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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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作此差遣,便是惡滋味。

    兩日刷具一路獄案,數目甚多,莫非劫掠嘯聚等事。

    他時審覆既圓,皆不容付之輕典,某且獨奈何哉!某此來不及侍親,處此亦大不安,俟疏決後惟有乞身歸養。

    所恃知己,肝膽相照,臨書不憚傾倒。

    念其久要,其必有以教之,向風卷卷之至。

     與鄧校勘林 某頃繇春中走赫號,闖輦下,知上徹五雲閣久矣。

    一節奔走行役,曠焉嗣音,矯首河漢,盈盈一水。

    某蒙賴如天之庇,以孟夏八日辭膝下,五月朔吉受印於衡陽。

    初見吏民,既宣上德意,退坐棘木塵中,與徽纏相爾汝,為之弊弊焉。

    江去湖不甚相遠,始者殊不念其風氣之悉,至此始知尚力抵氣,以血人為嬉。

    九城一波,莫障其瀾,某以為怒之而不教,非古祥刑意也。

    見諸榜揭,嚴而不為殘,楚人亦頗為動悟,其肯綮中也。

     然某以書生為之,非其本色,不諒者眾,此十年所以有申韓之謗,以至於今日,是安得而忘吹齏之想乎?且重闈以老,不得就養,單車彷徨,雲舍切切。

    旦夕疏決後,且即丐還屠羊,使叱馭回車,於君親兩不為失,此其所以謝夙昔君子之教,而庶幾乎年盟之盛心也!厚德錫類,某惠徼福於宇下蓋方新焉。

    偶逢便武,亟絺起居,且敘其所以跛躄馳驅者。

    遙對清切,臨楮溯詹。

     與陳直院維善〈(名合,號中山)〉 某俞睇紫霄,寅緻儷櫝,心之精微,敢嗣陳之:某昨承鵲袍出使,驛騎歸班。

    嘗領廬山下所賜手書,光氣垂虹,下照空谷,撫歲年而如雨,恍河漢之一色也。

    中山先生,文運斤而成風,氣振策而奔電。

    元龍湖海,突兀宇宙,支架明堂,曲摺萬丈,光芒緯國,典華帝制,天下固以為未也。

    大明奎璧,晉執事樞,使士者顒顒,歌仲淹、弼,一夔一卨。

     某落落青山,自返吾哺,公朝未忍捐棄,畀之一節,使與衡雁相周遭,草木吾味,一引手馮翼之,端出緇好。

    某始以私計,求閑廩,聖恩綍俞,且趣之載道,遂以朔日見吏民,宣德意。

    然楚俗尚力抵氣,殺人為嬉,撫存而調習之未易為力。

    明公夙昔褰帷,棠陰如屋,五雲緯霄,影落衡杜。

    某為之夙夜願言,因謝有祈,臨風依溯。

     某頃侍親抵郡,輒持尺素,專貢紫清。

    懷今雨之綢繆,望下風而慷慨也。

    璧弟來京師,拜夫子之門,黃河泰華,天下巨麗之觀,璧也所遇多矣!今天下稱文章大手筆落落可數,平園、西山諸老之風流,散在三光五嶽間,日月磅礴,河漢經緯,吾紫微公實當之,南州之士,僕將帥以聽。

