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九 回 胡逵大鬧招英館 錦屏擺擂平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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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九 回 胡逵大鬧招英館 錦屏擺擂平山堂 仙家寂寂洞門開,鶴伴孤雲去複還。

     隻有桃花留不住,遠随流水到人間。

     話表胡逵、甘甯下得山來,胡逵見迎面來一舊日好友,遂大聲笑道:“鄭仁兄,難得在此相會,真是奇遇。

    ” 隻見那人聞是胡逵聲音,也就趕緊走過來,與胡逵執手道訊。

    胡逵又與甘甯引見,見過禮,大家歡喜無限。

    這人姓鄭,名喚九州,綽号九條龍,是胡逵同學好友,也是風聞揚州擺擂,欲去顯顯武藝,不期巧遇。

    于是胡逵、甘甯遂将鄭九州邀上山寨,盤桓了一日,這才三人一同下山,竟奔揚州。

     在路行程不止一日,這日來到揚州。

    進了東門,卻好走至招英館門口。

    見是一座大酒館,三人走進裡面,但見亂哄哄滿堂酒坐,堂倌酒保忙碌太甚,三人揀一座頭落座。

    胡逵呼喚酒保擺酒,喊了多時,隻聞有人答應,并不見有什麼酒菜擺上來。

    胡逵大怒,把桌子一拍,大聲喝道:“ 你這酒保,這小子無理欺人,俺喚了半晌,終不見有一碟菜一壺酒拿來。

    人家在那裡大嚼大喝,俺在這裡空坐。

    欺負外鄉人,真乃混賬!”把桌子掀翻,那些酒保吃了一驚,趕着上前口呼:“客人不要動怒,非是我們有意欺人,實在生意太好,忙不過來,照應不到。

    望祈客人們将就些才好。

    ” 胡逵不由的無明火起,大喝:“放你娘狗屁!好雜種,你分明欺俺是外鄉人,說什麼照應不到。

    ” 随揚手向酒保一掌打去,那酒保被打跌倒。

    此時廣明正在櫃台内查點賬目,見酒保被黑漢以掌打倒,便大喊一聲:“ 好大膽的匹夫,敢在此撒野!”手一按櫃,将身一聳,蹿出櫃外,舉拳向胡逵打去。

    胡逵說:“來得好!” 兩個莽夫交起手來。

    張珏立在一旁,隻是好笑。

    那些酒客隻吓得躲的躲,跑的跑,隻見桌椅如飛亂倒,隻聞唏啷嘩啷一片聲響,碗盞杯盤粉碎。

    有人報到後面,楚雲怒道:“何物狂奴,竟敢撒野!” 随同李廣來至外廳。

    李廣一見,哈哈大笑,搖手喊道:“你二人且住手,休得莽撞。

    ”那胡逵、廣明皆口呼:“大哥幫我打這厮。

    ” 楚雲已然明白了。

    李廣搶步近前,一把扯住胡逵,問道:“賢弟為何到此?”胡逵便将來由述說一遍,遂喚鄭九州、甘甯同來相見。

    李廣也喚廣明、張珏同至後面。

    大家彼此各通名姓,互相見禮已畢,一齊來到花園,大家痛飲。

    胡逵、廣明二人真是打出來的交情,與别人更為親密。

     話休繁絮,這日已是初十,距打擂日期隻隔五天,有探馬飛報進城,說台主史郡主的坐船已至碼頭,府縣各官皆紛紛出城迎接。

    揚州城内衆民人皆知八月十五開擂。

    招英館内衆英雄已得确信,一個個摩拳擦掌,不由歡喜。

    楚雲口呼:“諸位仁兄賢弟,屆期且看我把史錦屏打下擂台,令他在廣衆之中現醜,他方不敢小觑天下的英雄。

    ” 李廣接言:“ 史錦屏雖屬奸臣之女,為人卻與他老子大不相同,而況奉旨而來,系屬大公之事。

    吾與你預先約定,不必輕上擂台。

    ” 楚雲笑說:“ 吾兄言之差矣。

    小弟特為此而來,勝負彼此未定,吾兄何必先動了這憐香惜玉之情。

    ” 李廣說:“ 非也,吾教賢弟不必上台,還是為着賢弟。

    萬一登台被他打下台來,賢弟的英名從此丢盡。

    賢弟不若不上台為妙。

    ” 楚雲聞言,深為佩服。

     霎忽已屆中秋節,大家早起,紮束停當,用了早膳,一齊出城,竟奔平山堂而來。

    不多時已至,見擂台高聳,四面圍着“ 亞” 字欄幹,懸燈挂彩,列着一帶屏風,左右有出入之門,屏前設着一張海梅擱幾,上列着白玉花瓶,大理石插牌,瓶内插着一束金桂。

    兩旁排列衣架,中排花栗交椅,内裡有三間更衣房,收拾得頗為雅緻。

    台上橫着一金字匾額,上寫“ 廣攬英雄” 四個大字,兩旁挂一副對聯,上聯 寫“威可南山除虎豹”,下聯是“ 勇能北海捉蛟龍”。

    台下四面皆有兵丁保護。

    那些做買賣的齊集于此,又有數十處茶棚,專為遊人歇腳之所,實在非常熱鬧。

     李廣等正在各處觀看,忽聞鑼聲響亮,人語喧嘩,皆言郡主來了。

    擡頭看見一排執事前行,府縣在前導路。

    史錦屏坐跨駿馬,四個丫環在左右簇擁。

    見史錦屏頭戴紫金冠,斜插兩枝雉尾,粉額朱顔,柳眉杏眼,櫻桃口,雪白銀牙,耳挂八寶珠環,身穿大紅湖绉平金疊翠罩袍,内襯楊妃色湖绉繡花密扣緊身短襖,束着一條淡黃結線排縧下垂。

    腰佩一口鴛鴦寶劍,下穿一條湖色熟羅品藍緞平金百折裙,内襯湖色绉紗灑花紮腳褲,窄窄一對三寸金蓮,腳尖兒微踏葵花镫。

    白馬雕鞍,金辔勒,紫絨絲缰,真有千方媚态,萬種風流。

    衆人看罷,皆不甚留意,惟有徐文亮一見魂消,呆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