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花山迷陣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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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怕這一着,你看這道橋完全由兩條巨纜夾擊住,兩纜一斷,整道橋便完全坍散在急峻的河水中,假如隻是橋上有機關,即使橋闆會突然中斷,也來得及抓住橋樁啊!” 這一關确實太過危險,故此沈雁飛慎重思索渡河之計。

    特别是因為此河的兇險處擺在明裡,定必還有一些令人想不透的詭計。

     他忽然笑道:“大哥,咱們這不是想糊塗了?老實說,百花山山主當初造此橋時,本意決非對付武林真正高手,故此為了較易搭成此橋,專門揀這河床最狹之處。

    大哥你想,武林中除非以輕功見長的名家,極少能夠躍達二丈七八之遠,能夠超過三丈,武林中除了有限的三數位老前輩,已無人能臻此造詣。

    今日之事,他更料不到我沈雁飛居然能躍過三丈距離,故此咱們來個迅雷不及掩耳之法,由小弟先躍過去,隻須在橋上墊一次腳,便到達彼岸。

    ” 馮征道:“這方法不錯,雖然你的推測太過樂觀了一點,可是除此之外,究無别法。

    ” 他說着先踏上橋去,試一試那橋承重力量,覺得十分牢固,不免走了丈許遠。

    然後站定腳步,招手道:“二弟你開始躍過去吧。

    ” 沈雁飛提一口真氣,若然振臂一躍,已如大鳥般橫空飛去。

     到了三丈零五寸之遠,身形下墜,腳尖疾探橋闆。

     那兒正是每一段橋闆的中央,前文說過每根橋柱相距一丈,他的腳便是探向兩根橋柱之間,前後相距均是五尺。

     然在腳尖及闆之際,忽聽一響,那段橋闆比他先了一步掉下河去。

     這正是此橋有人把守的妙處,可以等到敵人力道已竭的刹那,才掀動機關,使敵人再無自救的機會。

     馮征猛見沈雁飛身形直掉下去,大吃一驚,趕快沖前,剛走了尋丈,隻聽沈雁飛清嘯一聲,身形忽然又冒起來,移前五尺,腳尖踩在橋柱上,然後直飛過河去。

    他喜得歡呼一聲,卻見沈雁飛一落在岸邊,頭也不回,直闖上崗去。

     正在此時,猛覺腳下木橋一陣搖晃,趕緊提氣一躍,升起半空。

    低頭一看,心中叫聲我命休矣,身形複又下墜。

    原來這時那道橋一邊已傾側,橋闆都掉下河中,隻剩下幾根橋柱和一條未斷的巨纜。

    另一條巨纜已被砍斷,故此成了這般模樣。

     那邊崗後一個看守的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利斧,剛剛砍斷了一條巨纜,剩下另一條在三尺之外,他雙手舉起斧頭,猛然砍将下去。

    奪的一聲,那條巨纜,又被他砍斷。

    沈雁飛剛一現身,已來不及阻止,急得大喝一聲,有如裂帛。

     馮征身形下落時,猛見另一條巨纜也突然松弛軟垂,沒人水中,勉強一掙,身形複起,但隻升高了四尺。

    這時離後面河岸兩丈之遠,前面則更加遠了,還有四丈之遙。

     死神的陰影已掩沒他的全身,他一直掉下去,忽然水花四濺,那條後來才斷的巨纜,又升出水面。

     原來沈雁飛機智無比,眼光到處,已顧不得殺死那人,猛可伏身一撲,抓住那條疾縮如蛇的巨纜。

     那巨纜本身已夠重的了,何況又繃着整道木橋橋往,此刻吃河水一沖,其重無比。

    沈雁飛被巨纜拖得直滑下山崗,把沙地劃了一條寬闊的痕迹。

    這際正是馮征第二次提氣上升,又下落的刹那。

    沈雁飛明知事情危急,大喝一聲,硬是掙起來,四肢一齊用力,雙足直陷人硬泥地中,跟着雙手連收,眨眼那條巨纜浮出水面。

     後面那人見他神威凜凜,大驚失色。

    但也看出機不可失,一個箭步沖下來,舉斧便劈。

     這時沈雁飛不但用雙足深陷泥中而閃避不得,那一對手更因拼命抓住巨纜而不能絲毫放松。

    他的陰氣奇功隻能抵擋魯鈍之物質,沒法抵卸利斧沉雄的一劈,形勢危急之極。

     河中心的馮征腳尖一點巨纜,騰身縱起,半空中眼光一掃,已見沈雁飛危急的情形,不由得心膽皆裂,怒吼一聲。

     隻見那人随着他怒吼之聲,翻身直津開去,足足摔開兩丈以外那麼遠。

     馮征心中大奇,想道:“這就怪了,難道那人給我吓得這樣?原來他大吼之後,隻匆匆一瞥,身形又落,那時已不容他分心去瞧那邊,是以沒有看到沈雁飛剩下那一大段巨纜飛起來的情形。

