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第八十八回 劉蕡墓軒轅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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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痛癢相關,敲背搖肩,殷勤曲盡。

    宜乎恩威并用,賞罰皆施,奈何慈悲心不舍半毫?冰霜面居然終日,縱使盈盈秋水,但常見金剛努目之時。

    如何淡淡春山,不曾有菩薩低眉之日,燈影下誰教你屈體蛇行?所可道也。

    言之醜也,人面前可畏他大聲獅吼,庶幾改之。

    予日望之,更可憚者,立法尤嚴,設刑備至:大門闩,使丈夫之驚魂堕地;小棒椎,乃娘子之撲作教刑;馬桶蓋制就圓枷,俨似中軍之帽;裹腳布權為長練,竟同綿殓之屍。

    繡房中一個罪囚,即夏禹泣之而奚益;黑夜中渾身疼痛,縱文王視之而徒傷。

    欲讨饒,既慮鑽隙相窺,将高喊又恐隔牆有耳。

    無奈啞氣吞聲,學吞炭之豫讓,攢眉咬齒。

    等刺股之蘇秦,古公何罪,竟罹無妄之災?陽貨激恩,常感不孥之德,瓠犀牙如此鋒-長頸邊時隐着一顆紫印。

    麻姑爪這般利害,瘦臉上早現出幾縷紅斑。

    以雲困頓,不亦甚乎?若謂風流,未之有也。

    将登山臨水,總是驚心吊魄之場,即宴客娛賓,尤多-後跋前之恐。

    九于魔時時作伴,羅刹女刻刻相依,既難為孟-1-嘗君之秦地私逃,亦徒為齊景公之牛山隕涕。

    頗情願削發而念阿彌,或告之,籲,無所禱也,恨不能腐刑而為閹寺。

    彼将曰:“噫!于汝安乎?”是以生死均難,進退維谷。

    從未得吐氣揚眉之日,恒抱此囚首蹙額之容,此懼内之禀性良然,真怨慕之苦衷莫解,不得已而傳之管城子。

    猶未盡我形容,無可奈而寄諸楮先生,庶得知予苦楚,聊以藏拙,不敢書名。

    人各有妻,觀之莫笑,供狀是實。

     汪六一久而不堪其苦,挾赀遊京湖而去。

    陰氏竟将翠雲出賣,有邵陵老商人,在融縣聞之買去,商人行至新田縣,疾卒。

     翠雲遂淪落營陽。

    李櫃夫婦回融縣西羅村時,則已賣去月餘矣。

     李櫃夫婦自然不勝凄楚,幸得一姻家顧氏,時周恤之,僦居敗屋,稍延殘喘。

     時當宋隆熙之十三年正月,福甯候開府儀同三司種世龍,武甯侯龍武大将軍關普靈,俱薨。

    是年,禮部知貢舉者乃集賢大學士、工部左侍郎歐陽懋德,六鎮士子俱雲集于武都。

    歐陽侍郎扃門後得一佳卷,拟作首選,耳邊似有人語雲:“此人不可入選。

    ”歐陽侍郎随問之曰:“爾為誰?”其人答雲:“吾即唐元和中下第之劉-也。

    ”侍郎聞言,遽棄之。

    随取一卷,填為首選,放榜後,則巍然高列第一者,即東蘭州之軒轅固也。

     一榜九十餘人,及第出身有差,軒轅生以首選,即铨道州刺使。

     谒見時,侍郎問曰:“東蘭州有華生名國選者,賢契亦知之否?”軒轅生曰:“此門生契友也!”侍郎曰:“華生之卷,業已取列第一,有人呼餘,不可入選,因而擯之,究竟其人何如?”軒轅生對以甚佳,侍郎再三問之,軒轅生始将拾金一事,始末告知。

    待郎瞿然曰:“無惑乎呼餘者,自稱劉-,職此故耳。

     諸生以一第為兒戲耶!一念之差,遂落孫山之外,以五十金而-1-棄一進士,至此悔無及矣!子勉之,前程未可量,當不負吾拔擢也。

    ”軒轅生再拜受命而退,赴任道州,令人至東蘭州,接其母至,其妻亦同至任所。

     時軒轅生無子,其妻勸置側室,以延宗祀。

    軒轅刺史應允。

     因公至郡中,偶見一女子,在破屋中為人縫紉。

    刺史悅之,遂納為妾。

    叩其裡居姓氏,蓋即融縣西羅村賣身贖父之李翠雲也。

     翠雲問明,亦知刺史為還金贖父恩人,兩情不勝驚訝,以事非偶然。

    軒轅刺史轉私歎曰:“惜乎!此女賣身數次。

    不然,即充次房可也。

    ”攜回署中,母與妻皆喜,為另置鸾鳳巢,誰知翠雲,仍然處子,刺史大喜,更令人至融縣訪李櫃夫婦至,即立為次妻。

    李櫃夫婦再拜謝曰:“再造之恩,無可答報,願充媵妾,以酬高厚。

    ”刺史不許,年餘,舉一子,其妻愛若己出,争撫養之。

    未幾,連生二子,後刺史仕至贊善大夫,翠雲獲诰命焉。

    而謀陷李櫃、計圖翠雲之汪六一者,竟以狎遊妓館,病死于外,不獲歸。

    妒婦陰氏絕嗣,家赀亦蕩然無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