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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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hellip&hellip&rdquo
曼英停住了。
靜等着李尚志的裁判。
李尚志依舊逼視着她，一點兒也不聲響。
過了一會，他忽然握起曼英的手來，很興奮地說道： &ldquo曼英，曼英！你現在，你現在為什麼有了這種思想呢？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對的呵！&rdquo &ldquo但是你的也未必就是對的呵。
&rdquo曼英插着說。
&ldquo不，我的思想當然是對的。
除開繼續走着奮鬥的路，還有什麼出路呢？你所說的話我簡直有許多不明白！你說什麼破毀世界，消滅人類，我看你怎樣去破毀，去消滅&hellip&hellip這簡直是一點兒根據都沒有的空想！曼英，你知道這是沒有根據的空想嗎？&rdquo 曼英有點驚異起來：李尚志先前原是不會說話的，現在卻這樣地口如懸河了。
她又聽着李尚志繼續說道： &ldquo不錯，自從&hellip&hellip失敗之後，一般意志薄弱一點的，都灰了心，失了望&hellip&hellip就我所知道的也有很多。
但是曼英你，你是不應當失望的呵！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熱烈的理想主義者，恨不得即刻将舊世界都推翻&hellip&hellip失敗了，你的精神當然要受着很大的打擊，你的心靈當然是很痛苦的，我又何嘗不是呢？不過，我們決不能因暫時的失敗就失了望&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以為還有希望嗎？&rdquo曼英問。
&ldquo為什麼沒有希望呢？曆史命定我們是有希望的。
我們雖然受了暫時的挫折，但是最後的勝利終歸是我們的。
隻有搖蕩不定的階級才會失望，才會悲觀，但是我們&hellip&hellip肩着曆史的使命，是不會失望，不會悲觀的。
我們之中的零個分子可以死亡，但是我們的偉大的集體是不會死亡的，它一定會強固地生存着&hellip&hellip曼英，你明白嗎？曼英，你現在脫離群衆了&hellip&hellip你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你失去了集體的生活，所以你會失望起來&hellip&hellip如果你能時常和群衆接近，以他們的生活為生活，那我包管你的感覺又是别一樣了。
曼英，他們并沒有失望呵！他們希望着生活，所以還要繼續着奮鬥，一直到最後的勝利&hellip&hellip革命的階級，偉大的集體，所走着的路是生路，而不是死路&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沉吟了一回，又繼續說道： &ldquo曼英，你的思想一點兒根據都沒有，這不過表明你，一個浪漫的知識階級者的幻滅&hellip&hellip不錯，我知道你的這種幻滅的哲學，比一般落了伍的革命黨人要深得多，但是這依舊是幻滅。
你在戰場上失敗了歸來，走至南京路上，看見那些大腹賈，荷花公子，豔裝冶服的少奶奶&hellip&hellip他們的臉上好象充滿着得意的勝利的微笑，好象故意地在你的面前示威，你當然會要起一種思想，頂好有一個炸彈将這個世界炸破，橫豎大家都不能快活&hellip&hellip可不是嗎？但是在别一方面，曼英，你要知道，群衆的革命的浪潮還是在奔流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遲早總會在這些寄生蟲的面前高歌着勝利的！&rdquo &ldquo尚志，&rdquo曼英擡起頭來，向李尚志說道，&ldquo也許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但是我&hellip&hellip總覺得這是一種幻想罷了。
&rdquo &ldquo不，這并不是幻想，這是一種事實。
曼英，你是離開群衆太遠了，你感受不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情緒。
他們隻要求着生活，隻有堅決的奮鬥才是他們的出路，天天在艱苦的熱烈的奮鬥中，哪裡會有工夫象你這般地空想呢？你的這種哲學是為他們所不能明白的，你知道嗎？我請你好好地想一想！我很希望那過去的充滿着希望的曼英再複生起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尚志，我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心靈受傷得太利害了，那過去的曼英&hellip&hellip尚志！恐怕永遠是不會複生的了！&hellip&hellip&rdquo 曼英說着，帶着一點哭音，眼看那潮濕的眼睛即刻要流出淚來；李尚志見着她這種情形，不禁将頭低下了，深長地歎了一口氣。
&ldquo不，那過去的曼英是一定可以複生的！我不相信&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還未将話說完，忽然聽見樓梯冬冬地響了起來，好象有什麼意外的事故也似的&hellip&hellip他的面色有點驚慌起來，然而他還依舊把持着鎮靜的态度。
