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失手緻命

關燈
局,她不能是旁觀者,面對險惡的局面,她想與男人分擔風險和憂慮。

    她沒有想到,栗緻炟卻堅決不叫她介入這事。

    心想,也許他已胸有成竹,設計好了善後事宜的措施,自己再參與進去,幫不了忙反而添亂。

    要不然,栗緻炟不會是這種态度。

    當然,他也是為自己好。

    在栗緻炟不容置疑的言辭和咄咄逼人的口氣威懾下,陸雯讓步了。

    她心亂如麻地躺在卧室的席夢思床上,看着栗緻炟走出去。

    也隻是在前十幾分鐘,在陸雯欲下樓的時刻,栗緻炟翻滾的思緒已想好了如何料理眼前的後事。

    他的第一原則是不能暴露這套别墅的秘密,不能叫同仁和領導人物知曉他在龍城小區另有住宅,盡管可以以借房為名掩人耳目。

    既然有這個前提,今晚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就必須秘密處理,不留痕迹。

    讓誰來幫助料理後事呢,真是天意,陸老闆介紹的保安隊長小白不正是好幫手嗎?他走下樓,一個電話打通了小白的小靈通,叫他馬上過來一下。

    打過電話,他走進一樓的卧室,從床上抽下一條床單,來到客廳,将羅虹的身軀蓋上了。

     小白是一路小跑來到栗緻炟面前的,凡是陸老闆直接布置給保安的事情,他們都是十二分精心去做的。

    看着氣喘籲籲的小白,栗緻炟問他,保安有沒有汽車?小白說,有一輛舊面包,平時用來拉些雜物什麼的。

    栗緻炟問,這車你能開嗎?小白說,這車就是保安專用的,由他掌管。

    栗緻炟說,這就好辦了,不用再想法子去弄車了。

    接着,他告訴小白,有件東西,要小白拉到荒郊野外,最好是拉到黃河岸畔,将它撂進河裡。

    事情辦妥後,還到這屋裡,來取十萬元的風險勞務費。

    小白說,咋會給自己那麼多錢,用不了給那麼多,老闆交代的事,都是自家人的事。

    栗緻炟說,陸老闆隻是叫你幫我的忙,他也不知道幫的是什麼忙,你抓緊時間,馬上把車開過來。

    小白說,我再找兩個幫忙的一塊兒去。

    栗緻炟說,千萬不要再找人,就你一個就行了,東西我幫你擡到車上,到黃河邊時,一個人就把東西拖出車,拖到河裡就行了。

    人多了,不容易保密,懂嗎?這事一定得保密。

    小白說,懂了,然後就跑出去開車了。

    栗緻炟在屋裡找了幾根繩子,将床單包裹住的屍體捆了幾道,特别是頭部,他多捆了幾道繩子。

    小白将面包車開過來了。

    栗緻炟關掉了客廳與門前的電燈,四周黑洞洞的,他對小白說,不要害怕,叫你扔這東西,壓根兒你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知道嗎,這是秘密,你不要問是什麼,你也不知道是什麼,你永遠都不知道是什麼。

    就是知道了,也隻能是不知道,懂吧?小白說,懂,這種事陸總交代過,該裝糊塗的事,就一裝到底。

    栗緻炟說,對,不過這不是裝,是真不知道,懂吧?小白說,懂!栗緻炟指揮着小白,兩個人去擡那躺在地上的屍體。

    盡管剛才小白接受了栗緻炟的所有叮囑,也聽了他那一套做事規則,可是當他的手一接觸到羅虹的僵硬身軀時,心裡還是有點膽怯,就不自覺地“喲”了一聲,說,這是個人啊!啊——啊——栗緻炟馬上說,剛才不是說過嗎,叫你扔這東西,壓根兒你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知道嗎,這是秘密,你不要問這是什麼,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栗緻炟把剛才的規則又重複一遍。

    末了,還說,要不是為了保密,到大街上找個民工,送他三四百元錢,就把事做了。

    這事叫你去做,就是因為你能保密嘛。

    小白覺得栗緻炟講得有理,就壯了壯膽,說,是這回事,是這回事,我聽你的,邊與栗緻炟一塊兒,擡起了羅虹的屍體,放進面包車。

    小白又關好車門,跑到駕駛室坐下。

    臨行時,栗緻炟特别囑咐他,一定把東西扔到黃河橋以東,越遠越好,至少離橋得有二十公裡,活做完就來這裡取錢…… 面包車開出了,栗緻炟打的回了趟家,從保險櫃裡取了十萬元現鈔,又轉回龍城别墅,他沒有上樓,隻想快點等到小白把活幹完,把錢給他,了卻這樁事,再上樓去。

     龍城小區距黃河很近,隻有四五公裡,小白開着車到黃河南岸,就沿着黃河岸畔一條四級鄉間公路向東行駛,一直跑了二十多公裡,在一片平坦的斜坡岸畔停下了車。

    他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就把屍體拖出汽車,又拖過了斜坡,推入河中,又看了看這片原野的夜空,依然寂靜得沒有什麼聲音,他方調轉車頭返回龍城小區,直接來找栗緻炟。

    栗緻炟果然講信用,将十萬元現金交給了小白,又誘導他,應該馬上辭去這裡的工作,立即去南方發達的小城市打工掙錢,這樣遠走高飛,一是為個人安全,二是掙的錢多,以防萬一有不測災禍,若留在這裡,風險很大。

    小白說,領導的指教很對,他想明天就走人,反正已有這麼多錢了。

    這時候,栗緻炟把客廳的電燈開亮了,他突然發現,小白的上衣被挂爛了,裸露的右肩上長着一片泛青的胎記,那胎記自己的肩上也有的,他心情惶恐,就沒再多想。

     栗緻炟送走小白,又将客廳打掃一番,特别是迎屋門的玄關及下邊的地闆,他用濕布擦去了血迹,又洗淨了擦血的布,才上樓去。

    一直躺在床上的陸雯根本沒有睡着,她的心裡就像十五隻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能平靜。

    栗緻炟原來打算,今晚發生的事情不能叫陸雯知曉,萬一出什麼問題,隻能是自己獨擔。

    可是,兩個人一到一塊兒,就身不由己地說起剛發生的事,陸雯說,無論如何應該馬上到佛教名山普陀山去進香叩拜,她聽不少友人說,那裡的香火十分旺,佛神特别顯靈,既然做下了這樣的險事,何不求佛保佑平安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