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囊底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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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火兇徒,咆哮挺系,甚于強劫。

    公初莅,即約僚屬,以救火為第一義,人止知以水救火,豈知一杯之水,能救車薪之火乎?其道在首立救火之人,次嚴搶火之禁,而要務任于折近火房屋,以斷火路。

    公于在右兩标選定救火兵二百名,參遊統之行。

    藩司于各役内選定三十人,臬司二十人,杭府廳四十人,仁錢二縣各三十人,以各守領官統之。

    制給每名長二尺白布,号挂一件,上書衙門姓名,以示别也。

    某某執長柄鐵铙鈎,某某執钜纜繩索,某某執榔斧。

    平居逢朔旦,各衙門點驗。

    一旦火發聞風,公飛騎而前,文武各官星馳并到,令各着号衣。

    本标督兵先進升屋,于四傍稍遠隙處折之,鈎以鈎之,纜繩柱以拉之,榔以岩以,斧以斷之,頃刻而空,則火自息。

     杭兵印子錢,民受困久矣!公憂之,寐中有人告曰:“容城償債可效也。

    ”醒曰:“此神告我,但我莅容城小邑,民借族債不過數千;今聞本息至三十萬之多,而我何以能償?”一日聞太夫人來,公喜曰:“母攜金至,可償也。

    ”遂向将軍等認以己變産代償。

    次年太夫人至,公迎于境外,舟次北新關,請母産資一萬,令中軍設采亭十,每亭列千金,鼓吹迎入營。

    将軍等詣公衙門閱視,呀曰:“真滇物也,公既如此為兵民,我輩當恤公。

    ”及會議曰:“既公還,利當讓。

    ”公曰:“不然,吾向為容城令,曾代民還債,彼莊頭輩且感激,利全讓,本減半,況外公大人乎?”難之,請再四,将軍等共谕兵曰:“此案不結久矣,民實難完,今撫院代償,衆心肯讓乎?”皆曰:“既撫院代償,願讓一半,得半,他圖甚于民負也。

    ”公又恐攜物不足,則失言,每兩讓六完四可乎?衆叩首流涕曰:“唯。

    ”于是公委杭太守将軍季四章京盡取原券清算,約三萬餘,公告太夫人以故。

    太夫人欣然曰:“可。

    ”盡檢捐之。

    在省之鹽使,尚依藩臬,學使鹽司,遞捐以足,葛藤永斷,兵民祠祝。

     ◎智術 智系以術,雜霸矣。

    老子曰:大德盛容,貌若愚。

    于以善身有餘,其于應世何有?奇才不乏,果足濟危難,定禍亂,判覆盆,破奸宄,彌禍患者,均歸之曰智術焉。

     永樂間,張洪使緬甸,召通事訪問,通事曰:“緬蠻甚倨傲,聞朝廷使臣來,别創草樓,北面以迎之。

    使至城閉,其從人于外,使徒行,延登草樓,緬人則南面與語,率以為常,前使皆姑容之。

    且其風土甚惡,至者居半日盡病,三日後死者相繼,而十無一還。

    ”洪入境,遣通事谕緬人散去北面之樓,且告以中國禮,為官者出,行者皆避路,不則棰之,宜告緬民避路,毋遭棰也。

    乃選敢死士二十人,攜刀執杖,将入城,洪立馬城下,叱緬人辟門,不聽,遂棰之,排其門入。

    至宣慰之廷,緬人列象百餘,夾道而立,以鼻勾绾,請使臣下馬,即使拔刀斫象鼻,象始開馳,至其樓迎敕書,南面呼宣慰以下,北面聽受畢,使者西向坐,數其失禮,并擅殺鄰境宣慰罪。

