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南遺老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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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也。

    東坡曰:嫂溺援之,亦禮也,與李泰伯之說同。

    夫孟子雲此,固正禮,然有時而從權耳,豈謂權即非禮乎?二子可謂以辭害志矣。

     子産以乗輿濟人于溱洧,孟子曰惠而不知為政。

    夫橋梁之政,野人皆知之。

    曽謂子産而不及知乎此,必有司之不職。

    或偶圯壈而子産适見,因以救一時之急,豈專以此為惠。

    而孟子亦豈誠譏子産哉。

    蓋世有不知本末,如移民移粟、遺衣遺食之徒,故借其事以為戒耳。

    東坡遂以孟子為失;張子韶既知其出于一時,而複求子産之病,以寔孟子之言,是皆非也。

     東坡以孔子去食存信之義,破孟子禮輕食色重之論,以為使從其說,則禮之亡無日矣。

    張九成亦疑其非而置之不說。

    予謂不然。

    子貢以去取為決,故孔子以去取決之,任人以輕重相明,故孟子以輕重明之,其勢然耳。

    使任人之問,如子貢之問,則孟子之所答亦将如孔子之所答矣。

    孟子之言未可瑕疵,南軒頗見其旨,但辭不能達耳。

     孟子語人,每言性善,此止謂人之資禀皆可使為君子。

    蓋誘掖之教,而蘓氏曰:孟子有見于性,而離于善,善非性也。

    使性而可以謂之善,則亦可以謂之惡。

    其說近于釋氏之無善惡,辨則辨矣,而非孟子之意也。

     呂東萊曰:以君子之言借小人之口發之,則天下見其邪而不見其正;以小人之言借君子之口發之,則天下見其正而不見其邪,是故大诰之篇入于王莽之筆,則為奸說;陽虎之語編于孟子之書,則為格言。

    非變其言也,氣變則言随之變也。

    慵夫曰:以論似髙而寔非也,言之邪正,顧人何如豈氣所能變哉。

    莽之文奸固不待辨,而陽虎之語人皆疑焉。

    夫陽虎志于為富而不在仁,故以仁之害富者言之;孟子志于為仁而不在富,故以富之害仁者言之。

    陽虎若曰為仁則不得緻富,故為富者不暇顧仁;孟子若曰為富則必緻賊仁,故為仁者不當務富。

    此其所以異耳。

    先儒曰:言有可采,不以人廢,誤矣。

    虎之口豈有善言哉。

    至于仁富不能兩立,則理勢之固然者。

    故孟子舉之以為滕文厚斂之戒。

     自反而不縮,雖褐寛博,吾不惴焉。

    不字為衍,不然則誤耳。

    此甚明白,而釋者依違不辨,何也? 孟子必有事焉而勿忘之說,或以心字屬上句,或以屬下句。

    予以文勢觀之,語皆不安,中間或有脫誤,未可為斷然之說也。

     章子出妻,屏子終身不養,此止是畜養之養,若所謂女子小人為難養者,而注疏、晦庵皆雲不使養巳,即是奉養之意,當作去聲讀,非也。

     呂東萊策問進士:孟子論孔子集大成之說,雲譬之金玉,則智始而聖終;譬之巧力,則聖至而智中。

    以智為尚,則害前說;以聖為尚,則害後說。

    此雖一時科舉之文,實有可疑。

    學者不得不辨也。

    以予觀之,當雲:智譬則力,聖譬則巧,後說字誤耳。

     孟子對齊宣聞誅一夫,纣未聞弑君也。

    而說者疑焉,予以為警時君之語耳。

    (不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