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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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穿不愁、花錢不愁、辦事不愁,我保證你順順心心、風風光光。

    給,這是十萬元的存折,從現在起就是你的,你愛咋花就咋花…… 小翠把李燒塞進手裡的存折看都不看一眼,她流着淚一言不發,三下五除二把存折撕成了碎片片。

    張寡婦見狀,悄悄在李燒耳邊低語:你哄她吧,我走了。

     餘翠翠淚眼婆娑的樣子,疊成以下鏡頭: 她和汪玉柱在麥田裡捋燕麥; 她和汪玉柱給玉米撒化肥; 她和汪玉柱給麥苗澆水; 她給汪玉柱送水,汪玉柱在犁地; 汪玉柱給田裡送肥,她跟在後面笑聲盈盈; 汪玉柱複員回來,她在村口等他,他把她抱了起來…… 餘翠翠畫外音:早知今日,何不沖破習俗和他住在一起呢?現在,說啥都晚了。

    想想和他的海誓山盟,真是悔愧難當……清白沒有了,貞操沒有了,還有啥臉面去見他,我的玉柱哥,還有啥臉面活在這個世上,還不如死了算了…… 下定死的決心後,起床了。

    她燒水把自己認認真真洗了個幹幹淨淨。

    李燒還以為她回心轉意了,就乘她倒水之際溜到了屋裡。

    小翠連啐帶罵把他趕出了屋子。

    她頂上門後就想怎麼去死。

     餘翠翠畫外音:上吊?聽說上吊死的人都吊個大舌頭,怪吓人的。

    那麼,還有啥死法呢?跳河,河裡沒有水。

    鑽火車,這倒确是個好死法,等火車開過來了,一個猛子鑽進了火車輪下,閉着眼睛,就像小時候跳進河水洗澡一樣,眼一閉,牙一咬就鑽進去了,刹那間就血肉橫飛,啥也不知道了。

    可那樣連個全屍都落不下。

     她又想到了用刀剪之類的東西,忙找剪子、刀子,可一樣也未找到。

    她記起了在果園裡曾拿過汪老虎的一隻刮臉刀片,就放在針線盒裡。

    對,就用它割破手腕上的動脈血管。

    這一刻,她似乎沒有感覺到疼,但當想到她的心上人時,馬上疼起來了,而且疼痛難忍。

     餘翠翠畫外音:就這樣死去嗎?自己還沒有享受過在心愛的人面前真正做一回女人的幸福呢,怎麼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對,還有李燒這個老賊,我怎麼能放過他呢,應該讓他償還這筆債才對…… 她不由自主地喊了起來:玉柱哥!快來救我! 李燒早就走了,張寡婦有點不放心就在門外偷聽。

    聽到女兒呼救她就使勁推門,可門推不開,她就到隔壁叫來了堂侄兒幫忙,推開門見小翠倒在血泊中,她們忙把血淋淋的餘翠翠擡到了架子車上…… 45.醫院夜 大夫說,送得再遲一點,流血過多人就不行了。

     見小翠通過輸血、搶救脫離了危險,張寡婦才放心了,又考慮如何讓小翠和李燒結婚的事情。

    她給侄兒幾張票子囑咐他别說翠翠住院和自殺的事情,說出去不光彩,要丢人哩。

    侄兒連連說“曉得”後走了。

     46.李燒家 李燒:怎麼辦? 張寡婦:這是向小翠獻殷勤的好機會,給她送飯、端尿罐,像電視上那樣天天送鮮花給她,天天守着她。

    她的心就是一塊石頭也會被暖熱的。

     李燒點了點頭。

     47.張寡婦家門口 汪老虎急得在張寡婦家門口轉磨磨。

    從早到中午,又到了晚上。

     汪老虎畫外音:她究竟上哪裡去了呢? 張寡婦鄰居餘五奶奶把他叫了過去。

     餘五奶奶:去鎮上醫院看看吧……别說是我說的。

     汪老虎:謝謝五奶奶。

     48.路上、鎮醫院晚上 為了盡快見到她,他破例騎上阿鐵飛速趕到了鎮上醫院。

     他怕吓着人,把阿鐵領到醫院後院的樹林裡,選個僻靜無人看見的地方,在地上劃了個圈,命令阿鐵:進去,不準出來!阿鐵馴順地朝他點點頭,就卧進圈裡去了。

    住院部是個小二樓,在小翠的病房外,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見的鏡頭:小翠正斜躺在李燒的臂彎裡,讓他喂着飯。

