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田園牧歌

關燈
間,愛戀的心語與知音的共鳴正通過息息相通的信息“電路”在默默傳送。

    這時候,是在他們兩人緊緊相依、信息暢通的時候,方真正聽懂了貝多芬的音樂。

    陸雯與栗緻炟并不是音樂“信徒”,也沒有專修過音樂,但是他們對貝多芬卻無比敬仰崇拜,他們讀過有關貝多芬的諸多資料,上學時也聽音樂老師講過貝多芬的故事,他們都記得,貝多芬說過這樣的話: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像我這樣愛田野,我愛一株樹甚于愛一個人!” 是的,貝多芬比任何一個人都熱愛大自然,他愛大自然中所孕育着的自由空靈,純淨靜谧,渾然天成。

    大自然中沒有庸俗、造作、卑劣、醜惡,走進大自然,感情就得到淨化,得到甯靜,大自然的一切使感情奔放的貝多芬産生無限的向往。

     陶醉在《田園交響曲》中的栗緻炟和陸雯,又聯想着創作《田園交響曲》的貝多芬,隻有這時刻,他們覺得才真正懂得了貝多芬,懂得了音樂,懂得了藝術。

    啊!藝術的現實與浪漫,正是如此的渾然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用交響音樂語彙描繪出的夏日田園,不正是陸雯和栗緻炟夢寐向往的理想王國嗎? 當他們離開大劇院,雙雙回到下榻的G城一家五星級酒店時,陸雯還沒有從那音樂的田園裡回來。

    她拉着栗緻炟走至房間的穿衣鏡前,用雙臂攀住他的脖頸說道: “我們不要回鐘南的汴陽了,G城多好啊!” 栗緻炟有點吃驚地看着她,下意識地說: “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呢。

    我們在這裡買一套田園小區的别墅,住在那裡,在那地方生活,多美啊!” 栗緻炟知道,G城的房地産品牌田園小區,是在郊外三十公裡遠的風景區開發的貴族住宅,那地方的确可以稱為世外桃源。

    與傳統中的世外桃源不同的是,住在那裡的新貴并非陶淵明式的離開官場、解甲歸田、“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的落荒下野文人。

    陶淵明所說的塵世之外的桃花源是“淳薄既異源,旋複還幽蔽”。

    它風俗淳樸卻幽深隐蔽,與外隔絕,哪裡像G城田園小區,有平坦寬敞的大道直通繁華市區,小區裡的新貴駕駛着各自的名牌“坐騎”,往來繁華街市與田園别墅可謂天馬行空,轉眼即至。

    如今遷入“桃花源”的人們,他們不隻要享用古人所向往的閑适清靜、回歸自然的精神生活,還要享用現代人的物質文明。

    這種生活模式可不是誰都能享用的。

    然而,陸雯能夠享受。

    對于陸雯,她并不缺錢,她有一個億萬富翁的哥哥,哥哥對她又倍加寵愛。

    她隻要對哥哥陸霖張一張嘴,那陸霖不僅可以馬上把最好的别墅買下,還會把新房裝修一新。

    有了這裡的豪宅,又有G城的好環境,再有了栗緻炟,對于陸雯,就是有了一切,獲得了所有。

    物質與精神,生活與愛情,這就是陸雯的企盼。

    她可以在G城盡情地遊覽,她可以在田園即興地作畫,隻要有了栗緻炟,這地方就是理想的世界,就是人間天堂。

    也許,陸雯距天堂的生活隻有一步之遙吧? 這時候,聽着情人純真誠摯的話語,栗緻炟卻興奮不起來。

    不僅如此,他反而增添了一種無名的壓力,心頭上悄然飄來幾朵烏雲。

    憂慮不安的情緒促使着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怎麼可能呢,小雯。

    你忘記我的身份了吧。

    ”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

    我看你這市長做得一點也不幸福,更不快樂。

    ” “我承認,我不快樂,也不幸福。

    我本想,有了你,我應該幸福,有了你,我更該快樂的。

    唉——”他唉聲歎氣之後,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又說話,“真難真累真苦呀!做個什麼長,唉——我真對不起你,小雯。

    ” “我知道,緻炟。

    ”陸雯随着叫出男人的名字,控制不住的淚水已如雨下了。

    也隻有在這異地他鄉,在這遠離汴陽的二人王國,她才能放任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自由湧動。

    她倒在了栗緻炟的懷裡,控制不住的情愫又迸發出來。

    她并不想哭,特别是在這難得的寶貴的短暫的時空裡,她不該哭,也沒有時間哭。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接觸了,這時候,有多少知心話兒要相互訴說,有多少情愛要傾吐。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哭了,她哭得很是傷心很是悲怆。

    她不再說話,自她開始哭泣,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許,所有的心聲和哀怨都融入了這悲凄的哭聲。

    這時候,還有什麼話語比這種泣不成聲更能表達女人此時此地的無限傷感呢?栗緻炟最怕的就是這種沒有言語隻聽見哭泣的場面,對于妻子羅虹平日的大吵大叫,聲淚俱下的碰撞摩擦,他一點都不害怕,也不在乎。

    可是,對陸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