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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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發誓&hellip&hellip&rdquo 曼英還未将話說完,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來了一群人,将她擠得和陳洪運碰了一個滿懷。

    陳洪運趁這個機會,即刻将曼英的手握住了。

     &ldquo我住在S旅館裡,離此地不遠&hellip&hellip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的寓處去,好嗎?&rdquo &ldquo你不是常住在上海嗎?&rdquo曼英問。

     &ldquo不,我前天從南京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還要回到南京去嗎?&rdquo &ldquo是的,我在南京辦事情。

    &rdquo 曼英躊躇起來了:她要不要和陳洪運到旅館去呢?如果一去的話,那是很明白的,陳洪運一定要求他所要得到而終沒得到的東西&hellip&hellip但是曼英現在是病了呵,她不能夠答應他的那種要求&hellip&hellip忽然她笑起來了,很堅決地說道: &ldquo走,走,到你的旅館去罷!&rdquo 陳洪運聽見了曼英的話,表示很滿意,即刻将曼英的臂膀挽起來,開始走向前去。

    在路上她為他解釋着道,那一封罵他的信一定不是她寫的,她決不會做出這種沒有道理的事情來。

    從S城到上海來了之後,她住在她的一位女朋友的家裡,每逢曼英有什麼信要寄,都是要經過她的手的。

    她有一位哥哥很看中了曼英&hellip&hellip難道他們在暗地裡弄鬼嗎?一定是他們弄鬼呵!&hellip&hellip 陳洪運相信了。

    他說,那一定是曼英的女朋友弄鬼,曼英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hellip&hellip但是在别一方面,這些事情對于他已經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能夠挽着曼英的臂膀,即刻就可以吻她的唇,摟抱她的腰&hellip&hellip曼英近來雖然病了,雖然黃瘦了許多,但是在陳洪運看來,她比在S城時更漂亮得多了。

    上海的時髦的裝束,将曼英在陳洪運的眼中更加增了美麗。

    不料意外地這美麗今夜晚又落在他的手裡&hellip&hellip他真應當要感謝上帝的賜與了。

     同時,曼英一壁走着,一壁想道,今夜晚她要報答他的恩了!她将給他所需要的,同時她還贈給他一件不可忘卻的禮物&mdash&mdash梅毒!曼英雖然不能決定自己到底害着什麼病,然而她假設着這病就是梅毒,今夜晚她要把梅毒做為禮物&hellip&hellip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還能看着别人很平安地生活下去嗎?她已經是一個病人了,還能為别人保持着健康嗎?管他呢!從今後她的病就是向社會報複的工具了。

    如果從前曼英不過利用着自己的肉體以侮弄人,那末她現在便可以利用着自己的病向着社會進攻了。

    讓所有的男子們都受到她的傳染罷,橫豎把這世界弄毀壞了才算完了事!曼英既不顧惜自己,便一切什麼都不應當顧惜了。

     于是她很高興地走向陳洪運的旅館去&hellip&hellip既然他很願意她使着他滿意,那她又何必使他失望呢?呵,就在今夜裡&hellip&hellip 一夜過去了。

    陳洪運向曼英表示着無限的謝意。

    他要求曼英一同到南京去,但是曼英向他說道: &ldquo你先去,你先把房子租好了我才來呢。

    這一次大概不會象先前的陰差陽錯了。

    &rdquo 于是陳洪運很快樂地回到南京去。

    曼英依舊留在上海。

    她又重新興奮起來了。

    她從今後有了很巧妙的工具,她希望着全人類為梅毒菌所破毀。

    管它呢?!&hellip&hellip 曼英似乎暫時地将李尚志忘卻了。

    有時偶爾一想起李尚志來,不免還有着一種抱愧的心情,然而她很迅速地就決定道:&ldquo他做他的,我做我的,看看誰個的效果大些&hellip&hellip我老是懸念着他幹什麼呢?&hellip&hellip&rdquo 第二天晚上她在天韻樓上碰到了錢培生&hellip&hellip第四天晚上在同一個所在碰到了周詩逸&hellip&hellip她都給了他們以滿意。

     她還想繼續找到承受她的禮物的人&hellip&hellip 但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曼英還未來得及出門的時候,李尚志來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