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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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盡,記取五月一日之良辰…… “我們好像就在過節。

    琴後來也來了,不過她來得太晚,我們快要把點心吃完了。

    我和她一起從社裡出來,我送她回家。

    一路上我把我的經驗告訴她,她也非常高興。

     這自然隻是一個開始。

    我希望以後還有許多更使人興奮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的就隻有這些話。

    ……“在兩個星期後的一封信裡覺民又告訴覺慧道:”我們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我們翻印的第一本書《極樂地》就要出版了。

    我們把這部描寫未來社會的小說稍稍删改了一下,也加上一些新的意見,這是經過大家讨論,由繼舜執筆的。

    我們已經接到了漢口、廣州、安慶、南京、北京等處朋友的來信,而且寫了詳細的回信去了。

    最近又認識一個新從法國回來的朋友,他的名字叫何若君,身材高大,年紀剛過三十。

    他懂得世界語。

    我們都想向他學。

     “演戲的事情現在也很有辦法。

    款子已經籌到一點,以後還打算募捐。

    我們就要開始排戲,由存仁擔任導演。

    ”“大家一定要我參加。

    但是我從來沒有上過舞台,上次在學校演《寶島》又未成為事實。

    我怕我演不好戲,所以隻答應扮演一個不重要的腳色如銀行家、醫生、大學生之類。

    陳遲擔任安娥,汪雍擔任馬霞,還如擔任蘇斐亞,是決定的了。

    汪雍常常扮女角,還如以前也演過一兩次戲,自然不成問題。

    陳遲以前總是演男角。

    這次他演安娥,倒應該多費力練習;不過他自己說他很喜歡安娥這個人,所以他願意扮演她。

    他甚至說他要扮出一個活安娥給我們看。

    我們都不相信。

    但是我們希望他能夠演得好。

    因為這次演戲和我們的周報發展前途有很大關系。

    我們下星期就要開始排戲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覺民的信裡說:“《極樂地》已經出版了。

    我們大家都很高興。

    我今天給你寄上兩包。

    你如需要,以後還可以多寄。

    今天我們一共寄出一百多本,北京、南京、廣州、漢口、安慶各處通信的朋友那裡都有。

    這是我們自己包封,自己帶到郵政局去寄發的。

    我們又在報紙上登出了廣告。

    我們想一千本書很快地就可以半賣半送地散完的。

    這是均社出版物的第一種,以後我們還預備翻印别的書。

    望你在上海多搜集一些這類書寄來。

    你在那裡搜集一定很方便。

    便是一本破舊的小冊子我們也當作寶貝似的。

    前天我從學校回家無意間在舊書攤上買到一本小書,叫做《俄羅斯大風潮》,是民國以前的出版物,用文言翻譯的,譯者署名獨立之個人.書裡面叙述的全是俄國革命黨人的故事,讀了真使人熱血沸騰。

    我把書拿給存仁他們看。

    他們都不忍釋手,說是要抄錄一份。

    這本書不知道你見過沒有?你要看我可以寄給你。

    ”“《夜未央》決定在暑假中演出。

    離現在不過一個多月。

    所以我們應該趕快排演,前天已經開始背台詞了。

    以後規定每隔一天晚上練習一次,在存仁或惠如的家裡。

    我決定扮演銀行家,這個腳色不大重要,倒容易演。

    這兩天在社裡常常聽見各種古怪的話聲。

    大家都在背詞。

    京士扮警長。

    他時時做出摸胡須的樣子,躊躇滿志地說:不要忙,不要忙,……慢慢來,或者發怒地罵道:這個畜生豈有此理。

    扮革命黨人桦西裡的惠如沉着臉苦惱地說:那許多人他們的血是一滴一滴的零碎流。

    最有趣的是扮看門人桑永的叔鹹和扮女仆馬霞的汪雍時常調笑,叔鹹帶着傻氣地問道:如果沒有亞曆山大第一,那第二第三兩位又從何而來?汪雍尖聲笑答道:你這話很不錯。

    他後來又撒嬌地說:如果我不放你去呢?惹得我們大家都笑了。

    今晚上在存仁家裡排演第一幕,我預備去看……”過了幾天,覺民又給覺慧寫信:“你問琴為什麼最近不給你寫信。

    她近來實在太忙,她剛剛考完畢業考試。

    她說過幾天一定有信給你。

    你問起她畢業以後的計劃。

    她現在還沒有什麼确定的計劃。

    外專不開放女禁,她也就沒有别的學校可讀。

    她未始不想到下面去讀書,不過目前還有一些困難,我們的意思是等我畢業以後,我們兩個一路到上海或北京去。

    我們在這裡也還可以做一點事情。

    所以我們都不急于想走。

    等一年也不要緊。

    琴畢業後很有空。

    她答應以後常到我們家來幫助二妹學習各科知識。

    這對于二妹很有益處。

    我們決定要等二妹的事情辦妥了,才離開這裡。

    不然,我們一走,二妹的事情就不會有什麼辦法。

    我說過我決不能夠讓二妹做一個不必要的犧牲品。

    我近來把舊的《新青年》、《新潮》等等雜志都拿給她看,要把反抗的思想慢慢地灌輸一點進她的頭腦裡。

    ”今天晚上我們在惠如家裡排演《夜未央》第二幕。

     我扮銀行家,台詞并不多,很容易記。

    我覺得我演得還不差。

    當我歎息地說:這倒楣的錢累着人時,我的确很激動,好像我自己真是一個銀行家,眼睜睜望着别人去就義,自己卻隻能夠做點小事情。

    我和葛勒高把計劃談定以後,便匆匆退了常再沒有我的戲了。

    我卻留在那裡看他們排演。

    後來該阿姨媽出場了,阿姨媽也是京士扮的。

    你一定還記得他,他今年三十七歲,年紀比我們都大,做事情興緻不淺。

    他對這次演劇十分熱心,一個人擔任兩個腳色。

    他裝扮那個打掃房間的老太婆,彎着腰走路,裝得很像。

    最後是桦西裡和安娥兩個人的戲。

     惠如和陳遲仔細地演着。

    惠如很沉着,而且暗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