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癫道狂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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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不信的道:“施主何以如此清楚其中底蘊?”“在下便是桐柏掌門陳其骧之後!” “哦!” “少林癫僧”忍不住又哦了一聲,他确實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血魔”竟然是一個二十不到的美少年,而他,又是桐柏掌門之後,桐柏派當年也是名門正派之一,同氣連枝,多少還算是正派的一脈。

     “施主何以成為‘血影門’的掌門人?” “這個恕難奉告!同時,現在所談的仍請大和尚保密!”“少林癫僧” 點了點頭,又道:“那今天的事,到底……”“白骨教布下陰謀,合各派之力,解決了在下之後,再把各門派一網打盡,以遂他稱尊武林的野心!”“真有這樣的事?” “白骨教已在場地四周,撒布了毒藥,任你功力高絕,也難逃一死!” “少林癫僧”雙目圓睜,淩芒閃閃,激動得簌簌而抖,沉聲道:“那麼剛才那些門下是誤觸毒藥而死的了?” “一點不錯!” “這種教派,豈能容他跻身武林!” “大和尚可知白骨教主是誰?” “不是‘白骨屍魔’麼?” “不是!” “不是?” “不是!”“是誰?” “百幻書生!” “這怎麼可能?” 于是陳霖把闖白骨總壇,探道入絕谷弱水,巧遇白骨教主,始悉百幻書生憑其妙絕人寰的易容術,幻化為白骨教主等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這不由得“少林癫僧”不相信,當下毅然道:“施主是否要對該教實行犁庭掃穴?” “這是在下當前的急務!” “如此老衲代表七大門派向施主聲明,屆時當率各派門人弟子參與?” 陳霖心頭電轉道:“白骨教人多勢衆,憑自己索仇有餘,要徹底摧毀該教則不足,同時七派參與此事,對将來李奇叔叔複振桐柏派也有裨益!”當即正色道:“如此在下謹先謝過!”“施主太謙了,七大門派從任何立場來說,都不會放過該教!” “那在下言止于此,請大和尚率衆離開這險地吧!”“如何能越過那毒圈呢?” “劈土開路!” “劈土開路?” “不錯,目前隻此一法可行!” “這也難免不使毒粉沾身?” “在下當效微勞!” “少林癫僧”雙手合手道:“老衲謹代各門派緻謝!”“不敢!” “如此請吧?” “大和尚先請!”陳霖說話之中,又運起“血影神功”,回複“血魔” 面目。

     場中所有的高手,早已望眼欲穿,此刻見“少林癫僧”與“血魔”一先一後,疾馳而來,衆皆驚詫莫名,不知是什麼蹊跷。

    陳霖入場之後,半聲不吭的運足神功,舉掌一路揮劈而去!但見血紅的勁浪翻卷,土石草木紛飛,呼呼轟轟,如倒海翻江。

     看得所有在場的人,如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

     不多時,已劈出一條甬道來。

     “少林癫僧”匆匆向各門派的高手說了幾句,率衆沿甬道馳離現場。

     陳霖回頭入場,面向“烈陽神火教”的一般高手道:“限爾等即日離開中原,返回東海,否則将遭受極嚴重的報複!”“烈陽神火教”一行,早已唬破了膽,還敢說些什麼,呼哨一聲,紛紛縱身跟着七大門派之後離去。

    陳霖目送一行人去遠,才卸去神功,恢複本來面目,向“黑衣羅刹第二”一揖道:“在下敬謝姑娘疊次指示仇蹤之德!”“黑衣羅刹第二” 輕聲一笑道:“我這完全是受師妹吳如瑛之托,用不着謝!” 提起吳如瑛,陳霖面孔不由一黯,他多麼渴望再見她啊!但他對她又産生了一種困惑和不滿,因為她不該把複仇的大事托付給“黑衣羅刹第二”,他在心裡暗自決定,自己決定代她報父仇,這樣,才能對已死的“無虛劍吳佑年”有所交代。

    當下,語音一變道:“姑娘方才說‘四毒書生’在一所破廟之中?” “不錯,還有‘白骨教’參與此事的全部高手,他們在等待事情的結果,七大門派的人一離開,他們可能會知道陰謀失敗而急急離開!” “那就請姑娘指示破廟所在!” “我替閣下帶路如何?” “不敢勞動姑娘!” “客氣,事不宜遲,咱們走!” “黑衣羅刹第二”走字出口,人已彈射而起,陳霖隻好跟着彈身跟上。

     兩條身影,快如浮光掠影,沿官道疾馳而去。

     一盞熱茶的工夫,舍官道轉入一道山環,果見一叢楓樹之中,隐約露出一段殘垣。

     “黑衣羅刹第二”身形一緩,道:“到了!” 陳霖也跟着緩下身形。

     兩人形如鬼魅的朝那片楓林之中掠去……突然-陳霖急叫一聲:“停!” “黑衣羅刹第二”不期然的一刹身形,道:“什麼事?”“這林緣附近有毒!” “何以見得?” 陳霖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是什麼?”“黑衣羅刹第二”順着陳霖的手勢一看,不禁輕“哦!”了一聲,隻見靠近楓林邊的路口上,躺着兩個人和一條狗的屍首,那兩個死者身邊還有弓箭刀叉等物,顯然是兩個獵戶,誤觸毒粉而死,連狗也不能幸免。

     陳霖不由恨聲道:“該殺!” “走吧!” “姑娘最好是在林外稍憩一會!” “為什麼?” “破廟四周可能全都是毒,同時交手之時,對方必然用毒!”“你不怕毒?” “在下習練的‘血影神功’能克毒!” “可是閣下可别忘了半刻之前,我闖入毒圈,也未見中毒!”陳霖不由啞然失笑,忖道:“自己确實疏忽了這一點!”但仍然迫問道:“姑娘也是不畏毒的?” “當然!” “在下有些不解。

