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唐突女郎前露财選色 觊觎牆隙裡為病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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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的話都說了,也不能說什麼了。

    這屋子裡立時寂然起來。

     月英坐在那裡,不能久沉住臉,讓賈多才賞鑒,便站起來道:&ldquo媽呀!我們可以去了嗎?&rdquo 朱胡氏聽說賈多才今天可以先給幾個錢,兩眼是被桌子角上那堆銀元吸收住了,不時的向那裡偷看着。

    因為眼睛被那銀元吸收住了,這條身子也就不想走開,隻望賈多才抓一把洋錢遞了過來。

    可是賈多才口說了,并不動手,自己又不好意思走,隻好是在這裡坐着老等。

    現在月英說要走,自己可不肯起身,向她道:&ldquo忙啥呀?好多話還沒說哩。

    &rdquo 月英皺了眉道:&ldquo還有什麼話沒說?我想我們也不便說,又說不好,換舅母來說吧。

    &rdquo 朱胡氏一想,自己不好意思開口要錢,換嫂子來要也好,于是手扶了椅子,慢慢地站起,向賈多才道:&ldquo賈老爺,我們回去?&rdquo 賈多才微笑着,在那堆銀元上取了五塊錢在手,送到朱胡氏面前,桌沿上一疊子放了,笑道:&ldquo你們老實人,我不能騙你,這錢先送給你,就是事情不成,也不要緊,我是不在乎的。

    &rdquo 朱胡氏哦哦地答應了一陣,半蹲着身子向賈多才作了個按胸襟的安福揖。

    眉開眼笑,望了他,正待道謝。

    賈多才搖手道:&ldquo不用不用。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姑娘是會說話的。

    既是會說話的,那就很好,我留她在這裡坐一會子,談兩句心,也好知道她是不是真願意?這總沒有什麼不可以吧?&rdquo 朱胡氏一來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可以,二來得了人家這五塊錢,這一點小事,那裡還好意思駁了人家,于是點頭道:&ldquo這沒有啥要緊,隻怕她不好意思說吧?&rdquo 便又想坐了下來。

     賈多才連連地向她搖着手道:&ldquo不,不,不,你不用坐在這裡,你可以回去了,就留你姑娘一個人在這裡。

    &rdquo 朱胡氏依然站着道:&ldquo啊!就是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嗎?&rdquo 賈多才笑道:&ldquo你自己也說了,那有什麼要緊?一會子就讓她回家去。

    &rdquo 月英究竟比她母親聰明些,看到她母親,已有要允許的意思,就皺了眉道:&ldquo我出來得久了,有些頭痛呢,先回去罷。

    賈老爺有什麼話說,我明天白天來說,那不是一樣嗎?&rdquo 她說着,站起身來,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去。

    賈多才究不好意思拉住她不走,便笑道:&ldquo那也好,有話明天說。

    姑娘,你不用忙着走,仔細摔了跤。

    &rdquo 月英本已搶着走到房門口了,見賈多才的态度已經和緩下來,就用不着跑,于是腳跨出門外,手扶了門框,回轉身來,因笑道:&ldquo賈老爺,對不起,我今天實在有些頭痛。

    &rdquo 她說着這話的時候,露着一排雪白的牙齒,微微一笑。

    可是兩道柳葉眉毛,又深深地鎖着,隻在她這一番态度之間,把她那委屈纏綿的意思,都暴露無遺,這叫賈多才就有二十四分的粗暴,也不能不掀動一番憐惜之意。

    便點點頭笑道:&ldquo不忙不忙!就是後天來說,也沒有什麼關系。

    交朋友要談個知己知彼,那裡可以勉強的。

    &rdquo 這可把那位捏着五塊錢在手上的朱胡氏為了難,不知道是把錢放下來為是呢?還是把錢揣到身上去呢?望了賈多才,發出那不堪地淡笑。

    賈多才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向她點了點頭道:&ldquo那幾塊錢,你就帶去罷,我也不在乎。

    &rdquo 張介夫也在旁邊湊趣道:&ldquo是呀!賈老爺有的是錢,這點兒錢他是不在乎的,你們拿了去罷。

    &rdquo 這真是朱胡氏出于夢想以外的事情,立刻彎着腰向他道了兩個萬福。

    月英也是不曾受過人家這般厚惠的人,早是把兩道緊鎖的眉毛展開了,向賈多才笑道:&ldquo多謝了。

    窮人隻有沾老爺們一點光的。

    &rdquo 賈多才想不到這錢一過手她也有說笑了,于是跟着後面也走出房來,低聲笑道:&ldquo你看看,我這個人,不是很好說話的嗎?假如你和我在一處多些時候,你就可以知道我是最好說話的人了。

    &rdquo 月英看着他,然後低下頭去,微微地一笑,将下唇抿起來,用牙微咬着。

    賈多才有這個特别的嗜好,愛看女人羞答答的情形。

    月英既是做出這個樣子來了,他就有些着了迷惑。

    當朱胡氏走了出來,随着月英走的時候,他也就跟了月英走。

    他站在這裡是個閑人,主人也走了,客人也走了,張介夫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所以他看到賈多才随在朱胡氏母女身後走去了,他不便驚動,也就悄悄的走回房裡去。

    這時,賈多才屋子裡,就剩着那兩疊洋錢看守了桌子,比較的是清靜了。

    可是在暗地裡,卻有個人情緒是特别的緊張。

    原來這屋子是用木闆隔開的,雖是湊合得很整齊,可是去建築的日子久了,有了縫隙了。

    在那間屋子裡,住着一個婦人,她悶住着無聊,找了一本起牙神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