    那羅塔不能答,但雲:“請就館,明日回覆。

    ”既還,緬人殺牲以供,具悉麾出命易生牢來饋。

    舊聞緬有木曰金剛纂,狀如棕榈,枝幹屈曲,無葉,М以漬水,暴牛羊渴甚而飲之;食其肉,必死。

    雖潰生牢,必俟三五日無毒,然後烹用。

    掃除營内,毋容穢惡,于營外百步許為廁,滿則實之以土,更為别廁,三日軍無病,人心始安。

    彼常以瘴疠怖我,故前使畏死,求亟還,莫敢與較。

    當調攝,食肉不許太過,飲酒不至于醉。

    居處無臭穢,衣食以漸增減,饋獻遊行,必防其毒。

    緬人嘗畜淫婦,誘我兵卒,犯之必死,謂之人瘴。

    洪朝夕誨之曰:“汝等來時,父母妻子哭送,拜禱神明,望爾生還。

    今犯人瘴而死,妻必改嫁,父母何歸?”衆皆感泣,不敢近人瘴。

    或有病瘧,予以平胃如柴胡治之,多愈。

    去時馬步七十人,歸時六十九人,惟一人朱官音保沒于彼,即命官旗焚收骨殖,點檢随身行李,送還其家。

    緬人以軍無死傷,稱為神明。

    (《泳化續編》) 宣德末,永豐賊既平,時有告富民與賊通者三百餘人。

    布政陳智方赈饑,乃下令曰:“苟無實,宜自來。

    ”衆悉詣官自白,智谕之曰:“果若人言,下諸吏鞠訊,尚能保家乎?今爾曹自赴官,若能出粟濟饑,可轉禍為福。

    ”衆稽颡流涕,乞如命,得粟萬餘石,全活甚衆。

    (《貞勝編》) 南昌祝知府以廉能著,甯府有鶴為民犬咋死,府校訟之雲:“鶴有金牌,乃吾王賜。

    ”祝公判雲:“鶴雖帶牌,犬不識字,禽獸相傷,豈幹人事?”竟縱其人。

    又兩家牛鬥,一牛死,判雲:“兩牛相争,一死一生;死者同享,生者同耕。

    ”(《稗史》) 正德中,殷雲霁知清江,縣民朱铠死于文廟西庑中,莫知殺之者。

    忽得匿名書曰:“殺铠者某也。

    ”某素仇铠,衆謂不誣。

    雲霁曰:“此嫁禍以緩治也。

    ”密問左右:“與铠狎者誰?”對曰:“胥姚明。

    ”雲霁乃集群胥于堂曰:“吾欲寫書,各呈若字。

    ”視明字類匿名書,诘之曰:“爾素狎铠,奈何殺之?”明大驚曰:“铠将販于蘇,獨吾候之,利其赀,故殺之耳。

    ”(同上) 明正統間,韓中丞擁兵入大藤,忽青袍方巾,數十人出林中,執香拜伏軍前曰:“我等悉良民,向執公役,為賊掠去;官軍累征,未嘗深入,無緣殄滅。

    今公至此,我等必得脫穿鈴矣。

    ”韓厲聲曰:“爾等皆賊,敢欺我耶?”命悉裸而斬之,果皆有短刀藏于衣,乃盡支解之。

    随兵入路,散懸身首于桐,夾道不絕。

    峽中蠻聞之,驚呼曰:“大神至矣!”極力拒敵,不支,遂平之。

    韓公膽力絕人,初得賊斬之,即取其首,傾腦飲之,即命将校飲之,多不能也。

    又兩司官集議,兵适引賊數人,公握刀付一布政曰:“公可手斬此賊。

    ”布政戰縮,公笑曰:“公談兵何美?殺一緊囚猶爾,臨陣當何如?”即自持刀,連斷數人頭,衆懼有眩絕者,故軍中與賊皆畏之如虎。

    (《裒談》) 山東滕家莊三兄弟為響馬魁,遠近州邑嘗被戕,南人入都,此為畏途。

