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明紀事本末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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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

    今百萬在途,敢不正告陛下:「逆案」先帝手定者,士英翻之;「要典」先帝手焚者,士英複之。

    「思宗」改谥「毅宗」,明示先帝不足思,絕天下臣民之望:不容死者一也。

    自逆臣擅柄,賣官鬻爵殆無虛日,都門乃有「職方如狗、都督滿街」之諺。

    又若越其傑貪罪遣戍,不一年立跻都堂;張孫振貪污絞犯,不數日遽登仆少。

    袁宏勳、張道濟假起複以授官,楊文骢、劉泌、王燧、趙書辦以狗彘而在位。

    凡此之類,直以千計:不容死者二也。

    士英已為首輔,更掌中樞。

    弁髦太祖之制,引阮大铖為添設尚書,以濟篡逆;兩子枭獍,各操重兵,司馬昭複生于今日:不容死者三也。

    中宮選正,士英先擇其尤以充下陳,豢歌女于阮大铖家;希圖逮禦,計亂中宮:不容死者四也。

    陛下即位,恭儉仁明;士英百計,狂惑豔女、歌僮,損傷聖德。

    每與人語,惡則歸君:不容死者五也。

    國家大變,宜收人心。

    士英自引阮大铖,睚眦殺人,如周镳、雷演祚煅煉蔓引;甚者借題三案,取生平不快者一網打盡:不容死者六也。

    九重秘密,士英遍布私人;皇上言動,無不窺伺。

    又募死士竄伏皇城,詭言禁軍,以為「廢立由我」:不容死者七也。

    先帝殉難,皇子幸存。

    前此定王之事,傳疑未已。

    況皇太子授受極明,士英與阮大铖一手拿定,抹殺方拱幹、串謀劉宗正,不畏大道神明、不畏二祖列宗,忍使先帝七年已立之儲君,付之牢獄;凡有血氣,皆思寸磔之:不容死者八也』。

    疏上,遂發武昌。

    舟師自漢口達蕲州,綿亘二百餘裡。

    士英大懼。

     夏四月,左良玉至九江。

    袁繼鹹方以汪碩畫等救袁州,使郝效忠城守。

    良玉驟至,士民雨泣。

    請繼鹹入,不可。

    會良玉遺之書,繼鹹往與别;語及太子,則大哭。

    出所為檄,邀之盟;繼鹹正色曰:『先帝舊恩不可忘,今上新恩亦不可負。

    欲救太子,當善圖之。

    請改檄為疏』。

    良玉意動,令不攻城,駐軍以俟旨。

    繼鹹歸其軍,檄諸将于城堙,涕泣曰:『兵谏非正,我可同亂乎!當共守此』。

    郝效忠、張世勳已導左兵骞而入,大肆淫掠。

    繼鹹将死,黃澍白良玉無他志;副将李世春勸為王守仁謀讨賊。

    乃往責良玉,良玉病已笃,夜見火光,左右謂袁兵自燒營;良玉罵曰:『有何袁兵,必我兵也』!因大恨曰:『吾負臨候』(臨侯,繼鹹字也)。

    嘔血數升。

    疾革、召諸将曰:『吾不能以死報朝廷,諸君又不用吾法,故吾至此。

    自念二十年辛苦戮力,成就此軍。

    吾殁後,出死力以捍封疆,上也;守一地以自效,次也。

    若散而各走,不惟負國,且羞吾軍;良玉死不瞑目矣』!諸将皆哭,請刑牲盟。

    後營總兵惠登相當歃,橫刀席上,言『我公百年後,有不服副元帥者齒此』(副元帥,為夢庚也)。

     丁巳,良玉卒;夢庚自為留後,秘不發喪。

    留軍數日而下陷湖口。

    丁巳,陷建德;戊午,陷彭澤;己未,陷東流。

    南京戒嚴,以公侯伯分守長安諸城門及内城十三門,征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及諸将佐禦之。

    士英等至親拜黃得功于床下,乞速進;得功慨然曰:『某武人,敢辱諸君子為竭力』。

    時東南風甚,江浪沸天,夢庚兵又肆掠,故不即進。

    士英使阮大铖以兵會朱大典巡上江,己不入直,日坐兵部視書檄。

    夢庚兵在北岸者,掠宿松,入望江,直趣安慶;巡撫張亮不及禦,掠皖南者益東,沿江焚殺,進攻銅陵,至于采石。

    己未,黃得功次荻港;士英使趣湖口,與安慶、九江接,益督朱大典、阮大铖進。

    己未,黃得功擊左夢庚于灰河,大敗之,火其舟千計。

    明日複戰,沉其舟三十,銅陵圍解。

    馬士英上大捷,诏獎朱大典、阮大铖、黃得功及黃斌卿、劉孔昭、黃蜚、方國安、趙民懷、鄭鴻逵、蔔從善、張鵬翼銀币有差。

    乙醜,左夢庚陷安慶,張亮被執;以都督杜宏域叔父在其軍,少殺掠。

    己巳,夢庚攻池州,知府固守。

    诏暴良玉罪,讨之。

     馬士英日征江北軍入援,促宏光帝手書召史可法。

    可法方連章告淮北急,且言『上遊之志清君側耳,未敢為君父難;北兵至,則社稷可虞』!又遺士英書,乞助;并不聽。

    宏光帝亦謂『左良玉非果反』;士英指群臣:『此皆死黨,我君臣可死于清,必不可死良玉之手』!因大呼『斬議守北者』。

    宏光帝不敢言。

    于是勤王兵四集,淮南無或蔽。

    多铎乘之,遂瓦解(見前)。

     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