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部:地球人的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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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手敲門,木村信的聲音,傳了出來,道:“誰啊?”我道:“我,衛斯理。

    ” 我一面和木村信隔門對答,一面向方天望去,隻見方天的面色,像是一個蹩腳偵探,将要沖進賊巢一樣,又緊張,又可笑。

     木村信道:“請進來。

    ” 我一旋門柄,推開了門,隻見木村信坐在桌旁,正在翻閱文件,我道:“木村先生,我帶了一個朋友來見你。

    ”木村信擡起頭來,道:“是麼……” 他才講了兩個字,我便覺出方天在我背後,突然跨前了一步,并且,粗暴地将我推開。

    我向他看去,隻見他面色藍得像原子筆筆油一樣,望着木村信。

     而木村信也呆若木雞地望着他。

     他們兩人,以這樣的神态對望着,使我覺得事情大是有異,如果不是一個事先相識的人,是絕不會第一次見面時,便這樣對望着。

     我忍不住道:“你們……” 可是,我隻講了兩個字,方天便已經向木村信講了一連串的話來。

     那一連串的話,全是我聽不懂的,那時候,我心中真正地駭然了! 方天向木村信講土星的語言,那麼,難道他也是土星上來的麼?這的确令人驚異之極。

    但木村信的臉色,卻并不發藍,和方天又不一樣。

     那麼,木村信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望了望木村信,又望了望方天。

    隻見方天不斷地大聲責罵着,他在講些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

     但是我從方天的神态中,可以看出方天正是毫不留情,以十分激烈的言語,在痛罵着木村信。

     我不知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但是我卻怕方天再這樣罵下去,得罪了木村信,事情總是十分不妙。

     因此,我踏前一步,想勸勸方天,不要再這樣對待木村信。

     然而,我才向前踏出了一步,便看出木村信的情形,大是不對,隻見也身子搖搖欲堕,像是要向下倒去,終于坐倒在椅子上,接着,隻見他面上陡地變色。

     就在刹間,我覺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額上,連撞了幾下。

     那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事實上我的額角上既不痛,也不癢,可以說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我卻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想鑽進我的腦子來,那情形和我在北海道,和方天在大雪之中,面對面地僵持着,方天竭力地要以地強烈的腦電波,侵入我的腦中之際,差不許多。

     隻見方天立即轉過身,向我望來。

     而我的那種感覺,也立即消失,方天又轉向窗外,歎了一口氣,道:“他走了!他走了!我必須先對付他,必須先對付他!” 方天将每一句話都重覆地說上兩遍,可見他的心中,實在是緊張到了極點。

     我歎了一口氣,方天一定是在發神經病了,想不到土星上的高級生物,也會發神經病的。

    這間房間中,一共隻有三個人,他、我、和木村信,如今三個人都在,他卻怪叫“他走了”,走的是誰? 我正想責斥地,可是我一眼向木村信望去,卻不禁吃了一驚,隻見木村信臉色發青,看那情形分明已經死去了,我連忙向前走去,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氣息全無,而且身子也發冷了。

     我立即轉過頭來,向方天望去,我心知其中定有我所不知道的古怪在,我的目光十分淩厲,但方天的神色,卻十分沮喪。

     隻見他攤了攤手,向木村信指了指,道:“他早已死了。

    ”我不禁勃然大怒,厲聲道:“你這魔鬼,你以什麼方法弄死了他?你有什麼權利,可以在地球上随便殺人?” 我一面怒吼,一面向他逼近了過去。

     方天連連後退,直到背靠住了牆壁,退無可退之際,才叫道:“他早已死了,他是早已死了的!” 我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幾乎将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喝道:“他死了,那麼,剛才和你講話的人是誰?” 方天的面色,藍得可怕,道:“那不是他,是……”他在“是”字之下,是那句我聽了許多遍的話,音語诘屈贅牙,硬要寫成五個字音,乃是“獲殼依毒間”。

    那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除了方天之外,怕隻有天才曉得了。

    我又問道:“那是什麼?” 方天道:“那……不是什麼。

    ” 我越來越怒,道:“你究竟在搗什麼鬼?我告訴你,若是你不好好地講了出來,你所犯的罪行,我一定要你補償的!” 方天的面上,頓時如同潑瀉了藍墨水一樣! 他幾乎是在嗚咽着道:“你……不能怪我的,地球上的語音,不能表達『獲殼依毒間』究竟是什麼?” 我看他的神情,絕不像是在裝瘋作颠,而且,看這情形,他自己也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我呆望了他半分鐘,道:“你總得和我詳細的解釋一下。

    ” 他點了點頭,道:“在這裡?” 我向已死了的木村信看上了一眼,也覺得再在這個工廠中耽下去,十分不妥,因為隻要一有人發現了木村信的死亡,我和方天兩人,都脫不了關系。

     而眼前發生的事,實在如同夢境一樣,幾乎令人懷疑那不是事實,如果我和方天兩人,落在日本警方手中,謀殺木村信的罪名,是一定難以逃得脫的了。

     我退到門旁,拉開門一看,走廊上并沒有人,我向方天招了招手,我們兩人一齊豎起了大衣領子,向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