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幕 來吧,下一出戲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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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岩晴你這個家夥竟敢無視我的存在——?!你等着!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操場的晨會上,永和學院的全體學生們彼此之間興奮地互道祝福。

     學生會主席在主席台上“咳咳咳”地調整着音量,威嚴地伸出手,掌心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幾千雙眼睛都唰地投向他,等待着他宣布那激動人心的,永和學園聖誕學生舞會的具體安排事項。

     今年的舞會,将會是怎樣的呢? 在萬衆期待的靜穆氣氛中,突然,從主席台上傳來了一陣乒零乓啷的奇怪聲響,一個卷曲長發的女孩噌地沖上主席台,二話不說地把嚴肅的學生會會長撥到一邊,引得他一連串驚恐地大叫。

     “喂喂喂!同學!你是哪個班的?!怎麼能随便上主席台?!你幹什麼?!你怎麼可以那麼無禮地推我!我可是學生會會長哎!” “知道了知道了!學生會會長風了不起哦?!那就大人大量,不要那麼小氣啦!借我用一下!” “啊啊啊!你幹什麼?!别搶我的話筒啊——!” 擴音喇叭裡傳來了學生會凄厲的長叫,讓全操場的學生們都紛紛捂住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發生在主席台上的驚悚“話筒搶劫案”。

     “大家!大家聽我宣布一件事——!” 女孩深吸一口氣,朝着話筒用力吼道,擴音喇叭裡馬上傳出了刺耳的電音嘯叫,讓大家忍受不了地捂住耳朵,仔細辨認主席台上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

     “關于舞伴人選問題——!我要向大家鄭重宣布——!2年a班的岩晴——!隻能做2年d班夏雨溪的舞伴——!其他的女生請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 夏雨溪緊閉雙眼,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朝那個話筒怒吼着。

    然後,她滿意地放下話筒,“啪啪”拍下手,欣賞着全場師生那呆若木雞的樣子。

     哼! 被本小姐的氣勢吓到了吧! 不好意思啦,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嘛! 岩晴早就已經是屬于我夏雨溪的…… 她得意的幻想還沒結束,從主席台下就已經沖上來兩個體格強健的學生會幹部,一左一右把她架住往主席台下拖。

     操場裡的衆多學生們也才醒過神來,紛紛揉着刺痛的耳朵:“剛才那個女生是誰啊?” “誰知道?上來就是一通尖叫,耳朵好痛哦!” “我好像隻聽見了……岩晴什麼什麼什麼的……” “喂,岩晴!你對那個女孩做了什麼啊?” 2年a班隊列中,一個醒目的黑發少年,慵懶地勾了勾嘴角,淡淡說道:“不知道,我又不認識她。

    ” 一整天都在下着小雪,隻有在放學後的黃昏,才有一點點的斜陽從灰色的沉雲邊緣落下,在天地相接處抹上些許的暖色。

     岩晴坐在斜坡狀的屋頂,看着下面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永和學生。

     在校門邊,一個女孩低垂着頭徘徊不定,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人,不久,一個男生搔着後腦來到她身邊,兩個人低頭說了幾句話,再肩并肩地走出校門。

     又成功地結成了一對舞伴啊。

    岩晴勾勾嘴角笑了。

     “找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兒啊!”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打破了此時甯靜的心境。

     回轉頭去看時,一個短發女孩正龇牙咧嘴地爬了上來。

     臉頰上不知在哪裡蹭到了灰塵,變得黑一道白一道,看上去很滑稽可笑。

     又是這個女孩!岩晴皺起眉毛,有些自認倒黴地歎了口氣:“又是你?!” “怎麼樣?看到本小姐的感想如何?”夏雨溪得意地叉腰在岩晴身邊坐下來。

     她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遞到岩晴面前,“那,早上宣布那件事,口說無憑,為了顯示誠意,我特意親筆寫了一封邀請函給你,呐,你一定要收下哦!” 她擺出一副“你敢不收下我就把你從房頂上踢下去”的可怕表情,讓岩晴無可奈何地接過了那張紙。

