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異辭卷二十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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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走【徙都陳】周君來 王與楚王防襄陵 封白起為武安君史【穰侯傳】魏冉複相秦六嵗而免免二嵗複相四嵗而使白起拔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為武安君白起者穰侯之所任舉也相善于是穰侯之富富于王室
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華陽國志張若為蜀郡守】及江南為黔中郡
三十一年白起伐魏取兩城 楚人反我江南【黔中郡反歸】杜氏通典 秦昭王【三十年】使白起伐楚畧取蠻夷置黔中郡今武陵澧陽及黔中五溪中諸郡也
三十二年相穰侯攻魏至大梁破暴鸢斬首四萬鸢走魏入三縣請和
史記【穰侯傳】穰侯為相國将兵攻魏走芒夘入北宅遂圍大梁【三十二年】梁大夫須賈説穰侯曰臣聞魏之長史謂魏王曰昔梁惠王伐趙戰勝三梁拔邯鄲趙氏不割而邯鄲複歸齊人攻衛拔故國殺子良衛人不割而故地複反衛趙之所以國全兵勁而地不并于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割地而國随以亡臣以為衛趙可法而宋中山可為戒也秦貪戾之國也而母親蠶食魏氏又盡晉國戰勝暴子割八縣地未畢入兵複出矣夫秦何厭之有哉今又走芒夘入北宅此非敢攻梁也且刦王以求多割地王必勿聽也今王背楚趙而講秦楚趙怒而去王與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複攻梁則國求無亡不可得也願王之必無講也王若欲講少割而有質不然必見欺此臣之所聞于魏也願君王之以是慮事也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暴子割八縣此非兵力之精又非計之工也天幸為多矣今又走芒夘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為常也智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甲以上戌大梁臣以為不下三十萬以三十萬之衆守梁七仭之城臣以為湯武複生不易攻也夫輕背楚趙之兵陵七仭之城戰三十萬之衆而志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甞有者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罷陶邑必亡則前功必棄矣今魏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願君逮楚趙之兵未至于梁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為利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于魏之先己也必争事秦從以此散而君後擇焉且君之得地豈必以兵哉割晉國秦兵不攻而魏必效绛安邑又為陶開兩道幾盡故宋衛必效單父秦兵可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何為而不成願孰慮之而無行危穰侯曰善乃罷梁圍明年魏背秦與齊從親秦使穰侯伐魏斬首四萬走魏将暴鸢得魏二縣穰侯益封
三十三年客卿胡傷【一作陽】複攻魏卷蔡陽長社取之擊芒夘華陽破之斬首十五萬魏入南陽以和
史記【穰侯傳】穰侯與白起客卿胡陽複攻趙韓魏破芒夘于華陽下【三十三年】斬首十萬取魏之卷蔡陽長社趙氏觀津且與趙觀津益趙以兵伐齊齊襄王懼使蘇代為齊隂遺穰侯書曰臣聞往來者言曰秦将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臣竊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明而孰于計穰侯智而習于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是何也夫三晉之相與也秦之深雠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仇不利于秦此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弊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攻齊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癰必死安能弊晉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也多出兵則晉楚為制于秦齊恐不走秦必走晉楚此三也秦割齊以啖晉楚晉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敵此四也是晉楚以秦謀齊以齊謀秦也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無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無上黨矣取天下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孰于計穰侯智而習于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矣于是穰侯不行引兵而歸
列女傳 芒夘之後妻有三子前妻之子五人皆不愛慈母于是前妻中子犯魏王令當死母憂戚悲哀帶圍減尺朝夕勤勞以救其罪安厘聞之髙其義乃赦其子複其家自此五子親附慈母雍雍若一慈母率導八子鹹為魏大夫士卿
三十四年秦以魏韓上庸地為一郡南陽免臣遷居之三十五年佐韓魏楚伐燕初置南陽郡
三十六年客卿竈攻齊取剛夀予穣侯【以上史秦本紀】 魏人範睢入秦 魏公子牟東行穣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東矣獨無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牟曰微君言之牟防?語君君知夫官不與勢期而勢自至乎勢不與富期而富自至乎富不與貴期而貴自至乎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乎驕不與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乎穣侯曰善敬受明教【説苑敬慎】
範睢者魏人也字叔防説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于齊範雎從留數月未得報齊防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雎金十觔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雎持魏國隂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雎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舎人笞擊睢折脅折齒雎佯死即卷以箦置厠中賔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箦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箦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範睢得出後魏齊悔複召求之魏人鄭安平聞之乃遂操範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張祿當此時秦昭王使谒者王稽于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防者乎鄭安平曰臣裡中有張祿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晝見王稽曰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祿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範睢賢謂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過載範睢入秦至湖闗望見車騎從西來範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範睢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内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寜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闗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谒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範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向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于是範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裡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範睢入鹹陽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祿先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于累卵得臣則安然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嵗餘當是時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懐王幽死于秦秦東破齊湣王數困三晉猒天下辯士無所信而穰侯華陽君昭王母宣太後之弟也泾陽君髙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将有封邑以太後故私家富重于王室及穰侯為秦将且欲越韓魏而伐齊綱夀欲以廣其陶封範睢乃上書【語詳國防】于是秦昭王大悅乃謝王稽使以傳車召範睢範睢乃得見于離宮佯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範睢缪為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後穰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聞其與宦者争言遂延迎謝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防義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請太後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竊闵然不敏敬執賔主之禮範睢辭讓是日觀範睢之見者羣臣莫不灑然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宮中虛無人秦王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範睢曰唯唯有間秦王複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範睢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耶範睢曰非敢然也臣聞昔者呂尚之遇文王也身為漁父而釣于渭濵耳若是者交疎也已説而立為太師載與俱歸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于呂尚而卒王天下向使文王疎呂尚而不與深言是周無天子之徳而文武無與成其王業也今臣羇旅之臣也交疎于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問而不敢對者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誅于後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為臣患亡不足以為臣憂漆身為厲被髪為狂不足以為臣恥且以五帝之聖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霸之賢焉而死烏獲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荊孟贲王慶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慶忌呉王僚子夏育衛人力舉千鈞】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處必然之勢可以少有補于秦此臣之所大願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闗夜行晝伏至于陵水無以糊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鼔腹吹箎乞食于呉市卒興呉國阖闾為伯使臣得盡謀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終身不複見是臣之説行也臣又何憂箕子接輿漆身為厲被髪為狂無益于主假使臣得同行于箕子可以有補所賢之主是臣之大榮也臣又何恥臣之所恐者獨恐臣死之後天下見臣之盡忠而身死因以是杜口裹足莫肯向秦耳足下上畏太後之嚴下惑于奸臣之态居深宮之中不離阿保之手終身迷惑無與昭奸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賢于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秦國辟逺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于此是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棄其孤也先生柰何而言若是事無大小上及太後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範睢拜秦王亦拜【史範睢傳】
範睢曰大王之國四塞以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帶泾渭右隴蜀左闗坂奮擊百萬戰車千乗利則出攻不利則入守此王者之地也民怯于私鬭而勇于公戰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車騎之衆以治諸侯譬若馳韓盧而搏蹇兎也霸王之業可緻也而羣臣莫當其位至今閉闗十五年不敢窺兵于山東者是穰侯為秦謀不忠而大王之計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願聞失計然左右多竊聽者範睢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觀秦王之俯仰因進曰夫穰侯越韓魏而攻齊綱夀非計也少出師則不足以傷齊多出師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