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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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中州名賢文表卷三    明 劉昌 編許文正公 雜著 紀疑二事答李仲叔 家語亡弓 聖人之道惟仁與義仁則物我兼該義則職業有分體用參錯莫可相離故語仁而不及義非仁也其流必入于兼愛語義而不及仁非義也其弊必至于為我考西銘理一分殊之説尤為着明四五年來執此以為是用是心以揆昔者人亡人得之説故卒難領防近又推而論之似終有不可行者且弓之為物細物耳雖曰人亡人得而勿求其失未甚顯也使楚子亡其夫人亦曰人亡人得而勿問則已不可矣況桀纣所失之天下即湯武所得之天下使曰人亡人得而勿恤則滛暴之惡未可非而天命之斷未足懼也其可乎哉竊謂楚子亡弓之初當趣令求之求之不得當自反曰我莅事不敬也委任非人也徃者既不可追矣繼自今日兢兢焉業業焉任賢使能俾無再失則庶乎古人改過不吝克勤小物之義今乃舎此不務以能忘為貴則是既失于外而遂遺其内職業不守而以溥博自居無亦近于兼愛之流欤 論語予所否者 聖人之心固天地之心然其處事接物必以巳義制之初不問彼之天命何如也若以孔子之不與者遽為天之所厭則其説反似過髙而有難充其類者如不見趙簡子而趙氏之世方興請讨陳恒而陳氏之族方盛若以趙氏田氏為不義則可也若遽以天厭言之則有礙矣田橫若不死而仕漢則郦商必無可友之義曽子出妻所适之人曽晳必無受防之理應事接物恐止以巳義制之不必要彼以天之厭不厭也今日所見若此未知何如 衡再拜言來谕以反身而誠為顔子樂處意極精切衡雖未能悟厥防謹受教矣家語論語説猶未盡曉敢言所疑 論子玉請複曹衛 論君子者必以德論小人者必以詐以德度徳則君子之優劣見矣以詐較詐則小人之勝負分焉德也詐也雖有善惡之殊然各就其中間論之則未始不以深造者為得也為君子而不至于善之長為小人而不至于奸之雄則未見有以過人者蓋嘗于晉楚争覇之際觀之楚之得臣不自料其詐力之所造與文公君臣孰淺孰深遽使伯棼請戰于楚子告于晉師請複衛侯而封曹徒欲急間讒慝勇于立功而不知區區小數已堕文公之谲矣以詐力之淺者角夫詐力之深者是猶以瑕而攻堅以弱而制強吾未見其可也城濮之師其所以潰亂而莫能支者是果誰之咎耶子玉請複曹衛愚請數其失而論之自周衰以來世以詐力相髙然其詐力之所以髙者亦皆有過人之才焉識慮淺而不險者不足以為詐故伯比之間随也遺其禍于數年之後喜怒輕而量不宏者不足以為詐故句踐之滅呉也忍其心于屢請之時今得臣既昏且蔽又躁而急廼欲擁西廣東宮與若敖六卒以挫堂堂之晉宜乎其敗也彼文公君臣巧谲萬變自古為詐之人未有出其右者且明分曹衛之田以賜宋者非厚于宋也激齊秦之怒也私許曹衛之複使絶于楚者非愛曹衛也緻楚師之戰也至于退三舎而言愈恭者用以驕敵用以報徳用以感諸侯之心用以作三軍之忿而得臣于此豈惟不知多方以誤彼又且甘投陷穽以緻敵于人噫詐力之淺者見挫于詐力之深者亦不足重煩吾儒之議然于楚子怒得臣之際愚獨有矜焉自楚之竊據東南也憑陵上國号召諸侯其聲威氣熖懾動當世亦可謂甚強矣然楚子既命無從晉師而得臣不忍私忿固請一戰楚子雖怒其不可而竟不能止孰謂以防扈之君反不能下制一臣籲可怪也巳三綱倒置人倫不明國雖強大而君子已為寒心城濮之戰萬不可勝政使偶而或勝則得臣他日恃功専恣之禍必有甚于喪師之慘矣世之诋覇者猶以尚功利為言殊不知覇者之所為橫斜曲直莫非禍端先儒謂王道之外無坦途舉皆荊棘仁義之外無功利舉皆禍殃彼诋覇者以功利何其僭譽之深耶斯言其至矣 辨說 辨欲其信也辨而後信未若不辨而信辨而不信尤未若不辨之為愈也辨之要在于自克自克則喻喻則無事于辨矣偶或未曉則盡其心善其說以懇導之猶或未曉不強也【二曉字一本皆作喻字】幸而開悟則歸美而加敬焉晦其迹使人不知其出于已也此辨之善也雖然辨出于不得已得已而不肯自已者是易言也易言則難信難信則人亦不信病其不信也力辨之辨之愈力而愈不信較勝不已至于忿争敵日益多力日益困至其敗也猶悔辨之不至此豈辨之不至辨之巳甚也吾竊歎憫思有以告之未識其果信否也既而悔之以楔出楔以酒投酒是亦得已而不肯自已五十歩百歩又奚辨焉姑記其說時用自省 王生名字說 王氏子昔嘗從予遊曽未閱歳乃遷居燕然于今蓋十數年矣頃來複過吾門狀貌加偉而其禮節恭謹無異平時予嘉其處心近厚也思有以教之因其求更前名遂為說以命之夫有禮則安無禮則危君子有以終身守之者誠以大中至正而不可去也薄俗昏愚鮮克由禮昔為師友今為路人滔滔者皆是也之子從學未久而獨能眷眷于相從之舊非本心之明有以自守其何以能之謹訓其名曰遵禮字之曰安卿誠能因其所已知而擴其所未知因其所已能而推其所未能則他日修身事親之際将不止如今日之王生也 呉氏傷寒辨疑論序 先朝國醫呉敏修着傷寒辨疑論實得仲景傷寒之要先生猶子墇亂後獨有其書頃嘗幸得而詳讀之概見先生醫學所造之妙嘗謂醫方有仲景猶儒書有六經也必有見于此然後可與議醫然其文古其義隐學者讀之茫乎不可涯涘今是書辨析疑似類括藥證至發先賢之未發悟後人之未悟雖以愚之不敏一讀且有開益彼専門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