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異辭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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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王以伯楚史書曰莊王之伯樊姬之力也述異記 楚莊王時宮人一旦而化為野蛾飛去 楚令尹虞丘子複于莊王曰臣聞奉公守法可以得榮能淺行薄無望上位不名仁智無求顯榮才之所不着無當其處臣為令尹十年矣國不加治獄訟不息處士不升淫禍不讨久踐髙位妨羣賢路屍祿素飱貪欲無厭臣之罪當稽于理臣竊選國俊下裡之士曰孫叔敖秀羸【一作才】多能其性無欲君舉而授之政則國可使治而士民可使附莊王曰子輔寡人寡人得以長于中國令行于絶域遂伯諸侯非子如何虞丘子曰久固祿位者貪也不進賢達能者誣也不讓以位者不亷也不能三者不忠也為人臣不忠君王又何以為忠臣願固辭莊王從之賜虞丘子采地三百号曰國老以孫叔敖為令尹少焉虞丘子家千法孫叔敖執而戮之虞丘子喜入見于王曰臣言孫叔敖果可使持國政奉國法而不黨施刑戮而不骫可謂公平莊王曰夫子之賜也【説苑至公又楚史】 孫叔敖沈尹莖相與友叔敖遊于郢三年聲問不知修行不聞沈尹莖謂叔敖曰説義以聽方術信行能令人主上至于王下至于伯我不若子也耦世接俗説義調均以适主心子不如我也子何以不歸耕乎吾将為子遊沈尹莖遊于郢五年楚王欲以為令尹沈尹莖辭曰期思之鄙人有孫叔敖者聖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楚王于是使人以王輿迎叔敖以為令尹十二年而莊王伯此沈尹莖之力也【呂覽贊能】 荀子【非相篇】楚之孫叔敖期思之鄙人也【期思楚邑名】突秃長左軒較之下而以楚霸 淮南子孫叔敖恬卧而郢人無所害其鋒 地志【河南】期思城在今汝甯府固始縣孫叔敖所産春秋?子邑 孫叔敖為嬰兒時出遊見兩頭蛇殺而埋之歸而泣母問其故叔敖對曰聞見兩頭蛇者死向者吾見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他人又見殺而埋之矣其母曰吾聞有隂德者天必報之福汝不死也及長為楚令尹未治而國人信其仁【新序卷一又見新書卷六】 孫叔敖決期思之水而灌雩婁之野莊王知其可以為令尹【淮南子人間】 莊王誅裡史孫叔敖制冠浣衣【裡史佞臣惡人死叔敖自知當見用故制冠浣衣 淮南子說山】 史記【循吏傳】孫叔敖者楚之處士也虞丘相進之于楚莊王以自代也三月為楚相施教導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緩禁止吏無奸邪盜賊不起秋冬則勸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樂其生莊王以為币輕更以小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業市令言之相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幾何須乎市令曰三月頃相曰罷吾今令之複矣後五日朝相言于王曰前日更币以為輕今市令來言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之不定臣請遂令複如故王許之下令三日而市複如故楚民俗好庳車王以為庳車不便馬欲下令使髙之相曰令數下民不知所從不可王必欲髙車臣請教闾裡使髙其捆乗車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數下車王許之居半嵗民悉自髙其車此不教而民從其化近者視而效之逺者四面望而法之故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己之罪也【説苑孫叔敖相楚三年不知轭在衡後務大者固忘小】呂氏春秋 荊莊王好周遊田獵馳騁弋射歡樂無遺盡傳其境内之勞與諸侯之憂于孫叔敖孫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為故故使莊王功迹着乎竹帛傳乎後世 韓非子 孫叔敖相楚棧車牝馬粝餅菜羮枯魚之膳冬羔裘夏葛衣面有饑色則良大夫也其儉逼下 孫叔敖為楚令尹一國吏民皆來賀有一老父衣麤衣冠白冠後來吊孫叔敖正衣冠而出見之謂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盡來賀子獨後來吊豈有説乎父曰有説身已貴而驕人者民去之位已髙而擅權者君惡之祿已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孫叔敖再拜曰敬受命願聞餘教父曰位已髙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祿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謹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説苑敬慎】 缯丘之封人見楚相孫叔敖曰吾聞之也處官久者士妬之祿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今相國有此三者而不得罪楚之士民何也孫叔敖曰吾三相楚而心愈卑每益祿而施愈博位滋尊而禮愈恭是以不得罪于楚之士民也【荀子堯問】 