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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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育妻子自非性貪而好利者誰肯自?於刑辟今也奪其圭田削其資給為吏者何以養亷吏責甚至俸入甚微有田可耕孰願從仕貧悴之人不得已而仕者祿既不足以餬口則不憚於受賂不幸者敗幸而可以逃戾又況化遠自近始朝廷逹官享祿千锺或且受金有司不敢問刑責不能加而欲嚴刑以禁州縣之小吏難矣昔仁宗時有議減百官俸賜者仁宗曰朕所欲去乘輿服禦宮掖奢侈奇巧之費國家擇人以任職至於俸賜自有定例何用紛紛裁減以駭中外乎又有議廢職田者仁宗曰執事之吏祿薄不足以自養不肖者卒以賄敗朕甚愍焉其命三司裒公田之數而均給之祖宗所以厚官吏如此臣願陛下正心以馭吏歸其圭租複其資給使之有餘則人皆修飾矣如此而尚有贓墨之吏嚴刑以治之不為過也聖策曰錢谷之問非不勤而國無積年之儲臣以為生财無術節财為先漢武好聚斂而海内虛耗陛下問錢谷而欲國有儲蓄不可得也人君之於天下仰人以援已則難為功俯已以就人則易為力廣取以給用不如節用以亷取以天下而奉一人不如以一人而化天下今朝廷之間宮掖之内無名之費不急之務可省者未盡省可罷者未盡罷陛下不此之務而與司會之臣朝講夕論求所以生财之計難矣昔仁宗謂輔臣曰朕惟先王不寶遠物身先以儉故天下化之今府藏珠玉犀象皆長物藏之何益其悉付之有司貿易以佐财用又嘗出内帑金帛計直數百萬缗以佐三司支費且曰朕以為藏之内府不若付之有司以寛财賦也祖宗之制财用如此臣願陛下正心以節用無名之費不急之務日求而去之則國用足矣如此而尚有匮乏之憂臣不信也聖策曰屯田以實塞下或謂兵不如農臣以為屯田古之良法也不可遽行於今今未可遽行不若行力田之制庶幾無遺利之患矣仁宗嘗曰唐鄧汝等州曠野甚多其募民耕之且寛為賦稅之期庶使民樂於趨業此祖宗重農之意也為當今之計兩淮荊湖之間沃壤千裡募民以耕之立爵以誘之假其種糧略其租賦及其隙也教以武事行之歲月可以獲利聖策曰改币以贍邦用或謂鐵不如楮臣以為楮币今之權宜不可行之於久久而可行不若蜀交子之制庶幾無僞造之弊矣仁宗時益州寇瑊欲禁民為交子仁宗曰蜀民貿易有無用交子久矣一旦罷之可乎下使者議以為官置務可以利民而止其争欺此祖宗用币之意也為當今之計用蜀之制必治其欺僞之罪使猾吏不能欺而奸人不敢僞又以今之錢币兼而用之申冶人銷毀之禁嚴邊鄙遺棄之制行之於久可以無弊聖策曰豈為之未得其要欤抑文勝而弊難革欤何視古之弗及也夫天下未嘗無弊亦未嘗有不可革之弊得其要則弊日革無其要則弊日滋今日之弊文勝也陛下知其文勝何不求其實陛下知求治之實天下之事不勞而治何弊之有聖策曰内修政事宣王所以興周綜核名實中宗所以隆漢考之方冊其施行之迹何如陛下始策臣以唐虞之治終問臣以周漢之興此有以見陛下求治之切無所不用其至也臣聞堯舜之德冠絶百王唐虞之治超越萬代豈二宣可同年而語哉陛下既有志於堯舜二宣不足道也宣王之所以興周者其要曰謹微接下側身修行而已故詩人稱之宣帝之所以隆漢者承昭帝因循之後用嚴以救弊而已其他無取焉史臣美其信賞必罰綜核名實樞機周密以臣觀之宣帝無是也王成之賞趙蓋楊韓之誅賞罰為如何有僞增戶口者有妄指鶡雀者名實為如何甚者恭顯小人職典樞機樞機果周密乎後世謂元帝優遊不斷漢家之業衰焉臣謂漢業之衰兆於宣帝元帝之用恭顯以亂天下宣帝有以啓之也又況宣帝專以刑名繩下雖能起一時委靡之俗無仁恩以結之人心亦自此去矣臣故曰漢業之衰兆於宣帝聖策曰子大夫通逹古今明於當世之務凡可以移風易俗富國強兵者悉陳毋隐此有以見陛下求言之切慮臣隐而不言誘之使言也陛下誘之使言而臣不言臣則有罪矣是以畢其猖狂之說惟陛下赦之臣謂移風易俗在陛下正心修身先天下為風俗天下之人視陛下為風俗陛下之所好惡下必有甚焉者矣至於富國強兵之術此戰國之君切切以咨其臣戰國之臣哓哓而告其君者也臣未之學焉陛下能先正其心以治天下國家雖不求以富國而天下有餘不求以強兵而天下無敵矣臣又聞之居安慮危者人君保治之道私憂過計者人臣愛君之心古之君臣思患而預防之未嘗一日自安也方今故疆之侵未歸敵人之患未釋盜賊竊發饑馑薦臻生民苟安而非誠安百度粗舉而未盡舉是皆今日大計陛下於蠖濩之中燕閑之際以為可憂乎可無憂乎陛下當枕戈嘗膽烏能忘憂微臣當瀝血披肝烏能忘言哉臣謂今日罷兵講和少蘇雕瘵之民不可恃以為安也且反覆變詐之敵其情未易測陛下謂已安已治敵人不足畏故疆不必複雖可為旬月計為患将來可勝道哉仁宗時元昊請和範仲淹韓琦言曰元昊屢勝而求通順實圖休息國家以生靈為念不可不納陛下當隆禮敦信以盟好為權宜選将練兵以攻守為實務彼不背盟我則撫賜無倦彼有負德我則攻守有宜此策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