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葬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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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馬走近大廳走廊,問:&ldquo這是怎麼回事啊?和尚們怎麼會在這裡?害我一個人傻傻地在本堂坐了三十分鐘呢!&rdquo &ldquo詩人還真是不解世事啊!&rdquo多門斜睨一馬一眼,不屑地說,&ldquo做完法事,本來就該招待僧人用齋,這是日本自古以來的習俗啊!&rdquo &ldquo請問有什麼事嗎?&rdquo老僧人微笑地問一馬。

     這位僧人戰前曾在大學教授印度哲學史,是日本知名的佛教學者,因為出身此村落,所以戰時便回來村中禅寺避難,是位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位學者的窮酸老僧。

     &ldquo沒關系,不打擾您用膳,明早再請教您就行了。

    &rdquo 一到客廳,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一落座,内海便開口說:&ldquo我今天坐大八車回來,從拉車的村民那裡聽到一件很妙的事。

    雖然兇手可能就在我們之中,不過也可能不是。

    聽說逃到村子的避難者中,有個行為怪異、似乎是退伍軍人的文學青年,聽說是個政治狂熱分子。

    他說過,像王仁那種色情作家要是不殺掉日本就完了之類的話,還掏出懷中短刀在村民面前耍弄,說什麼要用那把短刀殺了王仁。

    那個人也很讨厭珠緒小姐,說什麼那種女人會讓日本亡國,聽說警方也盯上那男的了。

    &rdquo 一馬聽後一臉疑惑,說:&ldquo那男的不是來避難的,其實是村子裡土生土長的制圖工,叫奧田利根吉郎。

    後來跑去從軍,退伍回來後家被燒掉了,妻子也行蹤不明,所以才變得怪裡怪氣。

    其實他在從軍時行為就明顯偏差。

    當時他在中國北方服役,開始崇拜孔子,現在他暫住的房間窗戶上,也挂着什麼孔子研究所、論語研究會之類的招牌呢!當然這些都是聽說的,某天,他在路上碰到王仁,想上前向他理論什麼時,被王仁用槍吓退。

    瘦弱單薄的他根本威吓不了王仁,隻能像鬥敗的小狗夾着尾巴逃走。

    批評王仁是色情作家的他實在很妙,居然寫過奇怪的信給内人。

    &rdquo 隻見彩華夫人也一臉困惑:&ldquo不是什麼情書啦!不過還是和王仁有關就是了。

    說什麼不要被王仁這種色情作家給騙了之類的。

    &rdquo &ldquo我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奇怪,不過這形容倒很貼切呢!被王仁弄傷後,他到我的醫院包紮,隻是輕微擦傷而已。

    記得他那時曾這麼說:&lsquo有臂力的人都是暴力分子,什麼體力、精力都不是文化産物。

    &rsquo大概是這樣,可能腦筋真的有點不太正常。

    那時他還說,歌川多門曾寫信給醜怪的賣春女呢!沒想到對方連理都不理他。

    他并沒有指名道姓是誰,隻說是妓女之間在謠傳。

    &rdquo海老冢又說了令人不太愉快的話。

     &ldquo喂!誰快把這個裝模作樣的蒙古大夫給攆出去!&rdquo光一火冒三丈,&ldquo真受不了這個無聊又神經質的家夥,實在太做作了,活脫脫是個曲學愚世之徒。

    你以為你是誰啊?根本不配和我們同桌!&rdquo他怒氣沖沖走過來,一口氣将海老冢坐的椅子擡起,丢到客廳。

     光一一走回來,醫生又若無其事抱回椅子,毫不在乎地坐回原位。

     光一怒不可遏:&ldquo我說你這個天才家夥,不隻身子殘疾,難不成連腦袋都生鏽啦?别開玩笑了,兇手絕對就在我們其中!&rdquo &ldquo憑什麼這麼說?也有可能是外賊潛入所為啊!&rdquo &ldquo笨蛋!如果是外人,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兇手能夠自由上鎖、打開王仁房間,肯定握有鑰匙,所以隻有住在這裡的人才能做到啊!&rdquo 隻見一馬忍不住大吼:&ldquo我們又不是神探,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吧!&rdquo &ldquo呸!&rdquo光一吐了口口水,&ldquo正好,求之不得呢!不如來聊些情色話題吧!而且隻限這話題喔!反正我們用餐時常聊嘛!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文學、藝術,談論諸位大作家難登大雅之堂的創作。

    總之,不愧是王仁先生,隻有他寫的東西最成熟。

    所以來聊聊情色話題,大方地談論吧!今晚得好好找宇津木大師的碴兒才行。

    不過,我可愛死胡蝶小姐那刻意冷淡的态度呢!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日本人嘛!對佛像特别感興趣呢!尤其是飛鳥時代的創作。

    記得巴厘島的色情舞,還保有飛鳥時代的傳統情色風味,那腰際線條真想讓人一把摟住。

    &rdquo 光一又起身,模仿南洋土人扭腰擺臀的舞姿,甚至哼起土著民謠。

    擺手扭腰、哼哼唱唱,頗為精湛美妙,仿佛從南洋直接空運過來一般,讓在座女士們驚愕不已,原本憎惡的眼神也轉為贊歎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