     沈雁飛等到馮征過來之後,兩人合力把這條巨纜系在一株老樹根上。

    這樣出山時便不緻受窘。

     他抹抹頭上的汗,道:“好險,若不是剩有一段纜尾,不讓那厮一斧砍死才怪哩。

    ” 馮征拍拍他的肩膊,道:“二弟真有你的一手,早先已把我吓昏了,竟看不出你用的什麼手法。

    憑你這種頭腦反應,異日定可領袖武林,獨步天下。

    為兄真是以有榮啊。

    ””“算啦,大哥你何必跟自家兄弟來這一套。

    咱們還是說說入山之事才是正經。

    ” 馮征哈哈一笑,顯然十分高興。

     兩人商量一下,決定由馮征打頭陣。

     他們跨過那座高崗,隻見崗後百花如錦,彩色缤紛,聲聲鳥語,似是迎接他們光臨。

    那些開得正燦爛的花叢上,蜂蝶忙得不可開交。

     這些花樹一叢叢錯落地遍布山坡上,那隻是片非常平坦的斜坡,一直伸展遠去,最後一座山峰有如楊天石筆般陡然屹立,峰腰處一片平地,築着一列五幢石屋,當中一幢還是兩層的樓房。

     兩人立刻閃到一叢花樹之後,馮征道:“那座山峰上的屋子,定是百花山主居處無疑,你先别露出身形。

    估計從這兒到峰腳,不過五六裡路,你等我到了山腳時再現身直闖不遲。

     否則他能在峰上了望出我們是一道來的形迹,辦起事來可就棘手了。

    隻要愚兄見到那百花山主,好歹也得纏他一時三刻,有這一會兒工夫,你已足夠把伯父弄回這河邊。

    那時候或是合力把金如水弄倒,假如他武功真高的話。

    如果平常,則一切都可順利解決,更是佳事。

    ” 沈雁飛感激地笑一下,伸出右手,道:“祝大哥你馬到成功。

    ” 馮征和他拉一下手,也祝他道:“二弟你是萬事如意,重谒嚴親。

    ” 他一溜煙奔人花樹叢中,按照着那山峰方向,急急前奔,身形是盡可能弄得隐蔽一點。

     走了好一會兒,估計也有四五裡路,但前路花光如海,居然連山峰也瞧不見,這可是咄咄怪事。

    馮征不覺停步,左顧右盼。

     他躍上一叢樹頂,四下張望,敢情那座山峰已轉到右邊去了。

    當下失笑一聲,又向右邊疾奔。

     走着走着,忽覺不對,躍上樹頂一看,敢情矯枉過正,太偏右了一點,是以那座山峰反而跑到左邊去了。

     他聳聳肩,躍回地上,忽見一個人站在對面的樹下。

    可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身穿藍布衫褲,面目粗俗,垂手站在那裡,沒有言語。

     馮征想道:“難道此人便是百花山主?得想個法子把他穩住。

    ” “你是嶺南百毒門的人麼?” “是呀,敢問尊駕貴姓大名?” “小的李三,現奉山主之命,為你引路。

    ”這人說完,轉身便走。

    步聲沉重,分明武功有限。

     馮征不敢多言,以免露出馬腳。

    心中卻詫想道:“此人走到離我不遠處現身,我卻沒聽到聲息,真是怪事。

    ” “呀,李三兄你往哪裡走?那座山峰不是在左邊麼?” 李三道:“不,那是假的,你跟着我走,别離開太遠又迷了路。

    ” 馮征不服地暗自咕哝道:“笑話,這還能迷路麼,那座山峰又怎麼能假得的?” 李三左彎右繞,片刻工夫,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片綠草油油的山坡,那座山峰也就赫然矗立眼前。

     剛才未出花樹範圍之前,尚自迷茫地一無所見,這可使得馮征大為詫駭,故意躍退半丈,身形已人花樹範圍。

    眼前一花,但見前路盡是缤紛燦爛的百花。

    趕快往前一躍,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力量在阻止他,不過因為他跳得快,沖力巨大,一下子掙脫了那種使人軟綿綿的阻力,腳踏實地,天地明朗,百花山可不是好好巍然兀立眼前。

     在山腰處一塊平坦的曠地,靠着岩壁建築了一排五間石屋,當中的一間,正是幢兩層的樓房。

    不過房子都不大,浮動着一派恬靜的氣氛。

     那座兩層樓的樓上,直個小小的平台,用紅色的石欄杆圍住。

    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女郎,長裙端端正正,就是顴骨稍嫌高點,還有那兩條眉毛和那對眼睛,隐隐露出煞氣,令人覺得她太過缺乏女性的味道。

     她看見了馮征的秃頭,便道:“喂,你可是百毒門的馮師父?還有那位範師父呢?” 聲音非常铿锵,好像是堅硬冰冷的金屬碰擊時發出的聲音。

     馮征心中暗喜,想道:“原來這裡還不知道古樹峽之事,不過即使知道,一時仍不能認定我是二弟那邊的人。

    這位姑娘大概便是秦宣真之女秦玉嬌了,想不到在此遇着她。

    ” 當下大聲道:“在下正是百毒門馮征,你可是秦姑娘?範師父沒有和在下同來。

    ” 秦玉嬌哦了一聲,對于父親安排之事,她不大關心多管,招手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