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性不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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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道:“霖哥,你要送我到八旗幫?”“是的!”“為什麼?” “你在那裡可以專心習練劍術!” “幫主是誰?” “她叫楚玲!” “女的?” “不錯!” “你和她是……” 一種女性特有的敏感,使她心裡頓時産生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走吧!到時自知!” “她長得很美,是嗎?” “唔,很美,和你一樣!” 陳霖漫不經心的答着,但聽在吳如瑛的耳裡,卻滿不是滋味。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朋友,偶然認識的!” “恐怕不止吧?” 陳霖這才聽出語意有些不對,訝然道:“瑛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如瑛幽怨的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去。

     陳霖又道:“瑛妹,我希望你對我倆之間的愛,不要存絲毫懷疑!” 吳如瑛突然擡起頭來,向陳霖深深地注視了一眼,她看到的是一副真摯的面孔,眼裡流露出,隻有熱愛中的情侶才會有的那種光彩,于是,她滿足了,歉然的一笑道:“霖哥,我們現在就走吧!” 陳霖向她扮了一個鬼臉,逗得她破顔一笑! 兩人攜手并肩,麗影雙雙,向山外馳去。

     這一天,距八旗總舵已經不遠,突然前道之上,遠遠傳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象是有不少人在交手,聽聲音當在前面五十丈外的道旁林中。

     “瑛妹,我們看看去!” “好!” 兩人身形一緊,如兩顆流星般朝前面那片疏林劃去! 五十丈距離,轉眼即達,兩人停身在一株枝濃葉密的大樹桠上,隻見林空之中,數十人兔起鹘落、混戰在一起,地上,已躺了近二十具屍身。

     人群之中,一個全身素白的美貌少女,獨鬥五個壯漢,一柄劍神出鬼沒,詭奇淩厲,但那五個壯漢,也各具非凡身手,三個用劍,兩個用掌,把那白衣少女圈在居中。

     陳霖一看之下,不由心頭大震,那白衣少女,正是自己要找的“八旗幫”幫主楚玲,而對方卻是“白骨教”門下。

    奇道:“玲妹怎的會在此與白骨教中人交上了手?” 他看出楚玲使出自己教給她的那套劍法,淩狠有餘,而内力不足,不能發揮全部威力,但從她對手的标志看來,都是白骨教中相當于香主堂主一類的高手,以一敵五,這就算是難能了。

     其餘的八旗幫衆和白骨教徒,都在全力猛撲,互有死傷。

     陳霖一拉吳如瑛的手道:“瑛妹,她就是八旗幫主,真是巧遇!” “哦!她人長得美,功力也驚人!” “将來你會和她相處得很好的!” “唔!” 時間稍久,隻見八旗幫衆死傷愈來愈多,而楚玲也呈力竭之勢,雖然她靠着奇詭的劍法力敵五個白骨教高手,但内力不繼,使她險象環生,再一看到手下幾乎死傷殆盡,不由芳心大急,一時又無法抽身他顧,眼見得更不濟了……” 陳霖一看情勢,不出手是不行了,立即向身旁的吳如瑛道:“瑛妹你暫作壁上觀,我去打發這些白骨教徒!” 身形“唰!”的淩霄沖起,繞空一匝,瀉落場中! 場中正在交手的各人,被這突然之舉,驚得脫口而呼,齊齊收手後退。

     衆人隻覺眼前一花,場中已站了一個面如冠玉,眉目帶煞的美少年! 楚玲一看之下,不由喜極而叫道:“霖哥哥!你來得正好!” 陳霖向她微一颔首。

     “活閻羅!” 白骨教衆之中,有人驚呼出聲! 這一聲“活閻羅”,何異于晴空一個霹靂,也等于宣告了死星已經照命!震得所有在場的白骨教衆,一個個喪魂落魄,驚怖欲死。

     陳霖對于“白骨教”中人,可說恨如切骨,“白骨教”隐匿他的血仇“四毒書生”疊次肆虐桐柏派,再加以從吳如瑛的口中,推斷該教與“三絕姥姥”等有密切往還,極可能與父親的失蹤有連帶關系,不啻恨上加恨,仇上添仇!眼光一掃之下,殺機驟然上臉,首先面向剛才與楚玲交手的那五個為首的高手道:“你們是自了還是……。

    五個“白骨教”的高手,齊齊驚悸的向後退了三步,其餘數約二十的教徒,這時也疾朝這五個高手身後靠來! 死亡的氣息,立時彌漫全場。

     五高手之一硬起頭皮道:“閣下為什麼處處與本教作對?”陳霖陰冷的道:“這是你們孽由自作,禍由自取!”“何以見得?” “我沒有工夫和你們廢話!”說着轉面問楚玲道:“玲妹,怎麼回事?”“他們恃強入我八旗幫地界之内,毀我八個手下!”陳霖不由怒哼一聲道:“找死!” 死字出口,旋身疾劃,慘嗥聲中,立有三個高手橫屍當場,各人眉心之間,現出拇指大一個血印。

     其餘的自知難以幸免,齊齊悲呼一聲,湧身撲上。

     陳霖又是一聲怒哼,雙掌一陣揮掄,狂劈猛掃,慘号之聲響成一片,人影飛射,血箭亂噴,待到聲息靜止,場中一片積屍,慘不忍睹。

     那些八旗幫衆,哪曾見識過這種殺人手法,為之驚心動魄不止。

     陳霖冷眼一掃遍地積屍,然後向楚玲道:“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 陳霖且不答應,擡頭向遠處那株大樹高叫道:“瑛妹!瑛妹!” 竟然毫無反應。

