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嚴重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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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些,在我眼前幌動的人影,漸漸清晰了,像是攝影機的鏡頭,在漸漸校正焦距一樣,我首先看到,在雙手揮舞講話的,正是那個和我下棋的老醫生。

     我竭力試圖記憶,心中暗忖,難道我這時,是在藤夫人的旅店中麼?但顯然不是的,因為四周圍的所有人,都穿着白衣服。

     白衣服……白衣服……我腦中漸漸有了概念,醫院,我是在醫院中! 我是怎麼會在醫院中的呢?沒有法子知道,我隻記得我是倒在雪地中的,雪地……醫院,噢,這一切,對于我這個剛恢複如覺,而且還得忍受着身上奇痛的人,實在是雖以繼續想下去的,我決定先看看我自己,究竟怎麼樣了。

     我竭力轉動着眼珠,向自己的身體望去。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那一定是看錯了。

    于是,我閉上眼睛一會,再睜開來看看。

     但是,我看到的東西,仍是一樣,我看到,應該是我身子的地方,竟是一具木乃伊也似,每一寸地方,那裡滿了白紗布的人形物! 這算什麼,這是我的身子麼?我受了什麼傷? 我拚命想要挪動我的身子,但是卻做不到,我隻好再轉動眼珠,我又發現,有兩根膠管,插在我的鼻孔之中。

    看來我的确是受重傷了,因為,連我的面部,都是那種白紗布。

     這時候,我又聽得另一個人的聲音,道:“如果他恢複了知覺,他會感到劇痛的,我們将為他注射鎮靜劑,以減輕他的痛苦。

    ” 我心中在叫道:“我已經有知覺了,快給我止痛吧!”但是我卻出不了聲。

     而我出不了聲的話,顯然便沒有人會知道我已恢複了知覺,所以我隻得盡可能地睜大眼睛。

     我的聽覺恢複得最快,我也聽得有人道:“如果他能活,那麼是兩件湊巧的事,救了他的性命……” 他媽的,我不禁在心中罵了起來,什麼叫“如果我能活”?難道我不能活了麼?那人的聲音繼續着:“第一,是那場大雪;第二,是這裡新建成的真空手術室……” 有人問道:“大雪有什麼關系呢?” 仍是那個聲音答道:“自然有關系,他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傷害,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則是類似輻射光的灼傷。

    他倒地之後,大雪仍在下着,将他的身子,埋在雪中,他身子四周圍的雪,對他的傷口,起了安撫作用,要不然,他早已死了!” 我記起了我昏過去之前的情形,那灼熱的閃光,那種刺目的感覺,原來我幾乎死了。

    方天用的是什麼秘密武器呢? 我正在想着,隻聽得那聲音又道:“如果不是在真空的狀态下處理他的傷口的話,那麼他的傷口至少要受到七八種細菌的感染,那就太麻煩了。

    ” 我心中苦笑着,幸運之神總算仍然跟着我,隻不過疏忽了些,以緻使我像木乃伊也似地躺在醫院之中,混身都灼痛。

     我不準備再聽他們交談我的傷勢,我隻希望他們發現我已經醒了過來,而和我注射鎮靜劑,以減輕我此時身受的痛苦。

     我仍然隻好采用老辦法,睜大着眼睛,我的視覺也漸漸恢複了,我看到圍住我的人,至少有七八個之多,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已經睜大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聽得一個護士,尖叫了一聲,道:“天哪,他睜着眼!” 我心中叫道:“不錯,我是睜着眼!” 感謝那護士的尖聲一叫,我已經醒過來一事,總算被發現了,接着,圍在我身邊的人,又忙碌了起來,我被打了幾針,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隻見室内的光線,十分柔和。

    在我的身旁,仍有幾個人坐着,其中一個,還正把我的脈搏。

     我發覺口部的白紗布,已被剪開了一個洞,那使我可以發出微弱的呻吟聲來。

     我看到一張嚴肅的臉向我湊近來,問我道:“你能講話了麼?”我用力地掀動着口唇,像是我原來不會講話,這時正在出力學習一樣,口唇抖了好一會,才講出了一個字來,道:“能。

    ” 那人松了一口氣,道:“你神志清醒了,你的傷勢,也被控制了,你放心,不要亂想别的。

    ” 那醫生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同情的面色來,道:“性命是沒有問題的,隻不過……”我道:“皮膚會受損傷是不是?” 那醫生苦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們會盡可能地為你進行植皮手術的……” 我不等他講完,便閉上了眼睛。

     那醫生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我已經可以知道他的意思了,我像是被一種極強烈的輻射光所灼傷的,那麼,和所有被燒傷燙傷的人一樣,我皮膚的損壞,一定十分嚴重了,隻怕最佳的植皮手術,也不能挽救了。

     我想了好一會,才睜開眼來,那醫生仍在我的眼前,我道:“我要求見你們的主任醫師。

    ”那醫生道:“佐佐木博士吩咐過的,你再醒來的時候,便派人去通知他,他就要來了。

    ” 佐佐木博士,那就是在北海道藤夫人店中和我同住的老醫生,他是日本十分有名的外科醫主,但是他卻在一家十分有名的大學醫學院中服務的,那麼,在我昏迷期間,我早已離開了原來的地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