    順治丁酉秋,餘以計,偕同徐新于、徐次钅麥聯舟北上,道臨清,将至泊頭;二徐舟為冰破,行李盡移岸,剩予孤舟,不便行。

    遣家人覓車從陸,末至,有小刹,欲借寓。

    僧支吾不允,微露歎息聲。

    餘疑之,手緻一金為香儀,诘其隐?僧附耳曰:“滕家莊有響馬來觇,今夜諸公行李不保,恐見累,是用不敢納。

    ”二徐色變,予曰:“易耳。

    ”急至泊頭雇三小驢,問何往?予曰:“前至滕家莊。

    ”驢夫曰:“噫!此何地也,敢去乎?”予笑命家人,押車運行李後至,即同二徐急策蹇,日已西沉,乘月走四十裡,二更到莊,主人肅衣冠出大門迎曰:“早知佳賓至,特相候。

    ”賓主禮畢,予呼曰:“餒甚,何不速飯吾飽餐?”主人掀須笑曰:“已備矣。

    ”出二席,肴馔極豐潔,皆南味也。

    食已畢,安置卧具于書房,二徐不敢合眼,予酣寝。

    辰興至午,行李尚未至,二徐憂甚,予置不問。

    少頃,家人抑載三大車,王[此處疑有錯漏]曰:“泊頭車不敢來,蒙滕家莊發車到舟破處遠迎,故運至遲耳。

    ”莊三兄弟各居大廈,環以高垣,驢馬盈谷,器械射人目,厮役不計,各具優觞款留。

    次日宰豬羊,設香案,欲誓為兄弟好。

    當是時,餘默揣稍有難色,即生彼疑心矣。

    目授意二徐,各親書生身年月于黃單,二徐皺眉,予宣讀畢,即取黃單同香紙俱焚曰:“我輩盟心,俾神鑒耳。

    ”滕氏三兄弟甚悅,二徐乃釋然,越三日,各赆白金六,遣役送予三人及随車從,各乘驢馬,行李車載俱備,至七十餘裡,役雲:“已近武邑東門,小人應歸複家主矣。

    ”二徐得脫險,方有喜色。

    予遣投刺武邑,而城守戒嚴,如禦勁敵,手揮持刺人曰:“速去,遲即縛汝。

    ”倉皇還。

    蓋若輩素創痛賊,疑車莊從滕家莊來,為攻城故也。

    餘測其意,露屯行李草間,複具書詳述來狀,另遣家人充郡胥,抵南門城下呼曰:“理刑公文到。

    ”是時胡道南司理真定,故假其名。

    武邑聞上司人來,然猶不放進城,缒書入,少頃,典史缪心鏡出城迎曰:“幸勿以閉闼見罪,三君子從豺狼穴中來,安得不戈矛相向耶?”後數年,滕終服法,莊為墟。

     都禦史韓公雍征大藤峽,出兵,令五鼓戰,将領者恐遭失事,二更即發,大破之。

    公賞其功,而問以違令之罪,軍法當斬,乃具聞請釋。

    一郡守治酒具進,用盒納妓于内,徑入幕府。

    公知必有隐物,召郡守入開盒,令妓奉酒畢,仍納于盒中,随太守出。

    (《畜德錄》) 王陽明為知州時,賊首王和尚扳出同夥,有多應亭、多邦彥者,饒悍倍于他盜,招服已久。

    忽一日應亭母于兵道告辨一紙,批準下州中,引王和尚為證。

    意此必王和尚受财,計以辨脫耳。

    乃于後堂設案桌,桌圍内藏一門子,喚三盜至案前複審。

    預誡皂隸報寅賓館有客,公即轉出,少頃還入,則門子于桌下聽得王和尚對二賊雲:“且忍兩夾棍,候為汝脫也。

    ”三盜見事已洩,皆皇遽不複言,唯叩頭請死。

    (《遺{林心}集》) 巡撫王守仁讨南贛賊,橫水、桶岡等處俱平,獨氵利頭賊未下。