    陳霖不由心中大急,飛身向那樹頂射去。

     哪裡還有半絲人影,吳如瑛已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地走了。

    她為什麼不告而走? 陳霖飄身下地,望着那他倆原來停身的樹桠發愣。

    楚玲倒是被陳霖這奇突的舉動弄得滿頭玄霧,也自縱身趕了過來。

     陳霖茫然而又傷感的道:“她走了!” “她!是誰?” 陳霖随即把自己和吳如瑛結識的始末,以及此次來此,意在使吳如瑛和楚玲暫時相處,以便研練從前他為楚玲所留劍訣等事,說了出來! 楚玲不由黯然道:“她的身世夠凄慘了,霖哥,你必須要找到她!” 陳霖感激的望了楚玲一眼,她非但毫無妒意,而且深明大義突然-楚玲用手指着枝柯間一團白色的東西道:“霖哥,那是什麼東西?” 陳霖一顆心不由蔔蔔亂跳起來,忙不疊飛身取下,竟然是一幅白色羅帕,展開一看,殷紅斑斑,赫然是用鮮血寫成的留書,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栽倒。

     楚玲忙一把扶住他的肩頭,惶然道:“霖哥,怎麼回事?”陳霖噙着兩泡熱淚慘然一笑道:“你拿去看!” 楚玲接過去一看,隻見上面寫着:霖哥:我走了!請你原諒我不告而别!在此,我不向你說再見!但有一句話,我得鄭重的告訴你,我的身心永遠隻屬你一個人,人間天上,願常相憶! 我知道你深深的愛着我,但我更發現了還有人更深的愛着你! 請别誤會,這不是我要離開你的原因! 古語說:紅顔女子多薄命,然而薄命兩字尚不足以代表我的遭遇。

     我正在串演一幕亘古未有的悲劇,明知是悲劇,但我不能不演完它! 父仇不共戴天,我必得依照先父遺言仗劍誅仇,可是,天啊!仇人之一,卻是我生身的母親,世間有女兒殺母親的道理嗎?但,我能不殺她嗎?雖然她的行為,已使她喪失了做母親的資格,但,母女終究是母女,事實豈能抹煞。

     當我報完仇之際,也就是我結束自己悲慘生命之時! 一個弑母的人,能偷生世間嗎?我不知什麼時候結束生命,願向你先作訣别。

     霖哥,别了! 此生鴛盟已不可期,願結來世之緣! 願你珍重,勿以薄命的我為念!在我未死之前,我極願能為你做件有意義的事,以酬君情和惠及先父之恩! 瑛妹指血留書楚玲的手在顫抖,她的眼圈紅了,終于滴下了兩滴同情之淚。

     的确,吳如瑛的身世,值得人一掬同情之淚。

     “霖哥!”楚玲低喚了一聲之後,默然了,她想安慰他幾句,然而無從說起,她深深的體味到此刻陳霖的心情! 她把它折好,默默無言的送到陳霖手中。

     陳霖仰望無盡的蒼穹,他的心在滴血,他所摯愛的人,他曾占有了她的身心,現在,離他而去了,可能是永遠的。

    他感到無盡的空虛和幻滅! 久久之後,他像是自語般的向空一揮拳道:“我必須要找到她!”楚玲也無限傷感的道:“霖哥,我将以全幫的力量,去探訪吳姑娘的下落!” 陳霖癡癡地望着這胸襟豁達的美人兒,道:“玲妹,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 他本想說你不嫉妒嗎?但又感到這話太唐突了,到了口邊又忍住了。

     楚玲粉面一紅道:“霖哥、因為……因為我愛你!”說着,低下頭去,半晌擡不起來。

     “玲妹,你不介意我現在就走?” 楚玲無限依依的看了陳霖一眼,螓首連搖道:“不!霖哥!你該去做你該做的事,不過我希望我們分别的時間不會太長!”“玲妹,再見了!”他重新深深地注視這百合花般的,内外俱美的人兒一眼,黯然神傷的縱起身形。

     他茫然的順着官道疾馳,他希望會偶然的讓自己碰到吳如瑛……他心裡空虛得任什麼都不存在,除了吳如瑛的影子。

    他不知道要向哪裡去,該做些什麼! 隻一味的狂馳,似乎要把心頭的痛苦借狂馳來發洩!蓦然-一聲極為耳熟的呼喚,傳入他的耳鼓:“孩子,我正要找你!”陳霖陡然刹住飛馳的身形,一看,面前站立着那神秘的蒙面怪客。

     “前輩,是你!” “哦!孩子,你有什麼心事?” “沒有什麼,前輩說正要找我?” “不錯!” 由于蒙面怪客的突然現身,把陳霖一顆虛懸的心,又拉回到現實之中,他想起這蒙面怪客的離奇舉止,他曾告訴他“桐柏一劍西門俊”等人已遭了黑道巨孽“喪魂太歲”的毒手,然而“飄萍客李奇”和“猴叟曹贻”都一緻聲言“喪魂太歲”已不在人世間,十多年前,死于八大門派之手,這事内中大有蹊跷。

     “今天我将不顧一切的揭開他的真面目”他在心裡暗自作了決定。

     于是,陳霖萬分沉凝的道:“晚輩有件事要請教!”蒙面怪客眼中奇光一閃而逝,道: “什麼事?” “前輩不久前相告‘桐柏一劍西門俊’等人系遭‘喪魂太歲’的毒手?”“不錯,有這回事!” “可是據晚輩所得的消息……” 蒙面怪客立即接住話題道:“喪魂太歲早已死于八大門派之手,是也不是?”陳霖不由一怔,道:“不錯,正如前輩所言!” 蒙面怪客哈哈一陣豪笑道:“孩子,你認為我在騙你?”陳霖俊面微熱道:“不,我沒有這樣想,不過我想知道這事的原委!” “喪魂太歲昔年被八大門派的高手圍攻,身受重傷棄屍當場是事實,可是他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