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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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盼到政府下令鼓勵市民養貓除耗子,有隻貓一高興從陽台上跳下去摔斷了腿。

     "你必須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再三說。

     我在她家過夜,貓們在我肚子上跑來跑去,它們夜裡全不睡,從大衣櫃頂上往下跳着玩兒,那我們的肚子當海綿墊兒。

    砸得我哎喲叫,娃子就哈哈笑。

    她吃方便面貓吃紅燒魚,我離婚後她送我一隻從黑市上買的狗。

     政府還沒下令養狗,打狗隊天天巡邏,抓到狗必殺。

    我的狗的名字叫"傻蛋"。

     "傻蛋"沒權利上街拉屎,我隻好訓練它把屎拉在一張報紙上。

    可它不理那張報紙,非到處亂拉,拉完後跳到我床上一坐,屁股上的屎就沾在我床單上。

     "洗澡去!"我把它扔進澡盆,它每次洗完澡都可憐兮兮的發抖、尖叫,趴在電爐旁流眼淚。

     "傻蛋"和我同吃同睡,除了它睡覺的地方它不拉屎,其他地方都拉遍了,有人告訴我到晚上偷偷帶它出去拉,可它從早晨一睜眼就開始一直拉倒晚上,好像直腸子。

     在我離婚後楊飛突然決定結婚前他跑到我這兒來"叙舊",十年的關系不容易,他當初用藝術家的傲慢拒絕當我"丈夫",等我突擊結完婚,他又渴望起"家庭"來,飛快地找了個"妻子",剛要結婚聽說我又離了。

     "為什麼?"他問我。

     "快速過渡法。

    "我說。

     "我怎麼辦?" "去結婚吧。

    " "快速過渡法"就有一個好處是萬事重新開始。

    楊飛那天晚上決定留下當我的"情人"。

    可是到了睡覺時間,"傻蛋"就準時地跳到我床上來。

     "去,下去!"楊飛頓時敗興。

     "下去吧,傻蛋。

    "我也說。

     "傻蛋"看着我,跳到我身邊舔我的臉,然後沖揚飛大叫。

     "下去!傻蛋!"我厲聲說。

     它受了驚,呆住,看着我不動。

     "下去!你下去!" 它突然沖着我大叫起來。

     我抱起它,把它放在門外,把門鎖上。

     盡管如此,我和楊飛躺在床上什麼也沒幹。

     "傻蛋"在門外叫個不停。

     我那點兒起碼想向揚飛訴苦的情緒都讓它搞沒了。

     我起來打開門,它飛快地跑進來,跳上床,帶着屎臭氣死活不下去了。

    誰碰它它就叫,然後它拱在我與揚飛之間打呼噜。

     "一更裡鼓兒催,誰也不認得誰。

    嗯哎喲,嗯哎喲,哎來哎嗨咿呀,哎來哎嗨咿呀,嗯哎哎嗨喲……"我夢見大表姑。

     "我們還是各自往前走吧。

    "早晨楊飛起來穿上衣服親了我腦門子一下就走了。

    他再也沒來。

     我抱着"傻蛋"哭,"傻蛋"不停地打嗝。

     "它這麼打嗝可不好。

    "娃子兩天後來了。

    "傻蛋"還在打嗝。

     "不知怎麼了,是不是吓着了?"我想起哄它下床的事來。

     "可憐。

    "娃子說。

     誰可憐?我心裡嘀咕,嘴上沒說,過兩天,"傻蛋"發起燒來,我也發起燒來。

     "不好了,我們倆全病了,快來看看吧。

    "我打電話給娃子。

     "什麼?它病了?!"娃子的第一反應是"傻蛋"。

     "我也病了!我在發燒,我們倆都不停流眼淚。

    " "是不是你傳染了它?" "是它傳染了我!" "噢,可憐!" "要是我們倆都死了呢?"我故意問。

     "你死不了。

    "她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