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設巧計孤鶴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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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之極,也是一套武林罕見的上乘劍法。

     然而憑這兩位後起的使劍名家,依然無奈終南孤鶴尚煌如何,反而是居于下風,敗象已萌。

     他此時想走,絕不成問題,因為雖然終南孤鶴尚煌已占上風,但他仍須全神貫注,不敢稍懈。

     那位姑娘怒叫一聲,白虹倏然飛舞得更急,着着都是拼命的招數。

    傅偉也暴叱一聲,步她後塵,大羅十八劍精奧盡施,竟然也是奮不顧身的光景。

     沈雁飛腦筋一動,已料出傅偉和這位姑娘并非有什麼深遠淵源,隻看他們打了這一陣,仍沒有一言半語聯絡,這一點上面可想而知。

     在他粗略地想來,大概傅偉對這位姑娘有着非比尋常的感情,故此拔劍相助。

     最使他詫異的,倒是那終南孤鶴尚煌這時顯然有點狼狽,七八招過處,沈雁飛已瞧出端倪,便是每當那位姑娘舍命進攻之時,他總似有所顧忌,不肯施展辣手毒招。

     要知這兩位年輕人并非庸手,饒他終南孤鶴尚煌劍術如神,功力深厚,也卻因不能放手反擊而束手縛腳。

     沈雁飛閃過一個奇異的思想:“我本應悄悄離開才對,可是目下這個師門強仇正在有機可乘之際,我不如也參加一手,希望出其不意,能夠一舉成功。

    ” 傅偉雖說是全神貫注,目不旁鹜,但閃展騰挪之間,方位屢變,是以七八招過後,也就瞧見了沈雁飛。

     終南孤鶴尚煌當然早就看到,反而那位姑娘一點兒也沒有察覺,正在舍命進攻。

     傅偉似乎更因沈雁飛的出現而急躁起來,劍風更響得銳烈,大有趕快結束此戰之意。

     沈雁飛主意打個不停,腳下緩緩前移,就在劍圈外半丈處站定,右手暗暗探袖扣住扇把,準備随時出手痛擊。

     又過了一陣,夜色已臨。

     終南孤鶴尚煌猶自閉口力戰不休,既不進也不退,那位姑娘空自将長劍使得有如驚濤翻白,急浪堆雪,配合起博偉神奇無方的大羅十八劍,也不過迫得對方不暇還攻而已,而且到底是姜是老的辣,不但越顯守得嚴密,特别在内功方面,人家顯然氣脈悠長,火候精純,局勢反而穩定下來。

     沈雁飛乃是等候天色黑了,然後才出手痛擊,并且暗中察視好四下地勢,預備逃路。

     他暗中微笑一下,想道:“傅偉雖然越見焦急,但攻勢反而削弱;這是氣力不繼之象。

     我正希望他這樣,那麼等會兒要奪回秘籍,也多幾分把握。

    這尚老兒打到如今,一言不發,相信已曾向那倔強固執的姑娘說得唇焦舌敝,結果說僵了,是以此刻進退兩難。

    ” 那邊的白驢鳴叫一聲,沈雁飛哥然驚覺,忖道:“但也不能讓他們兩人過度疲累啊!” 念頭一掠即過,眼見青白兩虹并起急攻之際,蓦地掣扇出袖,并不打開,身形迅疾得如同電光一閃,已沖進劍圈裡面,使出修羅七扇的絕妙招數,忽敲忽點,淩厲毒辣得無以複加。

     以終南孤鶴尚煌那麼一号人物,這時也禁不住失聲一噫,手中樹枝驟緊,急急封攔,可是青白兩道虹光已因得此助力,威勢倍增,登時光華大盛,形成長驅急攻之勢。

     沈雁飛的修羅七扇使開來,源源力攻,果然神威凜凜。

     那柄扇忽張忽阖,指東打西,點削敲拍,詭毒無匹,眼見七八招過處,終南孤鶴尚煌劍圈越縮越小,大有勢窮力拙之象。

     沈雁飛心中大喜,更加戮力以赴,隻盼能夠一舉成功,把這位名震宇内的師門強仇擊斃,那時節自家也名揚天下,威震武林。

     陡聽終南孤鶴尚煌怒叱一聲,三人俱為之心神一震。

     但見他左掌右劍,劈刺而出,登時把左邊的傅偉,對面的沈雁飛都逼退兩步。

     可是哧地一響,右側的姑娘那柄長劍,已從他助下搠入尺許之多。

    傅偉見到這情形,忽地失聲一叫,收劍凝身。

     沈雁飛卻舌綻春雷,大喝一聲,搶上去狂攻猛襲。

     然而終南孤鶴尚煌并沒有倒下去,嘿然一聲,手中樹枝嚴如極鋒利的長劍般力劃而出,順勢滴溜溜一族身。

     那姑娘呀地一叫,長劍脫手飛出。

     她心中知道早先一劍刺去,看來雖似透助搠入,其實卻刺個空,敢情敵人内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身軀在瞬息間縮得極薄,是以夷然無傷。