    ” “為什麼?” “姑娘不是說過這毒是‘四毒書生’新近煉成,天下無藥可解?” “不錯,可是奈何不了我!” “在下很想知道為什麼,難道姑娘也是弄毒的大行家?”“黑衣羅刹第二”從風披之内掏出一粒龍眼大的珠子,放在掌心中道:“就憑這個。

    ”陳霖一看之下,不由心頭大震,俊面立時變色,他想起在“和合會”石窟之中,“百幻書生”幻化的蒙面怪客,曾向自己出示過與這完全一模一樣的珠子,如果說這粒珠子,真的是那粒“天眼珠”的話,怎麼會到“黑衣羅刹第二”的手裡? 不由脫口道:“天眼珠!” “黑衣羅刹第二”似乎呆了一呆,道:“兄台怎麼知道是天眼珠?” “我曾看過‘百幻書生’持有此珠!” “不錯,這正是‘天眼珠’,功能辨毒避毒,可算得是一件武林奇珍,同時這一粒也就是‘百幻書生’所持的那一粒!”陳霖愕然道:“怎麼會到姑娘手中?” “黑衣羅刹第二”不經意的道:“兄台别忘了敝師妹吳如瑛是‘三絕姥姥’的徒孫,而‘三絕姥姥’與‘百幻書生’又是形如一體……” “姑娘是說這‘天眼珠’是‘百幻書生’送給我那瑛妹的?”“一點不錯,她暫時借給我用用!” 數條人影,疾馳而來。

     兩人疾朝樹後一隐,來的果然是胸繡白骨骷髅頭的“白骨教”屬下,轉眼之間,已入林消失在破廟之中。

     陳霖輕道一聲:“走!” 兩人又朝裡走進,眼前現出一所破敗不堪的廟宇,門樓早坍,也看不出是什麼廟,廟前兩側的神像,已變做了兩堆泥!兩人繞過廟門,從側方殘缺的矮垣上飛身而進。

     廟内殿堂庭院之中,人影幢幢。

     隻見那方才入廟的幾個白骨教徒,徑馳入殿,接着一個聲音道:“禀護法,七大門派和離心島人已安然脫離毒圈,隻有三十不到的人死亡。

    ” “有這樣的事?” “弟子等眼目所睹!” “這就透着邪門了!好,你們下去!” “遵命!” “傳内堂各香主!” 那數人退出,另有三人應聲入殿。

     “參見護法!” “各位免禮,如今事出非常,請派幹練的弟子查探七大門派脫出毒圈的原因,其餘的立刻分批上道,返回總壇!”“遵谕!” “黑衣羅刹第二”輕輕一碰陳霖道:“殿内說話的就是‘四毒書生’,他四人已當了該教護法!” 陳霖登時殺機雲湧,恨貫胸膛,張口發出一陣陰森刺耳的冷笑,笑聲中,“血影神功” 立時運起,一閃身,躍落庭院人群之中。

    驚怖的喊叫聲,響成一片! “血魔!” “血魔!” 這些白骨教的高手們,滿以為“血魔”已葬身在“烈陽神火教”的火海之中,做夢也估不到這魔尊竟然不死,現身此間。

    登時慌亂嘶叫,紛紛走避。

    陳霖滿懷殺機而來,豈讓對方逃遁,身形未穩,雙掌挾以十成神功,回環拍出。

     血紅的勁波,翻卷澎湃……刹那之間-慘嗥震天! 肢體橫飛! 人影亂射! 血雨狂灑! 轉眼工夫,院中屍積如丘,血流成渠,厥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暴喝聲中,四條人影,從殿中飛射而出。

     赫然是四個身着白、青、灰、黑儒衫的書生,手中分持劍、箫、笛、尺,四般兵刃,乍見“血魔”之面,不由駭然窒住。

    這四人正是“四毒書生”。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霖蓦一收勢,轉身面對“四毒書生”。

     “黑衣羅刹第二”手持“羅刹令”,站在陳霖身後兩丈之地。

    那些幸而未死的白骨教徒,一見“四毒書生”出殿現身,紛紛止住奔竄之勢,觳觫不已的遠遠站定。

     慘酷的教規,使他們想逃而不敢逃。

     “四毒書生”半聲不吭,齊齊一揚手。

     一片灰蒙蒙的東西,罩向陳霖。

     “黑衣羅刹第二”忍不住叫道:“當心毒粉!” 陳霖陡提一口丹田真氣,周身血焰暴漲,竟然把那層毒霧阻得不能近身。

    “四毒書生” 見狀之下,亡魂盡冒,毒粉奈何不了對方,若論交手,何異以卵擊石,互施一個眼色,轉身正待……“哪裡走!” 陳霖暴吼一聲,身影電似一圈,紅色勁氣湧發,把“四毒書生”震得連連倒退,這一退,卻退進了殿堂門。

     “黑衣羅刹第二”高聲道:“我守住殿外!” 陳霖一閃身,追入殿内。

     “四毒書生”面現死灰之色,額上汗珠滾滾而落。

     從“百幻書生”口裡,他們知道當年“生死坪”上那小孩并沒有死,而且做了“血魔” 的傳人,自号“活閻羅”,卻不知道眼前的“血魔”,正是被他們逼殺的“武林之花郭漱玉”所帶的小孩,也就是使他們惶惶不安的“活閻羅”。

     陳霖緩緩向前逼近數步,冰寒至極的道:“四毒書生,你們将遭到甚于往昔十倍的報應。

    ” “四毒書生”駭極的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