    張寡婦怕讓小翠看見汪老虎,就急忙迎了出來,把他拉到了一邊。

     汪經理,你就别來找她了。

    她說。

     為什麼?汪老虎憤憤然。

     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她遞給他一個紅本本,他們的結婚證。

     誰的結婚證?汪老虎翻開了一看,傻眼了,上面貼着小翠和李燒的彩色照片。

    小翠真要和李燒結婚?他既氣憤又驚訝,這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李大德的老婆死了,這你知道吧。

    他才四十二歲,比翠翠大十幾歲,這一點也不稀罕! 是她自願的? 是自願的,他們已經在一塊睡過了。

     什麼?猶如晴天霹靂,汪玉柱驚呆了…… 49.果品公司 餘翠翠哭着說不下去了。

     陳幹事:小翠,别哭了,陳局長會給你做主的。

     陳副局長:根據各方調查的情況看,小翠告李燒強xx罪成立。

    但也有難辦的一面,我們打算給鎮上領導彙報之後再做出最後決定。

    另外,李燒現已主動向鎮法庭撒訴,并答應和餘翠翠解除婚約,這就能證明李燒在結婚證上做過手腳。

    可是鎮上結婚登記冊上有餘翠翠蓋的指印,這就讓人難以解釋了。

    雖然餘翠翠一口咬定那是她住院昏迷時被人偷蓋的,因她醒過來後發現指頭上有紅印泥。

    可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張寡婦卻矢口否認這一點。

    同時鎮民政幹事的話和李燒是一緻的,結婚證是她住院前兩天和李燒雙雙去辦理的,時間吻合。

    如果在結婚登記這件事上不能突破的話,強xx罪暫時就不能成立。

     陳幹事:這當中,李燒、張寡婦、鎮民政幹事在領發“結婚證”的過程中很可能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50.果林裡 陳幹事和汪老虎在指指畫畫說着什麼。

     靠山坡的地方,幾十個男女青年正在緊張地平整土地,揮鍁裝土的,推着架子車來來往往的,一派緊張忙碌、熱火朝天的景象。

     汪老虎:他們開的這塊地是公司規劃中的新産品試驗林,用的人都是本村的年輕人。

    他們無償來幫助平地,條件是要在加工廠開工時進廠當工人。

     小翠挑着剛出籠的饅頭、茶水來了。

    小夥子們、姑娘們放下各自的活,圍住了小翠,說說笑笑,連吃帶喝,熱鬧極了。

     陳幹事和汪老虎往果林深處走去,轉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了,才轉到園子門面牆的東頭。

    我們看到了大約有五十多米的園子牆是剛砌起來的樣子。

     陳幹事:怎麼回事。

    汪老虎:是那天李燒領着村民來拆的。

     51.果品公司閃回,夜 旁白:“李燒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毫無希望的果園在汪老虎的手上變成了搖錢樹,去年就神奇得像變魔術一樣,全都挂了果,使汪老虎發了一筆财,今年又長勢這麼好,比去年怕要翻一番的。

    李燒早就垂涎三尺,可又礙于汪老虎和村上簽訂了二十年的合同,實在奈何不了他,這使李燒耿耿于懷,總在想不能讓汪老虎這麼發下去,恰遇前天陪鎮長和市縣領導參觀汪老虎的果園,談到聯合經營時,他萌發了想收編汪老虎的念頭。

    ” 李燒:我已跟鎮、縣領導彙報并被批準了,還答應讓你擔任村農工商公司副總經理兼果品公司的經理。

    汪老虎一聽,深感突然,沒吭聲,心裡卻不由得佩服起小翠來了。

    出現小翠的頭像。

     小翠畫外音:李燒見果園成功了,很可能要搶奪勝利果實,你要保持冷靜的頭腦,決不能讓李燒的三言兩語蒙住了你的眼睛。

     汪老虎畫外音:這不,李燒果然找上門來了。

    我是深知李燒的為人的,是說啥也不能同意讓李燒收編自己的。

     謝謝李總經理的好意。

    他盯着李燒一字一頓的問,我想知道你提拔我還有什麼條件? 條件嗎,隻有一個,那就是你要終止和村裡的合同,再和農工商公司簽訂合同,利潤可以…… 不可能!還沒有等李燒說完,他就打斷他,李總,我不想當你那個副總經理,我隻想把果品公司辦成一個地地道道的沒有婆婆的有限責任公司,我決不和别人搞聯合經營。