     那張擡頭為“邀請函”的信紙,表面看起來還挺正式的,再往下看就隻會把人氣死。

    整封信上沒有一個字,全是蹩腳得堪比幼兒園豆芽畫的塗鴉。

     幾隻頭上插着樹杈的豬拖着一張床從天上飛過,床上坐了個穿着睡袍,戴着睡帽的老大媽,老大媽蒙着面,背上還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口袋,看起來是從外面打家劫舍完畢之後剛剛跳上床去…… 在那些頭插樹杈的豬、老大媽和飛床的下面,有兩個小人。

    說是小人,隻不過是一個圓圈下面插着長長短短類似身體、手腳的棍子,隻不過其中一個小人的頭上加了幾筆彎彎的波浪線象征頭發。

     因為這兩個小人畫得太過抽象,實在看不出他們在幹什麼。

    仿佛是那個小人正拿着一把弓箭,一箭射向另一個小人的心髒一般! 這……這是什麼圖? 上面是老大媽搶劫歸來,下面是波浪卷小人持弓暗殺?! 岩晴的臉凝固了一兩秒,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紙對折成兩半。

     “看懂了嗎?哎?你幹嘛折它?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把它放進口袋好好珍藏?哎呀……不用那麼鄭重其事啦,你隻要明天晚上……” 夏雨溪看着他低頭認真折紙的樣子,又得意又興奮又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可是,岩晴的折法,好像滿複雜的…… 不單是要把它折小一點随身攜帶的樣子…… 他已經開始斜向地折疊了…… “喂!喂!你在幹什麼呀?!你在用它折紙飛機?!” 突然猜到岩晴的意圖,夏雨溪轟地猛起身,要去搶那張信紙。

     岩晴一一當下她的攻勢,悠然自得地說:“你叫我收,好,我收下,可是收下之後就是我的東西,我要用它來幹什麼你管不着吧?不是嗎?” 說着,他作勢就要把它往樓下扔,這時一陣風吹過,正好輕輕扯下岩晴指間的飛機,兜兜轉轉地把它吹向樓下。

     夏雨溪瞪着岩晴大喊一聲:“你在幹什麼?!”然後縱身一躍就要撲過去把它抓回來。

     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岩晴趕忙伸手一隻手來揪住她的衣領,用力一拉把她拉回自己的懷裡。

     在砰砰的心跳中,隻有幾片瓦從房檐邊緣掉了下去,在樓下清脆地碎裂成幾塊。

     “你不想活了嗎?!這裡是屋頂!” 岩晴緊緊摟住夏雨溪得背,生怕稍一放手她就會趕着那幾片瓦一起掉下去。

     心,砰砰跳個不停,他隐約覺得,剛才……自己好像……差一點就失去了什麼自己最寶貝的東西! 岩晴還沒有理清心中的亂絮,夏雨溪就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抓起他的手腕放在嘴邊狠狠地咬了下去。

     銳痛瞬間随着神經傳入大腦,岩晴渾身一震,趕緊放開夏雨溪,揉着自己那印着深深齒痕的手腕,氣惱地大叫:“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都說了不做你的舞伴了,為什麼還要死纏爛打?!我好心救你一命,你還要我?!你是笨蛋嗎?!” 可是,夏雨溪卻比他更加氣勢洶洶地吼了回來:“你才最過分!你才是笨蛋!世界第一宇宙無敵天字第一号大笨蛋!你明明說過不會忘記的,可現在你卻什麼都忘了。

    騙子!騙子!!大騙子!!!” 發洩夠了心中的怒火,夏雨溪奮然轉身,毫不留戀地跑下了屋頂。

     岩晴詫異地看着那個背影,心裡隐隐作痛,總覺得在心房最深處有個寶盒,馬上就要揭開,卻又遺失了開鎖的鑰匙。

     在她的控訴中,自己仿佛成了一個大罪人。

     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