    先是守仁征橫水桶岡等賊,慮氵利頭賊乘虛出援,乃使人賞以銀布,谕降之,惟賊首池大鬓不從。

    守仁計兵力未暇,羁縻之勿深問,有金巢等率衆降,守仁厚撫之,令從征。

    及橫水破,大鬓懼,遣其弟池仲安率老弱二百,詣守仁降,即願從征立功,實觇虛實為内應也。

    守仁知之,令從别哨,遠其蹄路,陰使人分召近氵利頭諸縣被賊害者詢之,得其情,各授方略遣之歸,令密集衆兵,候平桶岡後,報師期。

    及桶岡平,大鬓益懼,守仁遣使至氵利頭賜諸賊羊酒;賊嚴為備,詭諸使者曰:“龍川新民鄭志高盧珂欲仇殺掩襲,故備,非虞官兵也。

    ”守仁佯信其言,怒盧鄭,檄臨川廉二人擅兵狀,且令大鬓除道,候還兵讨之。

    大鬓假使來謝,無勞官兵,當自防禦之。

    盧珂鄭志高陳英者,龍川已招新民也,仍領舊部三十餘衆。

    時諸縣民皆為大鬓所脅,三人者獨抗賊,賊仇之。

    守仁還兵,三人來告變,言大鬓反狀。

    時池仲安方領兵在守仁所,守仁乃佯怒三人,收縛将斬之曰:“大鬓方遣弟領兵報效,安得有此?”仲安遂叩首辨列三人罪惡,守仁佯信之,械系珂等,置之獄。

    守仁密使人至獄中,谕以意,令三人無恐,且遣使歸,集衆以候。

    十二月二十日,守仁還至贛,張樂大享将士,下令橫水桶岡既平,氵利頭歸順,境内無虞矣。

    民久勞苦,宜休兵為樂。

    遂散兵使歸農。

    乃遣仲安歸報其兄,以盧珂被系,故遣使令大鬓勿撤備,以防珂黨掩襲,大鬓意乃大安。

    守仁别購仲安所親,說仲安令目來投訴,雲:“官意良厚,何可不親一往謝?且使盧珂等言無所入。

    ”大鬓信之,謂其下曰:“欲伸先屈,贛州伎倆,須自往觀之。

    ”遂帥其徒四十餘人,自詣贛。

    守仁先已檄諸郡縣及龍川等,勒兵候報。

    至是探知大鬓就道,亟遣使發諸路兵,候氵利頭。

    然道經賊巢,始達,則使别赍一檄,為捕盧珂黨與者,佯示賊,賊果問,見檄遂不為意。

    大鬓至贛谒守仁,見軍門無用兵形,又觇知珂等系獄,意益安,遣人報歸其黨,謂事無他。

    守仁乃夜釋珂等,使間道歸發兵,而令諸官屬以次設牛酒,日宴犒大鬓等,緩其歸。

    久之度珂已至家,諸郡縣兵當大集。

    守仁乃設犒于庭,先伐甲士,引大鬓等入,悉擒之,出珂狀訊之,皆服,遂悉至獄而趣諸路兵,同抵賊巢。

    守仁率親兵由龍南縣冷水徑,直搗下氵利大巢,諸路兵皆令入。

    三氵利賊弛備既久,驟聞官兵四集,驚懼,乃分投出禦,而悉其精銳千餘,據險設伏于龍子嶺。

    官軍為三衛犄角進,指揮魚恩首擊賊,戰良久,賊敗,王受等追之,伏發被扼。

    适推官危壽至,鼓讠前沖之,千戶孟俊率兵繞其後,賊大潰,遂克三氵利大巢。

    餘賊精銳,尚八百人,聚九連山,山四面險絕,惟一面得上,賊設石滾木拒之,官兵不敢近。

    守仁乃令官兵衣賊衣,抵暮詐為賊敗奔者,山下賊見之,果相招呼;官兵乃得渡險遂扼其路,賊覺急禦,則大衆已闌入矣。

    賊不支,乃退走潰出。

    官兵先四路設伏待之,擒斬略盡。

    餘徒二百人,恸哭請降,守仁納之。

