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偷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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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附近呆了近兩個小時,直到午夜,才漸漸地接近圍牆。

    某國大使館的建築,十分宏偉,圍牆也高得很出奇。

     我在對面街的街角上,望了半晌。

    我手中拿着一隻酒瓶,口中也不斷含糊地唱着歌,裝出一副醉漢的模樣,以免惹人注目。

     大使館中,隻有三樓的一個窗口中,有燈光射出。

     方天是不是在裡面,本是一個疑問,我又等了一會,到幾條馬路之外的電話亭處,和納爾遜先生通了一個電話,納爾遜告訴我,方天仍然下落不明,極有可能,是在某國的大使館中! 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再度打量大使館的圍牆,要爬上去,自然不是難事,但難的是,就算爬了進去,又如何找尋方天的下落呢? 我并沒有呆了多久,将酒瓶塞在衣袋中,迅速地來到了牆腳下,伸手掏出一團牛筋。

    那一團牛筋,看來隻不過如拳頭的大小,但卻有三十公尺長,而且恰好承得起一個人的重量,是攀高的妙物。

    我一揮手,牛筋上的鈎子,拍地一聲,已鈎在牆上了。

    我迅速地向上爬去,不到三分鐘,便已收好了那團牛筋,那時,我人已在圍牆的裡面了。

     我緊貼着圍牆而立,隻見就在其時,有幾個人從門口走了出來,步履十分快,顯出他們心中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幾個人走下了石階,其中一個,以這個國家的語言道:“再去留意通道,即使要由東京的下水道,将他運走,也在所不惜,上峰等着要這個人,絕不能遲!” 另外幾個人答應一聲,一齊向圍牆的大門走去,隻有一個人,仍站在石階上。

    他的樣子,看來很熟悉,那自然是報紙上經常有他的照片發表的緣故,他就是大使了。

    那時候,我心念電轉,已經有了決定。

     我可以根本不必去冒偷偷摸摸的險,我大可以堂而皇之地去見大使,并且向他提供幫助!因為從他剛才吩咐那幾個人的話中聽來,方天顯然在他們的手中,而且他們急于将方天帶離東京! 我一動也不動地站着,直到那幾個人出了鐵門,驅車而去,我才又抛出了牛筋,爬出了圍牆,然後,我大模大樣地轉到正門,大力揿着門鈴。

     鐵門的小方洞中,立即露出一個人臉來,用日文大聲地怒喝道:“滾開!” 我笑嘻嘻地道:“我要見大使。

    ” 那人罵了一句,還是道:“快滾!”我冷冷地道:“大使會見我的,隻要你對大使說,你們做不到的事,我做得到,這就行了,如果你不去報告,隻怕你要被當成是不忠實份子了。

    ” 最後的一句話,十分有效。

    那人關上了小鐵門,向裡面走去。

    我在鐵門外徘徊,約摸過了七八分鐘,才又聽得有人道:“你是什麼人?” 那一個講的是英語,十分蹩腳,我也以英語答道:“你們不必理會我是什麼人,如果你們有困難的話,那你們不必擔心什麼,隻要肯出錢就是了。

    我一個人,還能夠搗毀你們的大使館麼?” 那人道:“你知道了些什麼?” 我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東京警局總動員,封鎖了一切交通通道,所以,我便想到,事情可能和貴國有關!” 那人幹笑了兩聲,道:“好,請進來。

    ” 鐵門軋軋地響着,打開了一道縫,我擠身走了進去,心中暗自好笑,心想某國大使館的力量,何等雄厚,但如今卻也不得不相信一個自己摸上門來的人。

     剛才,我還是偷偷摸摸地攀牆而進的人,但此際我卻堂而皇之地請進了大使館。

    我才進門,便發現暗中走出了四個人,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面。

     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因為見到了大使之後,他們便會将我當朋友了。

     我踏上了石階,被引到了一間有着絕對隔音設備的房間之中,大使坐在椅中,冷冷地望着我,我身後仍有四個人在監視者。

     大使望了我半晌,道:“你要什麼?” 我聳了聳肩,道:“我要坐下,可以嗎?” 大使向一張椅子指了一指,道:“就是這張,你還要什麼?” 我在椅上坐了下來,道:“我還要錢。

    ” 大使的話.仍是簡單得像打電報,道:“要多少?” 我道:“那要看你們面臨着什麼困難而言。

    ” 大使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辦法解決我們所不能解決的困難?” 我也冷冷地道:“那就是我賺錢的秘密了!” 大使不出聲,掏出了個煙鬥來,裝煙、點火,足足沉默了三分鐘,他才忽然以煙鬥向我一指,道:“搜他的身!”我一聽得那句話,不由得直跳了起來! 我的确未曾防到這一着,而隻要一被他們搜身的話,我的把戲,便再也玩不下去了。

    因為他們隻要發現納爾遜先生在日間給我的那份證件的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