     你先别拒絕,這是上級決定了的。

    老實告訴你,你同意也得這麼辦,不同意也得這麼辦。

    至于條件,可以商量。

    你要是執意不肯的話,群衆可以根據上級的決定,強行中止合同,收回果園,到那時,别說副總,你連雞帶蛋都撈不到了。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汪老虎:李總,你要強行收走果園,我就去告你! 你敢!我會讓群衆來跟你算賬的!李燒氣沖沖走了,又扔下一句:你等着瞧! 我奉陪到底!汪老虎也不示弱。

     52.果園牆邊回憶 汪老虎畫外音:第二天,李燒便鼓動一些不懂法律、不明真相的群衆來砍果樹、拆園牆。

    等我從鎮上趕回來時,園牆已被拆了五十多米。

    果樹則因有阿鐵保護,一棵也沒有被砍掉。

     鄉親們!汪老虎說,父老鄉親們,你們這是違法行為呀,聽我一句吧,我們可是訂了承包合同書的! 合同書!哼!李燒說,大家别聽他的,有上級給咱們撐腰,大夥不讓他承包,他就承包不成。

    大家快拆呀! 鄉親們,不要上他的當。

    我剛從鎮上回來,鎮長說,上級并沒有作出什麼聯合經營的決定,這是他李大德假傳聖旨……汪老虎一改往日低聲說話的習慣,高聲喊着。

    阿鐵也大吼了一聲,山搖地動。

    村民們一聽,誰也不動手了。

    李燒揮着手剛要說話,阿鐵朝他邁兩步,一龇牙,一挺腰,他早就領教過阿鐵的厲害,吓得一句話也未敢再說。

     這時候,小翠已經從鎮上把公安分局、司法所的同志請來了。

    公安分局小李讓汪老虎喝住了阿鐵,嚴肅地對李燒和村民們說: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再要繼續搞破壞的話,我要把帶頭者抓走。

    汪玉柱同志和大家簽訂的合同,期限二十年,是受法律保護的! 村民們這才三三兩兩離開,李燒也羞愧得掩面而去。

     53.果林裡日 旁白:“這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可給汪玉柱造成的兩千元損失卻沒見下文。

    ” 陳幹事:小翠出院以後,她沒有找你說說原因? 他說:她來過,她一出院就來找過我。

     54.果林裡閃回,夜 汪老虎在挖地,挖得很快,頭一搖,汗珠子四濺。

     他蹲到了地上畫外音:小翠怎麼會躺在李燒的懷裡,還和他領了結婚證?張寡婦講她和李燒已睡過覺了,我一點也不相信。

    那些天,小翠領着姐妹們在園子裡幹得多起勁呀,整天樂呵呵的,走到哪裡,就把笑聲帶到哪裡。

    我一聽到她的聲音,渾身就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就高興得了不得……小翠被張寡婦叫走的第二天就失蹤了,她為啥要自殺?她……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李燒在搗鬼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可鎮上的民政幹事指着結婚登記本說,這是餘翠翠親手按的指頭印。

    她竟然和那個老淫棍雙雙去鎮政府登記結婚…… “當當!當當!”鐘響了,這是小翠來找他的暗号。

    他扔下鐵鍁,三步并作兩步跑來打開了園子門,果然是小翠。

    她用黃圍巾把頭包得嚴嚴實實。

    要是以往,她進門後頭一個動作便是吊上他的脖子親他,然後拉着他的手進屋,阿鐵也過來蹭她,表示歡迎。

    可今天,她和他就像隔了一道牆似的,誰也不講話,到了屋開了燈,還是默默地面對坐着。

     小翠,他首先打破了沉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柱哥,小翠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我對不住你,請你忘了我吧,我是來向你告别的。

     為什麼?他雙手扶住她的肩頭,輕輕地搖着,看着她哭紅了的雙眼和蒼白的臉,又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柱哥,這都是命呀,李燒這個老賊,是他害了我!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