道:“如果我也露出怯懼之意,一會當真有什麼古怪的話,隻怕二妹駭得四肢無力。

    我即使是心中害怕,也得假裝沒事才行。

    ”此念一生,登時膽氣回複幾成,低聲道:“二妹,這景象雖是古怪,但未必就如你所想,待為兄上前瞧瞧,你且貼着牆等我!” 單水仙呐呐道:“不,我跟着你……”趙嶽楓道:“也好,你瞧清楚之後就不用害怕了!”兩人相擁着向前走了幾步,靠近那具石棺。

    趙嶽楓伸長脖子,俯身向前,手中舉着珠子一照,隻見抓扣住棺蓋的幾節枯幹指骨直通入棺内,臂骨發出慘白的光芒。

     他不再告訴單水仙,沉臂垂掌向那棺蓋推去。

    吱的一聲,那面棺蓋已移開大半。

    珠光照處,隻見一具骷髅躺在棺中,身上血肉衣服俱已化灰,這具骷髅左手伸長抓住棺蓋,右手掌指間光華閃閃,趙嶽楓定睛看時,原來是一柄四寸來長的匕首。

     他乃是武林高手,對于兵器之道自是略有研究,心中想道:“棺中之人逝去已久,連衣服血肉皆已化盡,這把匕首雖是特别短小,但寒光閃耀,曆久如新,分明不是凡物。

    現下卻有一事令人不解,一是這具骷髅如何死後還緊緊握住匕首,一似伸出左手抓住棺蓋,一似想借力起身似的?二是此地府是武當派曆代掌門埋骨之所,此棺中的屍首難道不是武當掌門,是以身上帶着匕刃,而且還未真個斷絕,就被人放置在棺中?”要知趙嶽楓闖蕩江湖已久,見識甚廣。

    是以當時雖是風氣閉塞,迷信鬼神之說,但趙嶽楓見解卻高于俗流,絕不輕信世上真有鬼神之事。

    這時他已推想到棺中骷髅如此情狀定是尚未氣絕,就被放置于石棺之中。

     單水仙一直不敢向棺中投以一瞥,她躲在趙嶽楓懷中,但覺又驚又喜,終是喜多于驚,便由得他久站棺旁,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