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書信集》①序——緻劉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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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能按時交出序文,由于我意外地摔倒,不能起床,三個月内無法工作,我并不為這件事着急。當初我主動地提出自己編輯書信集的時候,我的打算倒是推遲書信集出版的日子。

    多少年前我就說過自己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我上次寫那封信的時候,我還在心裡跟自己打架。一方面我贊成發表作家信件讓讀者有充分研究的資料,理解作家的心靈。另一方面私人信件可以随意公開,斷章取義,任意定罪。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關于“胡風集團”的三批材料,我學習過多次,也發過不少批判謬論,但是我至今還不明白一些文人寫給朋友的信件會變為“毒品”,流着一滴滴的血,殘害人的生命。

    這以後誰還敢寫一封信?

    現在我們應當采取保護自己的行動了。大家都不放棄權利,即使為了研究我們的作品需要多少資料,多少文字,要發表任何信函都必須得到原作者的許可。

    我想說的就是這幾句話。

    作為這本書信集的主編我就隻做了這件工作。其餘全靠您幫忙了。

    巴金1989年5月11日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