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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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意而字之以德虛可乎蓋山以虛故能受澤心以虛故能受人此山澤之氣所以相通而人物之情所以相感也故人之於心必當充其本虛之體而擴其有容之量不使一私之或存以至衆理之能受然後有感必通無不出於正而底於吉矣苟以私意實之則必不能以正相感夫何有於吉乎今鹹吉之於錢氏之弟所謂情意相感而能得其正者矣尚益虛己以為受善之地則其德之所成讵可量耶鹹吉其勉之遂書以為南歸贈 錢氏三子字說 成化己醜予展墓於杭道過錫山邑着姓錢君孟津甫訪予舟中時雪始霁邀予遊其鄉之小嵩山頭陀寺君諸子皆侍行其幼者特俊爽可愛乃憑肩輿以從執别之際出諸子名若字請予為之說久未有以複也茲予複奉命歸省囬首舊遊蓋十稔矣況辱君書問勤渠可無一言以謝臯緩之過乎君世家臨安為吳越武肅王之裔讀書好義克承其先其子長曰本字以世立則取有子所謂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之意凡事莫不有本而時特舉孝弟為言者誠以父母兄弟人之大倫能於此而盡之其大本立矣故仁道至大而亦以此為行之之始意可知矣然則本之所以處乎家者可不盡夫孝親弟長之道乎況夫孝者所以事君弟者所以事長由是出而為用於時則其所以事君事長之道豈不亦自此而立乎其次曰相字以世瞻則取詩所謂赫赫師尹民具爾瞻之意蓋周太師三公之官相之職也相居尊位為民之所瞻仰則其審於接物平其好惡以盡夫修身刑家治國平天下之道者可不謹乎夫處廟堂之上則凡卑於我者固於此乎瞻處於家庭之間則凡幼於我者亦於此乎瞻蓋必竦然其不可以苟肆也明矣相之所以勉諸己以居乎人所瞻仰之地者其可忽乎又其次曰幹字以世臣詩有之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桢解者曰桢幹也皆為築牆之木橫曰桢直曰幹頌賢才而謂之桢幹者蓋以國恃賢才而立猶牆恃桢幹而立也由是觀之非桢幹而用之則牆必傾非賢才而用之則國不治然則為臣以事君者可不勉之勉之而自置身於賢才之列後日人稱頌之亦猶周公之所以頌文王者以為時多賢才以為之臣挺然國之桢幹也不亦韪乎是則幹之所宜從事者宜何如哉亦惟取法有周之多士苟出而効用俾朝廷獲濟濟之効可也嗚呼孟津之所以名其子與其鄉先生之所以字之者意亦深矣二三子所當交修而不怠者尚因予言而益勉焉他日錫山之間有以孝弟稱有以賢才舉巍然而為人之所仰傑然而有譽於時必錢氏之子矣夫三子勉之予日望焉 崔恩字承之說 淮之大河衛指揮佥事崔君克遜讀書好文樂與儒士大夫遊有子曰恩年甫弱冠日教之饬學厲行以承先澤其鄉友銀台右通政仲君惟馨見而悅之許妻以女克遜以惟馨故識餘嘗谒餘官舍求以字恩而誨厲之者久未有以複也今年複以漕事來京請之益勤偶讀旱麓之詩而有感焉乃字之曰承之而着其義以告之曰恩為惠為澤而承則受也繼也夫上天之雨露其所以施於物者本於無心而物之所以承乎雨露之澤者亦本於無心然栽者培之傾者覆之故夫松栢之堅勁蒲柳之脆弱均一發生於雨露之下而夐乎不同如此蓋即物之所受而驗之天之所施雖出於無心之相感然其舒慘予奪厚薄小大之間固有不可強而緻者故曰黃流不注於瓦缶而福澤不降於淫人施之於彼承之於此夫豈偶然也哉崔氏之先以武功起家列職戎衛薦沐寵恩世有爵祿傳緒至恩可謂遠且大矣夫朝廷之恩猶上天雨露之澤也沛乎九重之上而洽乎四海之廣蓋無不被而及之者然其厚薄小大慘舒予奪之間則必因人以施未嘗苟然同也是則承而受之固在此而不在彼欤譬之松栢之後凋而蒲柳之先零蓋脆弱之質自不足與堅勁之材伍耳豈非并承雨露之澤而所得固自有淺深厚薄於其間哉是則物之所以承之者固必有由來矣不可忽也承之何如德以植其根學以逹其材博聞以暢其識深養以壯其氣磊磊落落以底碩大之用夫然後雨露之澤施之日深培之日厚所以紹續世澤於遠且大者在是矣朝廷之恩抑安能舍是而他适也哉所望於承之者如此尚其勉焉予日望之 題跋 題孝友卷後 天順壬午餘嘗客宣城有朱氏者宣之望族也富而好禮樂接賢士大夫朱氏有四丈夫子其仕為撫軍者曰用忠為博士弟子者曰用輔曰用孚居賈於家而其長則客死淮南者曰用章也用孚嘗過予請曰兄佐字用輔佑字用孚輔孚之音恒嫌其近也幸為我更之予辭曰禮不諱嫌名矧音之近者乎用孚請益笃予乃舉易辭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之義告之而字之曰用吉因遂與之定交焉用吉工筆劄喜吟詠是歲冬與之赓酬凡數十百首長篇短章皆足觀者間出所藏孝友詩卷示予要題其後予展而誦之知用章卧病姑蘇時用吉方自北上維揚相距尚數百裡用章知病且殆思見其弟而不可得而用吉亦思其兄兩情懸懸孰能與之會哉用吉偶覺心動疑有異即舍所事走姑蘇抵用章客所至之日用章方發書召用吉而不意其遽至相對若夢寐間不覺其疾之頓愈也及回抵維揚疾複作更數醫皆以為不可療用吉遂懇天求以身代卒不獲命以沒臨終猶拳拳於父母兄弟之言略不及私用吉為具衣衾棺椁以殡哀毀甚至人之憫用章之死而嘉用吉之敦睦者鹹為詩以慰之而李教授亨遂名之為孝友卷宜也及用吉扶柩還宣祔於祖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