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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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揚眼前。

    黎明看得出來,這類人和毛孩子們,尚沒有擔當過重要職務,當然也沒有義務去負起什麼責任。

    他們的狀态總是輕松的,自我感覺尤為良好,對自己的觀點十分自信。

    可是,黎明對這種觀點确實不敢苟同,社會問題的壓力,傳統道德與現代理念的拼殺混戰,常常使他力不從心、精疲力竭和一籌莫展。

    為什麼?多如牛毛的積重難返的困頓,說不清道不明的天理、良心、國法的撞擊相碰,怎能是一家法院、一部法律所能解決和裁決的?!當數以百計數以千計數以萬計數不勝數的問題、疑題、難題,從沒有遇到過的新題、久治不愈積弊許久的頑固之題在社會舞台上走來串去,尋覓醫治,在政府門前呼天搶地請求幫助時,就有人會指導他們,到法院去,通過法律的手段,去解決這種數不勝數的各類難題。

    殊不知,這麼多進入法律程序的問題,其中有幾多是法律難以裁決且無法解決的“絕症”。

    法院無論判決出什麼結果,其引起的結果都不是好結果,它的社會效果都令人擔憂。

    黎明知道,法院不是國家保障機關或社會慈善機構,法律自然不是萬能的治病良藥,大千世界尚有許多問題不在法律解決的範疇,而是遊離于法律功能之外,怎麼能像小說家編造的傳奇神醫,能妙手回春包治百病還百治百愈。

    本是社會問題卻責成法律解決,本是系統工程卻叫獨家承擔。

    誰能知道,在旁人看來威嚴神聖的法官還有這麼多的困惑和苦惱。

    他吩咐助手到那個建築之鄉的縣城去做關于婚姻家庭的調研,本來就不屬于法院的工作範圍,法院隻管受理案件,判決案件,執行判決,至于其他事宜,當然是各有所司。

    可是,黎明要求的不隻是被動地受理案子,他已經發現,倘若隻是沿襲舊的方法與套路循規蹈矩,踩着前人的腳印往前行走,結果肯定是老的難症、頑症、絕症醫治不了,新的難症、頑症、絕症又蜂擁而至,他之所以把“兵力”調往前沿,自有他的道理,這不僅是為整個社會的健康,也是為了自己的安逸。

    如果真的能對各種疑難雜症做到以預防為主,豈不是整個社會最惬意的結果。

     當妻子對他說起栗緻炟有外遇的事,他當然不像某些人那麼大驚小怪。

    在他眼中,栗緻炟也是人,人與人的共性是多的,個性卻隻有那麼一點點,七情六欲是每個人的本能,不是他在什麼地位就會發生變化的。

    不同的是他們之間會有不同的把握,這種事,小縣城那麼多(近千名)工頭老闆就比身居高位的官員來得直接,來得誠實。

    不論這種事情在不在天理人情,對不對常人的口味,合不合傳統的道德規範,那近千名的工頭老闆都敢撕下僞裝,都敢亮出藏匿的底牌,他們與老婆分手離婚,明媒正娶新歡為妻,或公然包養二奶小蜜,其間有多少争執打鬥,有多少酸楚苦辣,有多少揪心疼痛,那都在所不辭。

    可是,像栗緻炟,不,别說是栗緻炟這麼高的職位,就是個鄉長科長,面臨這種“新舊”選擇時,他們中大多數人用的招法是将新人藏着捂着掖着,使其成為秘密夫人、地下夫人、永不被外人所知的二奶三奶。

    即使有那新歡企圖篡位入宮,成為正房,往往也是終生不能如願。

    這又是為什麼?婚姻、家庭乃至愛情,乃一部深奧複雜的大書,其中有多少難以界定無法言表的“标準”規範。

    然而,法律是明白的,非是即非的。

    正是這種緣故,在沒有任何過渡色彩可言的法律面前,往往呈現出合乎情理卻違背法律和合乎法律卻有悖情理的事情。

    斑斓紛纭的婚姻家庭哪裡是一部法律能诠釋清楚的,當這類病症走進法庭醫治的時候,實在是已病入膏肓了。

    它的效果多是調解勝于判決,而走進法院大門之後的調解,實際已經失去了調解的最佳時段。

    猶如各種疑難雜症的患者已經進入病症的晚期。

     黎明與妻子是很融洽的,結婚二十年來,從沒有發生過真正的二人“戰争”,偶爾有些小磕小碰,口角怄氣,那隻是生活大河的小小浪花,過後就風平浪靜無聲無息了。

    妻子對黎明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