     這時一旋身,衣堅似鐵,硬生生把她的長劍扭飛,同時反震之力極強,把她推退數步。

     沈雁飛不禁暗叫一聲:“這翻休矣!” 但覺敵人樹枝劃過後,餘勢猶勁,的是一代名家身手,趕快側身讓過,複又舍命攻上。

     傅偉起先是驚見對方果真被那姑娘一劍認肋下搠入,心中不忍,自動停手,這時才知道對方稱尊武林,豈會這麼容易使喪命?現在一見沈雁飛孤身奮攻,忙又揮劍幫助。

     終南孤鶴尚煌雖說是設計弄飛那姑娘之劍,但長衫已破,到底是盛名之累,暗中已冒真火,這時蓦然劍掌齊施,三招之内,把沈雁飛兩人震退數步。

     蹄聲響處,那頭白驢已走到那姑娘身邊,口中咬着那柄長劍,那姑娘接過那長劍,立刻揮劍欲上,終南孤鶴尚煌倏忽如鬼魅般舍下兩人,欺到她面前,三招未到已把她追退四五步,而且再次震飛了她的長劍。

     這等身手,果然卓絕一代。

     沈雁飛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已生逃走之念。

     卻聽終南孤鶴尚煌怒聲長笑道:“數十年來,已罕曾遇過如此桀傲蔑視尚某之人,一是青城門下,一是修羅弟子。

    呔,都報上名來,尚某好差人報訊,收葬屍首。

    ” 傅偉應聲道:“晚輩傅偉,家師……” 他那話未說出來,終南孤鶴尚煌已揮手道:“夠了,你師父是追風劍董毅。

    你呢?” 傅偉不禁大為佩服,敢情人家僅僅從他劍法精微之處,已辨認出他是青城方今最強的劍客董毅門下。

     暗自忖道:“雖然你認出我來曆,但我青城派素與終南派毫無淵源,特别是你這孤僻忤世的人,我師父根本就讨厭你這種夜郎自大的行徑,早曾有過你比劍之意。

    ” 沈雁飛過:“小可姓沈名雁飛,久仰終南山裡人少清劍法,為天下劍術之冠,适才一戰,果然盛譽不虛。

    ” 終南孤鶴尚想本知他是秦宣真之徒,這時聽他說起終南山裡人,那正是當年他力挫修羅扇秦宣真之後,故意送一柄折扇以羞辱他,肩上畫着一隻大白鶴,并且題着“終南山裡人” 五個字。

     不禁傲笑一聲,環顧三人眼,但見那姑娘又從那頭白驢口中取回長劍,當下冷冷道: “你們三人道路不同,怎會聯成一起,我真不大明白。

    ” 他又環視三人一眼,那兩道眼光威棱閃閃,冰冷異常,使得那持劍欲撲的姑娘也為之一怔,不知不覺地改直撲為橫移,湊到傅偉身旁。

     終南孤鶴尚煌冰冷的聲音繼續道:“現在你們好好聯合,話先說在前頭,我出手決不再留情。

    ” 沈、傅兩人都直覺出他的話乃是對那姑娘而說的,果然那姑娘哼了一聲。

     沈雁飛眼珠一轉,趕快大聲道:“且慢,姓尚的你總是一派掌門人身分,”我們不管如何自負,也不過是初出師門之輩。

    ” 他歇一下,聽到對方冷冷一笑之聲,似有輕篾的意思,同時也感到傅偉和那姑娘用奇異的責備眼光瞧他,意思是怪他不該說出幾近求饒的話,于是他繼續朗聲道:“但我們并沒有絲毫怯俱于你成名之意,甚至抱有必勝的決心。

    光憑我們三人師門來曆,若是聯手夾攻,尚且不勝,我們可是死也瞑目。

    然而我們到底年紀太輕,經驗不足,你敢讓我們先私下商議再行動手嗎?” 終南孤鶴尚煌傲然揮手道:“就依你的,但不能耽誤太久。

    ”說完了,自家一跺腳,退開三丈多遠。

     沈雁飛立刻轉到兩人面前,低聲道:“咱們是打還是不打?” 傅偉和那姑娘一時愣住,都不回答。

     他繼續道:“要真打呢,咱們随便哪個都比人家差得太遠,隻好講究個合作方式,要不拘手段,抽冷子打暗器樣樣都來才可以。

    ” 傅偉怫然不悅道:“這怎麼可以?大丈夫甯死也不能這樣。

    ”詞色之間,凜然不屈,看來的确發諸真心。

     沈雁飛眼光落在那姑娘面上,看她的反應,但見她本來想說什麼,卻忽然忍住了,垂下目光。

     “這就是了,咱們既不真打,可得準備逃走,姑娘你貴姓芳名?在下好稱呼。

    ” 那位姑娘輕輕吐出“張明霞”三個字。

     沈雁飛點點頭,道:“哦,是張姑娘。

    喂,傅兄你對在下之見,以為如何?時間無多,咱們可得同舟共濟,解決眼前困難。

    ” 傅偉聳聳肩,道:“你為什麼要插上一手?剛才筆直往郾城去不就成了?” 沈雁飛揮揮手,不耐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