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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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地馬上就要墜落懸崖了。

    哈哈。

    那時候我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态了。

    奇怪的是,那時我耳邊傳來了人在崖邊走路的腳步聲。

    可我覺得就算有人通過也不礙事。

    然而那腳步聲卻在我背後不斷向我靠近,然後停下了。

    難道是我的幻想嗎?我覺得那個靠近我的人知道我的秘密,他馬上就要抓住我的領子,我差點就要從崖邊墜落,因太過恐懼我差點要窒息了。

    即使那樣我依然沒有把眼神從那扇窗戶挪開。

    因為那時已經是怎樣都無所謂的心情了。

    同時我好像也知道都是自己的錯覺,于是才那麼膽大。

    但可沒有可能确實是一個人呢,我總有這種感覺。

    真是奇怪,啊哈哈哈。

    &rdquo 說話的青年為自己的話感到興趣,同時又自嘲地像惡魔一樣用挑釁的目光盯着同伴的臉。

     &ldquo怎麼樣,我這段話?我現在比起實際上看到别人的床事,更對自己的狀态感興趣。

    要說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我漸漸明白了,那扇幽暗的窗戶裡面可能沒有我想看的東西。

    盡管如此,集中精神眺望的時候好像能看到。

    那種時候内心的狀态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恍惚。

    這種事真的存在啊。

    啊哈哈哈。

    怎麼樣,現在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嗎?&rdquo &ldquo看不看都行,倒是你的話漸入佳境啊。

    &rdquo 傾聽的青年又叫了一瓶啤酒。

     &ldquo嗯,漸入佳境倒是真的。

    我确實漸入佳境了。

    要說為什麼,我最初隻是覺得窗戶很有趣,後來漸漸開始想看别人的秘密了。

    是這樣的。

    後來又對别人隐秘進行中的床事産生了興趣。

    可是我以為我看到的好像不是我想看到的。

    最後我終于明白了,偷窺時候的恍惚狀态才是一切。

    是這樣吧。

    實際上那種恍惚狀态就是一切。

    啊哈哈哈!虛無的恍惚,萬歲!讓我們為着愉快的人生幹杯吧!&rdquo 青年很是醉了,晃悠悠地端着酒杯和他的同伴碰杯,然後把酒一飲而盡了。

     他們說話之中,店門打開,有兩個西洋人走了進來。

    他們進來時向女招待使了個眼色就坐在了兩名青年的旁邊。

    他們沒有看兩名青年一眼,也沒有交換眼神,隻是不停地笑嘻嘻地看向女招待。

     &ldquo波林先生,斯馬諾夫先生,歡迎光臨!&rdquo 女招待的臉上突然呈現出了迎接他們的誇張而生動表情。

    她咯咯地笑着,用洋人的不标準日語向他們打了招呼。

    她說話的時候和為青年們服務時不同,帶着一種奇怪的魅力。

     &ldquo我曾看過這樣一部小說。

    &rdquo 一直傾聽的青年從新客人帶來的空氣中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ldquo講的是,一個日本人去歐洲旅行。

    他在英國、法國、德國閑逛了很長時間呢,最後來到了維也納。

    抵達維也納的那天晚上他住在一家酒店,半夜突然醒來後沒有繼續睡,而是在黑暗中為了感受異國他鄉的風情而走到窗前眺望。

    天空是美麗的星空,天空下的維也納正在安睡。

    那男子觀賞了一會兒夜景後,突然看到了黑暗中唯一一扇敞開的窗戶。

    房間裡的燈光照在一團白布似的東西上,還有一縷細細的白煙在向上升騰。

    漸漸地他終于明白那是什麼了,那正是他想看的一對床上的裸體男女。

    看起來是白床單的一團就是他們的身體,袅袅升騰的煙是男人在床上吸煙冒出的煙。

    要說他當時心裡在想什麼&mdash&mdash這裡可是古都維也納!經曆了這麼久的旅行,自己終于來到了這古都&mdash&mdash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種心情。

    &rdquo &ldquo然後呢?&rdquo &ldquo然後他輕輕關上窗,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了&mdash&mdash這是我很早以前看的小說,奇怪的是有些地方我始終忘不掉,就一直留在了我的腦海裡。

    &rdquo &ldquo西洋人真好啊。

    我也想去維也納了。

    啊哈哈哈。

    對了,你現在和我一起去山崖嗎,嗯?&rdquo 醉酒的青年熱心地邀請同伴,可對方隻是笑笑,沒有回應。

     二 生島(這位是醉酒的青年)那天晚上回到了自己租住在山崖下的房間。

    他開門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陣習慣性的或者某種難以言喻的憂愁。

    因為他想起了這家的主婦來。

    生島和這家年逾四十的寡婦&ldquo姨媽&rdquo維持着一段沒有愛情的肉體關系。

    她沒有孩子,丈夫死了之後她有一種自我放棄的安靜,在跟他發生關系後對待他的态度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時而冷淡時而親切。

    他和她睡覺的時候也稱她為&ldquo姨媽&rdquo。

    完事之後她就會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生島起初對這樣的關系感到輕松,但沒過多久就開始感到難以忍受的厭惡。

    他認為輕松的原因也正是他感到厭惡的原因。

    他觸碰她的肌膚時感覺不到任何感情,就連平時表面的感情也都消失不見了。

    生理上結束了,可心情上并沒有得到滿足。

    這件事漸漸讓他感到苦悶起來。

    他走到晴朗的大街上,也依然能聞到自己身上又一股腐朽的舊手絹的氣味。

    臉上出現了一些令人讨厭的線條,在别人眼裡他像是墜入了地獄,這樣的不安時時攫住他的心。

    而女人那種放棄一切的平靜更是刺到了他惴惴不安的厭惡感。

    可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