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簾幕隐啼痕難逃冷眼 衣冠誇幸運曾到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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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伸了一隻手,到浣花身後去,做個要扶她的樣子。

    浣花道:&ldquo寫信呢,那不忙,還是賈先生許了給我的川資,現在還沒有拿出來,我想請求請求張先生去催一聲,晚上我再到張先生房間裡來辭行。

    &rdquo 介夫瞅着她笑道:&ldquo你準能來嗎?&rdquo 浣花道:&ldquo那我怎敢騙你?&rdquo 介夫哈哈發笑,于是走了。

    浣花向志前點個頭,并不進來,也自走了。

    不到兩分鐘的時候,卻聽到隔壁屋子,拍得一聲,拍了桌子響,李士廉接着罵起來道:&ldquo這個年月,隻要不要臉就有飯吃,為了求人家一封八行,帶馬拉皮條的事,全都做了,賈多才也太不念交情,太不長眼睛,這樣的人,給他也寫介紹信。

    &rdquo 說着,又聽到重重地放下茶杯子。

    志前也是出了神,就不知不覺的笑了。

    李士廉隔了牆壁道:&ldquo程先生,你聽到張介夫那一番吹的工夫嗎?開口廳長,閉口廳長,我真替他肉麻。

    人家買小老婆的事,他也要夾到裡面去巴結巴結,這才求得賈多才于八行之外,昨晚上又給打了兩個電話,居然把事情弄得有點眉目。

    他是小人得志便颠狂,穿了馬褂,戴了帽子,走來走去。

    這種人,在我眼睛裡,實在看不下去。

    從今天起,我不和他說話了。

    &rdquo 志前笑道:&ldquo那又何必?在外面混事,各有各的手腕。

    &rdquo 李士廉道:&ldquo什麼手腕,下流罷了。

    這樣下流的事,也做得出來,忘八兔子&hellip&hellip&rdquo 志前不等他說完,故意高聲哈哈大笑。

    不先不後,張介夫是回來了。

    他因為帽子和馬褂,都在志前屋子裡,笑着進來道:&ldquo一個人沒有機會,等三年也許等不到一絲道理來。

    有了機會,機會就湧了來。

    這是那裡說起,藍在田先生來了。

    &rdquo 志前道:&ldquo哪個藍在田?這名字很耳熟。

    &rdquo 介夫兩手一揚道:&ldquo鼎鼎大名的人,怎麼忘了。

    他是中央調查機關的西北調查專員,潼關來了電話,叫小西天預備下三間屋子,我和這裡賬房說,中央專員到了,那是小西天一個面子,他們應該在大門口貼上幾張歡迎标語,費事有限,作用很大。

    賬房究竟是個買賣人,他不開竅,不想辦,我就告訴他,這專員和我有點瓜葛親&hellip&hellip&rdquo 一語未了,李士廉在隔壁屋子裡,先叫了一聲介夫兄,說着,跑了過來,向他拱手笑道:&ldquo介夫先生,你和藍專員沾親嗎?什麼親?&rdquo 介夫笑道:&ldquo這倒不必宣布。

    知者說我是說實話,不知者以為我攀龍附鳳,胡扯一陣,我是不如不說為妙,不過他明天就要到的,等他來了就可以證明我的話了。

    &rdquo 李士廉道:&ldquo介夫兄向來不說謊的,用不着證明。

    但不知藍專員到這裡有什麼任務?&rdquo 張介夫将放在茶幾上的馬褂,向脅下一夾,抓了帽子,向頭上戴下去,雖是歪了大半邊,卻也不理會,昂了頭向外面走着道:&ldquo誰知道他是來幹什麼事的?不過據我猜想着,在這裡總要耽擱十天半個月。

    他是個中央專員,若是能得着他的允許,向任何機關寫上一封八行,哼!一定希望不小。

    茶房,給我開房門,泡茶。

    &rdquo 說着那話時,聲音是非常地高昂,其實茶房早已開門泡茶了,他走進房去,李士廉也随着跟了進房去。

    笑道:&ldquo我剛才還同隔壁的程先生說呢。

    說是張先生的才具,實在比任何人高出一頭。

    和他同路到西安來的人,一絲一毫消息沒有,他可眼看有好差事到手了。

    &rdquo 張介夫昂着頭淡笑道:&ldquo我也不敢說怎麼樣有才,運氣這東西,倒是随人而定。

    若不是藍先生自己會來,我也不能說找出路有把握呀。

    &rdquo 李士廉道:&ldquo我是久已想請你喝一壺,有許多話要談談。

    明天藍專員來了,恐怕你是更沒有工夫,能不能這時同我出去,到小館子裡去來個一醉方休?&rdquo 介夫笑道:&ldquo叨擾我就不敢當。

    &rdquo 李士廉笑道:&ldquo說什麼話,自家兄弟,你擾我一頓,我擾你一頓,那都算不了什麼。

    你若是不賞光,你就說我是忘八蛋。

    &rdquo 張介夫還不曾答複,門外已有個人笑了進來道:&ldquo李先生怎應承認是這東西呢!&rdquo 這句話的誤會,李士廉是難堪得可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