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九宮山張道清坐脫白雲觀長春子談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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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師曰:&ldquo志者,持心煉己,一念不遷,除情滅欲,勿起貪嗔。

    不以富貴榮華亂其真心不以困苦患難移其處向,不戀一塵,不起一念,此是真志也。

    願者,幾起利人利物,一切行功積德,度人濟世之心,皆是願也。

    &rdquo 有人問:&ldquo調息如何?&rdquo師曰:&ldquo龜息綿綿,乃是道人活計,但不可著他。

    禅家不言調息自煉的工夫,單言清靜寂滅四字,是兩重糞土。

    故曰:色身元有限,情欲浩無涯。

    癡似蜂貪蜜,狂如蝶戀花。

     &ldquo大凡修身之道,抑亦多門,未遇明師指示,卒難洞曉。

    世傳術法,或存神注想,搖筋擺髓,呼吸吐納,吞霞服氣;或用卦爻而運用抽添;或用爐火以燒茅煉汞;或得旁通技術,巧詐愚人;或引采戰之術,耗精敗德;或僞言設教,哄誘平民,自人傍門,诽謗真教。

    此等之人,生為教中罪人,死堕地獄畜生,不足舉也。

    經雲:&lsquo長生至慎房中急,何為死作令神泣?&rsquo蓋世人恣情縱欲者,身雖未死,而神早已喪矣。

    夫道,修無形之形,以無人有,以有含無,存守一點虛靈不昧之真性。

    所以雲六合之廣,三光之明,亦天地之有形也。

    吾故養其無象,像固常存;含其無心,性明不昧。

    是以煉成仙真,神合于虛,身存于道,形神俱妙,與道合真。

    故我身可以飛升玉京,可以邀遊金阙,能有能無,不終不沒。

    故無降谪之事,亦無劫運之憂矣。

    若以獨得見性為妙,不知煉形為要者,死為清靈之鬼,安能升入虛無,何可與高仙上聖為比哉?若論身不壞而神去,則身存于世,肉身不壞;若論性不壞,即餓鬼畜生皆有此性,惟靈與不靈、明與不明之分别耳。

    夫心能造形,心能留形,法中有愛住世者,動經千百劫,心為之也。

    若心根傷壞,轉眼便為冥途矣。

    有形亡而心存者,聖賢也;形存而心變者,畜生也。

    今且舉世之人欲祈長生者,不知向自己本命中搜求,卻從仙佛神明前乞讨,愚哉!舍本而求未,究竟于我何益乎?吾宗所以不言長生者,非不長生,超乎長生也。

    此無上大道,非區區延年小術也。

    修道者必要通文達理,方能參透玄機,悟徹奧妙,才好下手用工。

    稍有不通,差之毫厘,失去千裡。

    故曰:毫發差殊,丹不全也。

    今者人欲修身,隻便訪道求師,一年半載便想成個仙佛;倘然三年五載不見成功,便生退志。

    為人之理,尚且未明,欲明道理,豈能得乎?人能通得一理,便能出得一殼;萬事義理皆通,出得萬殊之殼,則心無礙滞,大道明矣。

    倘有一事一理不通,便生滞礙,這一層殼就出不成了。

    所謂孔聖門中,豈有不通理之賢人?太上派下,未有不達道之真仙。

    汝等欲通達道理,必先通達人情世态之理,會于一源,物物可知,事事可曉。

    人理已通,道理不遠矣。

    一本可以散于萬殊,萬殊亦可歸于一本耳。

    &rdquo 弟子問曰:&ldquo北宗道法,至吾師大行。

    師能神通變化否?&rdquo丘師曰:&ldquo大道極平常,不作奇特想。

    隻要心真,何事不辦?吾初受苦,數十年魔折,苦志不移,時刻不怠,守其一心而已矣。

    吾出山已來,帝王宰官敬禮,帝敕吾為大宗師,然吾心未嘗動也。

    黃童、白裡、乞兒、下賤,見之,吾未嘗輕也。

    一切平等,無有高下。

    西域鹹稱吾為震旦活佛,自古全真之盛,未有及此,吾豈有作為乎?不過性海中一點浮漚耳。

    宮中有妖,百法不靈,張天師束手而去。

    帝敕召吾,吾在山中,靜中微動一念,彼妖自去。

    吾不用符圖将帥,邪懼而去,何也?蓋邪不勝正。

    是理也,吾存其理而已矣,天人自然感格也。

    &rdquo正是: 一性圓明是本宗,無心竅裡養潛龍。

    煉成陽質金光透,何用恩榮把旨封? 要知丘真人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