接着他便又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靜等着李尚志的裁判。
李尚志依舊逼視着她，一點兒也不聲響。
過了一會，他忽然握起曼英的手來，很興奮地說道： &ldquo曼英，曼英！你現在，你現在為什麼有了這種思想呢？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對的呵！&rdquo &ldquo但是你的也未必就是對的呵。
&rdquo曼英插着說。
&ldquo不，我的思想當然是對的。
除開繼續走着奮鬥的路，還有什麼出路呢？你所說的話我簡直有許多不明白！你說什麼破毀世界，消滅人類，我看你怎樣去破毀，去消滅&hellip&hellip這簡直是一點兒根據都沒有的空想！曼英，你知道這是沒有根據的空想嗎？&rdquo 曼英有點驚異起來：李尚志先前原是不會說話的，現在卻這樣地口如懸河了。
她又聽着李尚志繼續說道： &ldquo不錯，自從&hellip&hellip失敗之後，一般意志薄弱一點的，都灰了心，失了望&hellip&hellip就我所知道的也有很多。
但是曼英你，你是不應當失望的呵！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熱烈的理想主義者，恨不得即刻将舊世界都推翻&hellip&hellip失敗了，你的精神當然要受着很大的打擊，你的心靈當然是很痛苦的，我又何嘗不是呢？不過，我們決不能因暫時的失敗就失了望&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以為還有希望嗎？&rdquo曼英問。
&ldquo為什麼沒有希望呢？曆史命定我們是有希望的。
我們雖然受了暫時的挫折，但是最後的勝利終歸是我們的。
隻有搖蕩不定的階級才會失望，才會悲觀，但是我們&hellip&hellip肩着曆史的使命，是不會失望，不會悲觀的。
我們之中的零個分子可以死亡，但是我們的偉大的集體是不會死亡的，它一定會強固地生存着&hellip&hellip曼英，你明白嗎？曼英，你現在脫離群衆了&hellip&hellip你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你失去了集體的生活，所以你會失望起來&hellip&hellip如果你能時常和群衆接近，以他們的生活為生活，那我包管你的感覺又是别一樣了。
曼英，他們并沒有失望呵！他們希望着生活，所以還要繼續着奮鬥，一直到最後的勝利&hellip&hellip革命的階級，偉大的集體，所走着的路是生路，而不是死路&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沉吟了一回，又繼續說道： &ldquo曼英，你的思想一點兒根據都沒有，這不過表明你，一個浪漫的知識階級者的幻滅&hellip&hellip不錯，我知道你的這種幻滅的哲學，比一般落了伍的革命黨人要深得多，但是這依舊是幻滅。
你在戰場上失敗了歸來，走至南京路上，看見那些大腹賈，荷花公子，豔裝冶服的少奶奶&hellip&hellip他們的臉上好象充滿着得意的勝利的微笑，好象故意地在你的面前示威，你當然會要起一種思想，頂好有一個炸彈将這個世界炸破，橫豎大家都不能快活&hellip&hellip可不是嗎？但是在别一方面，曼英，你要知道，群衆的革命的浪潮還是在奔流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遲早總會在這些寄生蟲的面前高歌着勝利的！&rdquo &ldquo尚志，&rdquo曼英擡起頭來，向李尚志說道，&ldquo也許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但是我&hellip&hellip總覺得這是一種幻想罷了。
&rdquo &ldquo不，這并不是幻想，這是一種事實。
曼英，你是離開群衆太遠了，你感受不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情緒。
他們隻要求着生活，隻有堅決的奮鬥才是他們的出路，天天在艱苦的熱烈的奮鬥中，哪裡會有工夫象你這般地空想呢？你的這種哲學是為他們所不能明白的，你知道嗎？我請你好好地想一想！我很希望那過去的充滿着希望的曼英再複生起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尚志，我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心靈受傷得太利害了，那過去的曼英&hellip&hellip尚志！恐怕永遠是不會複生的了！&hellip&hellip&rdquo 曼英說着，帶着一點哭音，眼看那潮濕的眼睛即刻要流出淚來；李尚志見着她這種情形，不禁将頭低下了，深長地歎了一口氣。
&ldquo不，那過去的曼英是一定可以複生的！我不相信&hellip&hellip&rdquo 李尚志還未将話說完，忽然聽見樓梯冬冬地響了起來，好象有什麼意外的事故也似的&hellip&hellip他的面色有點驚慌起來，然而他還依舊把持着鎮靜的态度。
接着他便又聽見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