    相視諸險隘,以和平地方控扼三省,奏設縣治,下部議,從之。

    遂班師,捷聞,賜玺書褒賞,餘功賞赍有差,南贛自此無警矣。

     交山賊為害甚,康熙九年三月初十,餘從省旋,執張清源汝瑚手曰:“山賊犭皮猖,吾備之甚嚴,吾屬民情大懈,可慮!”汝瑚曰:“吾邑貧庫五分文,山賊不在意也。

    ”予曰:“夜夜防盜,尚有意外,況安然置之乎?”十四日交城補行鄉飲酒禮,其夜三更,諜者密報清源失事,殺死教官李開秀,縣官易服逃免。

    予傳密令練總馬奧率鄉兵趣賊歸路,再出公庭,解饷五千兩赴省,戒曰:“途有異聞毋返,返且死。

    ”銀已出郭,予至儒學行鄉飲酒禮,複邀師生登卦山;酒數巡,邑中方傳清源殺官報到山〔此處疑有錯訛〕,同坐大驚。

    予曰:“君輩無恐,賊且就縛。

    ”其日解饷者未入清源界,已股栗不前,既念予臨行誡語,率赴省無虞。

    馬奧密報群盜已困馬鞍山,予急緻書汝瑚,索捕賊關文。

    汝瑚諱之,謂教官堕馬,民非賊也。

    予不得已密令奧等放開一路,縱賊歸,若依餘行,賊盡被縛矣。

     王晉溪瓊在本兵,宸濠之亂,談笑自如,人始訝之;晉溪曰:“滋事吾已料理之矣,王伯安有大将材,吾置之贛州是也。

    ”未幾而捷疏至,人鹹稱服。

    選大将者當以晉溪為法。

    仇鹹甯之大父為百戶時,邊外數萬騎突至,都禦史李忠宣知其能,使率兵禦之。

    仇毅然曰:“兵不必多,憑吾自選五十人足矣。

    ”忠宣從之。

    仇度來兵所必駐之地,掘地暗坑,令二十人埋伏,三十人登山望,以铳為号。

    來兵至此果紮營,夜半铳發,坑卒地雷亦起,彼兵自相蹂殺過半。

    質明,五十騎歸報中軍,遣人馳割首級,遂成奇勳,選偏将者,正當以李忠宣為法。

    (《彙書》) 陽明既擒宸濠,囚于浙省。

    時武宗南幸,駐跸留都,中官誘其令陽明釋放,還江西是待聖駕親征。

    差二中貴至浙省谕旨,陽明責中官具領狀,中官懼,其事乃寝。

    (《湧幢小品》) 伍文定讨宸濠賊,殊死戰,忽出一大牌,書甯王已擒,我軍毋得縱殺。

    賊見之驚擾,遂大潰。

    (《臣鑒錄》) 宸濠甚慕唐六如,嘗遣人持百金至蘇聘之;既至,處以别館,待之甚厚。

    六如居半年,見所為多不法,知其後必反,遂佯狂。

    宸濠遣人饋物,則倮形箕踞譏呵使者返命,宸濠曰:“孰謂唐生賢?直一狂生耳!”遂遣之歸。

    (《唐伯虎紀事》) 《陰亢記》雲:“蘭陽處士丘琥,山西布政陵之子,商遊吳中,嘗過丹陽,買舟行。

    一人來附舟,直入寝所,琥識其狀盜也。

    佯落簪舟底,盡出其衣箧,鋪設而求之;又自解其衣,以示無物。

    又俾家僮與之酌酒,夜則自撫其卧側。

    明日其人去。

    未幾,其人殺人于丹陽城中,被縛。

    乃以其事語人曰:“吾幾誤殺丘公也。

    ”人服丘之智。

    休甯邵大維嘗索逋江右,附孤舟雨夜泊鄱湖僻處,四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