     某讀書涉獵,筆墨空疏,方青山蕭然,水上之風,猶吾意會。

    一行作吏,此事便廢。

    間於故牘中掇拾親親長長之說,見於行事。

    邇來千裡民氣,覺稍洽和,書生不知向方,能終不迂闊於事否?昔人雲:未識意,先感水火流燥,記吾味久矣。

    教思無窮,勿替引之,某豈勝惓惓! 與曾縣尉先之〈(字孟參)〉 某自前拜書後,回首雁峰,不勝拳拳!水口吳權寨來,及承手書,備見繾綣故舊之意。

    百單二歲之姥,孟參發揚之,安序表章之,真足以為衡陽一段佳話。

    某六月朔日祖母初度,亦及與一城老者相周旋。

    人生七十古來稀,是以自七十為始,千數百名中其最高者為九十六,延此母於堂,進趨語言,殊覺不衰。

    惜未有過百者。

    鄉間有羅提幹存叟祖母去歲滿一百歲,某嘗偕朋友十餘人往拜之,當時有詩歌成軸,今年又百單一矣。

    此母大家,諸孫皆儒者,提幹登科,有福有壽,又非衡嫗比。

    劉守卻未知,某旦夕亦當為文以白之。

     贛鬥絕,與湘問久相隔,適有自建昌來者,雲:五月二日,廖恕齋過建昌。

    知五月末主人到台觀上矣。

    司存事首尾關係,無如孟參在,恕齋必不能相舍。

    安序權事半年,添此繁劇,想一旦釋重負,甚以為喜。

    某於賀恕齋書中,已備道孟參一段,人將爭出我門下,此自無說。

    但願足下斂以靜鈍,守以廉樸,一如平日,則天下之奇材,青雲之遠業也。

     贛事稍簡,親老以下俱安平,亶出雲庇。

    但有疲於竿櫝,以一人之寡,應四方之多,覺甚苦之。

    鄉人相過者隨分處之,亦不至甚相炒。

    中間隻一榜禁假託,大者歸之台,小者聽之縣,或以為得體。

    贛隻有出甲一項,未易杜絕,今春此輩在廣,聞某新上,皆急於歸就保五。

    乘其畏向之機,近日未免先事諭曉,度今冬可得安靖。

    湘中既獲諸渠魁後,想道州一帶已無事。

    湘鄉諸處寇攘之風,當是久已貼息。

    茲因專介,信筆傾倒,薄芹並瀆,向風如馳。

     與曾架閣 某曠不奉狀者累月,杜門山居,無由四方上下以相從於顧盼咳唾之末。

    馳仰中得會李文復卿,廉知起居之詳,甚慰。

    子曰:「苟患失之,無所不至。

    」百千年間天地不位,萬物不育,推尋其咎,常於患失之私基之。

    閣下出其浩然之蓄積,與當世之大人論成敗,爭曲尺,言不合,艴然竟去,榮途引於前,禍機怵於後,而毅然不變。

    由閣下自處,則本心內事也;自惴惴持固者觀之,則豈不患此失哉!歐公所謂「我輩中人」,敬歎!敬歎! 因復卿歸,並介以有請,先通判託孤與先侍郎,先侍郎以其責歸之架閣,事至重也。

    執事不以某弟為不穎,使昏名門,講好以來,涉四年矣。

    中間歲月雖多,機會甚少,以故告成吉禮,猶切遲之。

    獨至今日,則造物若有巧於其間者,執事當驅馳江淮,而某赴闕就道;執事卷風雲,藏林壑,而某恰亦肮髒來歸。

    兩家初意,誠不期有此暇也。

    某方尋香火之緣,自分閑散,而執事氣宇概諸公,名聲動中朝,扶搖九霄,匪蚤伊莫,則川駛月流,舟飛岸奔,非復有此之暇。

    執事終先子之託,而某了同氣之責,今其時乎!區區肺肝,已具告之。

    復卿並疏其事,冀以關徹,幸執事終惠之。

     回吉守王提舉佖〈(號敬岩)〉 某僻居林薄,間望旌麾所蒞,遠在霄漢,道德朝望,蔚乎輝光,可仰而不可親,是其分也。

    乃蒙寵戒令,有聞教之便,忻快何如!入冬暄寒相洎,適有采薪之憂,莫酬隆厚,滋負皇恐,謹具狀謝。

    他容參謁,並敘區區。

     與廬陵龔知縣日昇〈(號竹鄉)〉 自螺水而東,望西山廬阜,與三江五湖如拱揖,知蜿蟺扶輿,有名勝宅其間。

    相去蓬弱,良覿差池,北鬥芒耀,徒耿耿心目爾!不自意桑梓幸會,牛刀大手,姑為此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