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南遺老集卷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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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也。

    然其進,孰為之先。

    此等逺不及舊語也。

     李綘傳雲,帝嘗稱太宗、玄宗之盛,雲:朕不佞欲庻幾,二祖之道徳風烈,無媿谥号,不為宗廟羞,何行而至此乎?绛曰:陛下誠能正身勵已,尊道徳,逺邪佞,進忠直,與大臣言敬而信,無使小人參焉;與賢者遊,親而禮,無使不肖與焉。

    去官之無益于治者,則才能出,斥宮女之希禦者,則怨曠消;将帥擇士卒勇矣,官師公吏治輯矣,法令行而下不違,教化笃而俗必遷,如是可與祖宗合徳,号稱中興,夫何逺之有,言之不行,無益也,行之不至,無益也。

    帝曰,羙哉斯言,朕将書諸紳。

    子京之文類從僻澀,至此一叚獨華靡偶俪,幾似進士策一時對荅之間,豈得如是,舊史绛傳無之,未知其何所本也。

     舊史方伎傳雲,崔善為累擢尚書左丞,諸曺史惡其聰察,以其短而伛嘲之,曰:崔子曲如鈎,随例得封侯,髆上全無項,胷前别有頭。

    而新史但雲曲如鈎,例封侯,何耶?後漢劉寛不喜盥浴,京師以為諺,史不載其語者,必以俚甚故耳。

    子京果嫌其俚則削之可也,改之可乎。

     焬帝見李密瞻視異常,謂字(宇)文述曰:勿令宿衛。

    而新史但雲無入衛,乃是面戒宻也。

    楊素問宻曰:何虞書生耽學若此。

    新史減虞字,便别卻本意。

    素謂諸子曰:吾觀李密識度,汝等不及。

    新史雲,非若等軰,意亦不明。

     姚崇汰僧僞濫者,舊史但雲還俗,而子京雲髪而農,此何等語。

    且萬二千人豈無歸異業者,而悉為農乎,此可以一笑也。

     王叔文既敗,毎誦杜甫詩雲雲,而子京但曰誦杜甫、諸葛祠詩以自況,若無舊史證之,不知其誦何語也。

    況杜集、諸葛廟詩非止一篇乎。

     新史載閻立本為主爵郎中時,太宗與侍臣泛舟春苑池,見異鳥容與波上,召立本侔狀,合外傳呼畫師閻立本。

    據本傳,初不言其善畫,其兄立徳傳但雲,父毗本以工藝進,故立徳與立本皆機巧有思,而立徳事業不過制衣服、營宮室之類,然則安知立本之善畫哉。

    傅奕傳初不言善數學,其病亦猶是也,故不若舊史為明。

    又謂閻則先當玄宗在藩時,以善割蒙寵,吾不知何所割也。

     張柬之謂李多祚曰:将軍居北門幾何。

    曰:三十年矣。

    張巡問李懐忠曰:君事胡幾何?曰:二朞。

    夫幾何雲者,但多少之名耳,豈足包時字之義。

     宋廣平教張說救魏元忠雲,若獲罪流竄,其榮多矣。

    此本分語也。

    舊史以榮為芬芳,新書作芬香,皆甚纰缪。

     舊史雲,李義琰改葬父母,使舅氏移其舊茔。

    子京雲使舅家移瑩,而兆其所。

    兆其所三字想煞用心來,然既使移舊茔,則便知就其地矣,何必如此費力。

    兼三字自非典實語。

     武後遣醫人卻内安金蔵,五蔵以桑白皮為線縫合。

    語固近俗,然子京雲褫桑杜紩之大小,恠様也。

     漢書稱兒寛以儒術飾吏事,而新唐謂員半千不颛任吏,常以文雅粉澤。

    漢武稱何武所居無赫赫之名,去後常見思,而新唐謂薛戎居官時,無灼灼可驚者,已罷則懐之。

    子京于文字其實處不及古人,而專以易置字語為新,徒勞甚矣。

     舜稱耄期倦于勤,蓋老而倦于勤也。

    新史哥舒翰等贊雲,主徳耄勤。

     王徽傳雲,僖宗西狩,徽追帝不及,堕崖樾間。

    楊行密傳雲,小校王稔依樾歩戰。

    裴敬彜傳雲,曾祖子通居母喪,有白烏巢冡樾。

    樾,樹陰耳,直以為林木可乎。

     蘇世長指披香殿曰,此炀帝作邪,何雕麗底。

    此底字訓緻,而作至字用,誤矣。

     通鑒戴至徳為右仆射,劉仁軌為左仆射,更日受牒訴,仁軌常以美言許之,至徳必據理難诘,由是時譽皆歸仁軌。

    有老妪欲詣仁軌陳牒,誤詣至徳,至徳覧之未終,妪曰:本謂是觧事仆射,乃不解事仆射邪,歸我牒,據此,是老妪明知至徳也,而新史但雲今乃非是,則意不完矣。

     王焘傳雲,母有疾,彌年不廢帶。

    古今但言不解帶耳,廢字何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