孫叔敖遇狐丘丈人狐丘丈人曰仆聞之有三利必有三患【患一作怨】子知之乎孫叔敖蹵然易容曰小子不敏何足以知之敢問何謂三利何謂三患狐丘丈人曰夫爵髙者人妬之官大者主惡之祿厚者怨歸之此之謂也孫叔敖曰不然吾爵益髙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祿益厚吾施益博可以免于患乎狐丘丈人曰善哉言乎堯舜其猶病諸【韓詩卷七 又淮南子道應語稍畧 又列子説符語畧同】地志 孫叔敖為令尹築芍坡大興水利夀人至今德之 叔敖相楚期年而楚國大治莊王以伯叔敖妻不衣帛馬不食粟嘗乗棧車牝馬披羖羊之裘從者曰車新則安馬肥則疾狐裘則溫何不為也叔敖曰吾聞君子服美益恭小人服美益倨吾無德以堪之矣【桓譚論國是篇】肩吾問于孫叔敖曰子三為令尹而不榮華三去之而無憂色吾始也疑子今視子之鼻間栩栩然子之用心獨柰何孫叔敖曰吾何以過人哉吾以其來不可卻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為得失之非我也而無憂色而已矣我何以過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也亡乎我在我耶亡乎彼方将躊躇方将四顧何暇知乎人貴人賤哉【莊子田子方】 楚莊王問于孫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為國是也孫叔敖曰國之有是衆非之所惡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獨在君乎亦在臣乎孫叔敖曰國君驕士曰士非我無逌貴富士驕君曰國非士無逌安強人君或至失國而不悟士或至饑寒而不進君臣不合國是無逌定矣夏桀殷纣不定國是而以合其取舍者為是以不合其取舍者為非故緻亡而不知莊王曰善哉願相國與諸侯士大夫共定國是寡人豈敢以?國驕士民哉【新序卷二又楚史梼杌】 莊王學書于沈尹華昭厘惡之王好制使中謝佐制者乗間謂王曰國人皆曰王乃沈尹華之弟子也王不恱因疏沈尹華大夫曰中謝小人也一言而使王不聞先王之道令昭厘得行其私不可不審也莊王于是罰中謝而黜昭厘【楚史梼杌 此條一作楚威王事見後】 楚莊王問詹何曰【何隠者】治國柰何對曰臣明于治身而不明于治國莊王曰寡人得奉宗廟社稷願學所以守之詹何對曰臣未聞身治而國亂者也又未聞身亂而國治者也故本在于身不敢對以末楚王曰善【淮南子道應又列子說符呂覽執一】 詹何以獨繭絲為綸芒鍼為鈎荊篠為竿剖粒為餌引盈車之魚于百仞之淵汩流之中綸不絶鈎不伸竿不撓楚王聞而異之召問其故詹何曰臣聞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纎繳乗風振之連雙鸧于青雲之際用心專動手均也臣因其事放而學釣五年始盡其道當臣之臨河持竿心無雜慮唯魚之念投綸沈鈎手無輕重物莫能亂魚見臣之鈎餌猶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強以輕制重也大王治國誠能若此則天下可運于一握将亦奚事哉楚王曰善【列子湯問】韓子【解老】詹何坐弟子侍有牛鳴于門外弟子曰是黒牛而白題詹何曰然是黒牛也而白在其角使人視之果黒牛而以布裹其角 楚莊王見天不見妖而地不出孽則禱于山川曰天其忘予與此能求過于天必不逆諌矣安不忘危故能終而成霸功焉【説苑君道】 楚莊王使使赍金百斤聘北郭先生先生曰臣有箕箒之使願入計之即謂婦人曰楚欲以我為相今日相即結驷列騎食方丈于前如何婦人曰夫子以織屦為食食粥毚履無怵惕之憂者何哉與物無治也今如結驷列騎所安不過容膝食方丈于前所甘不過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殉楚國之憂其可乎于是遂不應聘與婦去之【韓詩卷九又列女傳】 楚莊王欲伐陽夏師久而不罷羣臣欲諌而莫敢莊王獵于雲夢椒舉進谏曰王所以多得獸者馬也而王國亡王之馬豈可得哉莊王曰善不谷知诎強國之可以長諸侯也知得地之可以為富也而忘吾民之不用也明日飲諸大夫酒以椒舉為上客罷陽夏之師【説苑正谏】六年伐宋獲五百乗【史楚世家】 八年伐陸渾戎遂至洛觀兵于周郊周定王使王孫滿勞楚王楚王問鼎大小輕重對曰在德不在鼎莊王曰子無阻九鼎楚國折鈎之喙足以為九鼎王孫滿曰嗚乎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逺方皆至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桀有亂德鼎遷于殷載祀六百殷纣暴虐鼎遷于周德之休明雖小必重其奸回昏亂雖大必輕昔成王定鼎于郏鄏世三十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楚王乃歸【史楚世家 繹史雲折鈎之語恐是太史公所增】 九年相若敖氏人或讒之王恐誅反攻王王擊滅其族十三年滅舒【以上史楚世家】 楚莊王獵于雲夢射科雉【科雉一作随兕】得之申公子倍【倍一作培】攻而奪之王将殺之大夫諌曰子倍自好也争王雉必有説王姑察之不出三月子倍病而死邲之戰楚大勝晉歸而賞功申公子倍之弟進請賞于王曰人之有功也賞于車下王曰奚謂也對曰臣之兄讀故記曰射科雉者不出三月必死臣之兄争而得之故夭死也王命發故府而視之于記果有焉乃厚賞之【説苑立節 又楚史梼杌畧同】呂氏春秋 荊莊哀王獵于雲夢射随兕中之申公子培刦王而奪之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誅之左右大夫皆進谏曰子培賢者也又為王百倍之臣此必有故願察之也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荊興師戰于兩棠大勝晉歸而賞有功者申公子培之弟進請賞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