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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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圖近舍遠,攻其切要,若得淮泗、鐘離各郡,離建康止不過一江之隔,此蕭衍心腹之首,今不攻其要,反迂途攻蜀,以彼萬裡之遙,希圖竊取,獨不思自己在于何地,又安可飛至耶?叔父不須多言,隻料理家邦可也,容朕親自出軍。

    ”遂不聽。

    因以輔國将軍盧淵為前軍,都督邢巒為左軍,征西将軍元麗為右軍,中山征南将軍王英為後軍,平南将軍王肅為中軍,骠騎大将軍馮翊為元帥,左先鋒楊大眼,右先鋒呂苟兒,參謀楊靈胤,總理糧務胡武城,書記甄琛,掠陣将李平。

    魏王分派已定,随即挑選了六十萬人馬,又調水軍都督牛武、楊春、陳克敬、汪琛四将督領水軍二十萬,其合八十萬,詐稱百萬,擇日出師,水陸井進。

    魏主親自率軍,一路浩浩蕩蕩。

    軍威端的非凡。

    怎見得,有詩為證: 征雲蔽日隐旌旗,戰士橫戈縱鐵羁。

     飛劍有光來紫電,流星斜挂落金藜。

     将軍猛烈堪圖國,天子威儀異所施。

     漫道吊民來伐罪,其中自有一番私。

     魏主領着百萬雄兵從歸德過了淝水,殺入梁境,銳不可當,連得梁地數郡,勢若泰山,一如破竹。

    梁地附近州郡兵将總不敢交鋒對壘,一時魏兵魏将人人敢先,連夜殺來。

    早有未失梁地的邊将,着人飛馬星夜報入建康求救,各邊告急文書雪片而來,朝臣一時大駭,忙将文書送入宮中,請梁主定奪。

    梁主視罷大驚,急出視朝,聚集文武說道:“朕登位以來,正思滅魏,以廓地土,欲成混一之模,卻一時未得釁端,慮師出無名。

    今彼無故侵犯我州郡,此魏主授首之時也,朕當親率虎贲,若不早除,終成後患。

    ”遂傳旨出朝,下閱武堂中親點大軍五十餘萬,以柳慶遠為中軍大元帥,帶領舊時一班戰将,擇日出師,将朝中事情俱托張弘策及朝臣沈約等,遂出師渡江。

    不隻一日,早離魏寨不遠,梁主傳令安營。

    次日,梁主升帳聚集兩班文武戰将商議攻敵之策。

    柳慶遠奏道:“魏主親率大軍,連得梁地。

    乘勝而來,兵多将衆,非一戰可以成功,須出奇計應之,方得萬全。

    ”遂附耳說道:“必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梁主聽了大喜,遂差人下書到魏營中讨示戰期。

    魏主看罷,即批示次日交鋒。

    下書人回,兩處皆各準備。

     到了次日,兩下炮響震天,鼓聲動地,兩陣擺圓,各将弓弩射住了陣腳。

    早見魏陣上戰将千員,齊齊排列,一把黃羅傘下簇擁着一位少年,魏主騎在馬上,在陣前指揮軍将。

    隻見那魏主打扮得十分軒昂,你看他是如何裝束,但見: 沖天冠,飛鳳結,大紅袍,腥腥血。

    黃金铠甲套連環,護心寶鏡懸明月。

    腰束羊脂白玉鑲,九吞八紮真奇絕。

    金裝锏挂馬鞍旁,虎尾鋼鞭懸寸節。

    袋内弓彎三尺五,囊中箭插鎮州鐵。

    坐在朝中稱朕敕,今在沙場逞英傑。

     魏陣上也将梁陣上一看,隻見梁主在黃羅傘下勒馬停骖,指揮軍士。

    卻打扮得十分猛勇,不異天神,你道端的如何,隻見: 頂上盔,攢六瓣,黃金甲,鎖子絆。

    赭黃袍,圓龍贊,護心鏡,精光煥。

    白玉帶,珍花獻,勒甲縧,飄紅焰。

    胭脂馬,毛如飙,雙寶劍,如飛電。

    前生恨行已無邊,衆生難度該塗炭。

    西來之意妙難名,直教殺盡無情見一面。

     梁、魏二主在門陣之下,指揮已畢,然後各乘馬而出,在馬上施禮,禮畢,魏主說道:“昔湯放桀,武王伐纣,二人不失為聖人者,能彰其罪而誅之,為民除害耳。

    即有子不肖,亦必傳其祀,使百世不衰。

    今王若效湯武之為,宜立齊氏之後,或封一國,不泯宗祀,則名正言順,使後世稱為仁為義矣。

    今假寶融之名,自為篡取之地,又己立之,己又廢之,又從而弑之,無複人理,豈具五常之性,狂悖一至于此。

    朕今統兵百萬,誅絕賊民,毋使後世效尤。

    如能悔過,速拖戈投地,退居臣位以讓有德,庶可保全首領。

    若不見機,執迷不悟,今朕統兵建康,恐玉石俱焚矣。

    ”梁主聽了大笑說道:“爾在幼年,焉知天命所歸!朕提義旅,誅君吊民,救生靈于水火而民大悅,祯祥疊見,人皆仰之,爾獨不知乎?昔孝文帝逆命,吾一戰使其不能正寝,而殂于谷塘原,此該亦所知。

    爾國君臣隻宜安命守常,苟延歲月。

    汝今胎發未退,口尚乳腥,不明天道,不察事宜,不審禍福,無故弄乓侵我邊城,豈欲繼父之孽,而速死乎?”魏主聽罷大怒道:“何人與朕擒此逆賊!”說尚未完,早有顧凡、潘芳二将雙馬齊出,挺槍直刺梁主。

    梁主走入陣中,韋睿、王珍國二人出馬。

    大喝道:“不得無禮!”顧凡接住韋睿,王珍國敵住潘芳,兩下一場大戰。

    但見: 士卒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