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飛賊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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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放松,嗑睡就來了,我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孤寂的夢鄉: 我仿佛來到了一片曠野之上。

    看這草、看這樹,看這水,分明是我宿舍外的清水窪。

    昨天的綠葉已經落盡了,隻有突兀的樹枝在冷空中,孤獨地伫立着。

    我漫無目的地徘徊。

    正在我感到孤獨落寞的時候,突然,我的眼前蹿出一個男人的身影:高高的個子,絡腮胡子,上唇還留有一瞥八字胡。

    他正端着那台笨重的照相機向我這邊全神貫注地拍照。

    他的模樣很英俊,拍照的姿勢也很潇灑。

    我一驚,忍不住大叫:“怎麼又是你!” 我這一驚,夢就醒了。

    趕緊睜開眼睛,眼前的确有一個個子高高的,絡腮胡子,上唇還有一瞥黑黑的八字胡的男子! 我疑惑了:“方子洲!你怎麼在這兒?”我簡直搞不清楚現在是夢是醒了。

     方子洲依然笑着,這笑容我已經分辨不出是僞善還是真情了,仿佛在我和他之間就沒發生過兩天前我在遊樂城藏匿他錄相帶的事兒。

    他依然熱情地對我說:“柳小姐,你還睡呐!你的包都讓人家偷走啦!” “有人偷我包?在飛機上?”我趕緊摸懷裡的挎包,包真的沒了! “你怎麼曉得的?”我焦急萬分,以為是方子洲對我的蓄意報複。

     空姐走過來,用她那職業的微笑望着我,說:“小姐,您别着急!您的包和偷您包的人都在機尾部。

    您跟我來,确認一下!” 我隻得懵懵懂懂跟着空姐走。

    空姐對我說:“多虧了剛才那位先生!他不但抓住了小偷,而且,還給小偷的作案過程拍了照!” 聽空姐這麼說,我不但沒為方子洲的所謂義舉而感動,反而卻在内心深處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方子洲怎麼這樣關注我?他怎麼這麼快就從派出所裡放出來了?他怎麼會也坐這架飛機呢?難道隻是巧合?!” 空姐見我低頭沉思,以為我擔心自己的包,便又解釋道:“小偷用刀片革斷您的挎包帶,剛拿走包,就被剛才的那位先生抓獲了。

    您來查看一下,我想,不會丢失任何物品的!” 空姐一撩開飛機尾部乘務員辦公空間的簾子,我竟又驚呆了:原來,現在被飛機工作人們看管着的偷我挎包的小偷,竟是在機場大廳偎依在媽媽身邊的那個有着黃頭發、白臉蛋,一對大大的杏眼、婀娜小身段的小女孩!旁邊還有她那曾經是一臉慈祥現在卻是一臉沮喪的媽媽!聯想到我和她們在機場大廳的偶合,我想,她們為了錢,也一定像方子洲一樣,早就盯上我,并随時準備着下手了! 下了飛機,小偷母女被警察帶走了,我和方子洲也被要求一同去取證。

    我雖然沒丢失任何物品,也自知自己應該去協助公安機關取證,但是,我非常為難:如果錯過了在機場外接我的遠飛集團天海公司的人和車,我怎麼辦!雖然我在東北天海讀了四年的大學,但是,對東北天海的交通路段并不熟悉。

     于是,我跟警察說:“我等着人接,能不能不去?” 警察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行!” 我很為難:“可從你們那兒回來,我不認識去公司的路!” 警察好意地說:“你不認識,你先生也不認識?”警察居然把我和方子洲看成一對了。

     方子洲聽了,爬着絡腮胡的臉上立刻爬滿了喜悅,他樂呵呵地趕緊搭腔:“就是!我認識,天海這地方我熟悉!” 警察眼皮都沒眨:“那不結啦!” 我的臉上立刻熱辣辣的,我想我的臉一定是紅了。

    隻是這血液的上湧是由于氣憤還是由于羞怯,我一時還沒判斷出來。

    但是,從警察與方子洲的這一問一答之中,我忽然對方子洲有了一點好感。

    除了因為他幫着我保住了挎包,更是因為他對我的大度。

    自始至終,我都沒感到他對我有一點的怨恨之意,卻依然有着一如既往的熱情,仿佛我通過藏匿錄相帶而毀他的事兒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一樣。

     方子洲到底是個什麼人?難倒他真像清水窪那對老夫妻所說的是一個好人?我默默地搖了頭:如果他是好人,他就不會幹溜門上房的雞鳴狗盜之事了!我這次的被偷,包括現在一切的一切,弄不好又是他的陰謀詭計! 由于有了方子洲提供的這對母女行竊的錄相帶,取證工作很快就作完了。

    讓我感慨萬分的是,方子洲錄相帶清晰展現的偷竊過程竟然是這樣的:用刀片隔斷我挎包背帶的人,居然是那個美麗的小女孩! 在取證的記錄表上,我還驚異地發現原來方子洲竟是天海工學院八一級的大學畢業生。

    天海工學院和财經大學都位于東北天海市的黑石礁海灘,之間的距離隻有公共汽車的一站路! 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了“緻愛麗絲”的音樂,是章副行長打來的電話。

    他很急切地劈頭就問:“小柳,聽說你還沒到企業?你在哪兒?” 我把在飛機上遇竊的事兒給他簡要地說了一遍,最後,章副行長叮囑我:“社會比你、我想象得都複雜,千萬要注意安全!你這次調查,也先量力而行,一次不清楚,甯可再來二趟,也千萬别莽撞!你從天海回來,就先回行裡來,這次别單獨去薇洲了。

    ” 我挂上電話,方子洲卻站在我的身邊,那神态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