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話書摘抄十二則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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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關于平明我沒有别的計劃,我的意見已在臨走前談過了。

    我遠在朝鮮也管不了事情。

    西禾可以貢獻點意見。

    你代約稿,是很好的事。

    望多約古典的譯稿。

    見到王道乾,則請他多譯新的作品。

    他要參考的法文社會主義辭典放在留聲機改的書櫃蓋子底下,不要忘了。

    見到西禾請催他早交譯稿并拉稿。

     在北京聽見說楊必事不成功(鄭振铎講),那麼她的譯稿可以給平明了。

    還有一件事,請費神辦理:請濟生、采臣或你去國際書店看看,蘇聯小說除《金星英雄》、《青年近衛軍》外,請盡量替我買下(尤其是《靜靜的頓河》)。

     舊俄古典作品新版插圖本也請替我買下。

    (還有奧涅金歌劇的全套唱片。

    ) 因為明年可能漲價,反正要買,還是早買的好。

    又請打電話給趙家璧,請他留意如國際有英波或波英、英羅或羅英、英匈或匈英字典請他替我買下。

    我在北京時聽說國際到過已賣完了,我隻買到英保和保英的。

    英捷和捷英的趙家璧曾買過送給我了。

    總之請你們留意,有好字典都替我買下。

    搞翻譯工作,字典越多越好。

    見到你們照片很高興,好像又回到你們身邊。

    我入朝後照過好些次相,但自己連一張也沒有看見,倘使有一張寄給你們看,那多好。

     摘自1953年10月6日緻肖珊信。

     選自《巴金全集》第二十三卷第344頁。

     五 這兩天在這裡看了好些書,采臣寄來的書大半都看過了。

    梅裡美的東西不錯。

    傅雷譯文還可以,但把作者姓名譯作梅裡曼,我頗不贊成,因為嘉爾“曼”和梅裡“曼”在原文是兩個不同的拼音。

    “育才”照原來的音應該是“何塞”。

    你的文字有一種好處,就是清新氣息。

    但你容易犯生硬晦澀的毛病,這應當避免。

    我介紹你讀點白居易的詩,趙樹理的文章,李季的詩。

    這些文字平易明白,生動,讀讀這類文字可以治你生硬晦澀的毛病。

    家寶的戲也可以再念念。

    你不會去摹仿别人,因此也不會失掉自己好的風格。

    多讀别人作品隻有好處。

    你譯《初戀》多花點功夫,初稿寫清楚一點,以便自己随時修改,将來出版一定要比《阿西亞》更好。

     摘自1953年11月5日緻肖珊信。

     選自《巴金全集》第二十三卷第349頁。

     六 河清兄: 八月三十一日來信收到。

    祝鴻生已于二日返杭,你約他十五日吃中飯,我叫小林寫信通知他,他能在你家見到瑜清更好,他也可以對瑜清談談我的近況。

     你問起《俄羅斯童話》的廣告最先在什麼地方刊出。

    我手邊沒有文生①版的《草原故事》,但是我有文生版的《俄羅斯童話》初版本,廣告最先就刊印在這本書的版權頁的背面。

    《草原故事》是在第二年初才出版的,因此《現代文藝資料叢刊》上的說法是錯誤的。

    你提到“是否有在别的雜志上刊登義務廣告”的可能,我回想了一下,當時《作家》和新《譯文》都未創刊,舊《譯文》快要“終刊”了,不見得會刊登這個廣告。

    文生社九月中在《申報》上刊過一次大幅廣告(大約占半版),可能也把這個廣告刊出了,但那是該書出版後的事,因此說那個廣告最先刊在譯本初版版權頁的背面是不會錯的。

    (書中共有五本書的廣告,每本書占一面,次序如下:《俄羅斯童話》,《獄中記》,《戰争》(茅公②譯),《第二次世界大戰》,《田園交響樂》。

    ) 摘自1974年9月4日緻黃源信。

     選自《巴金全集》第二十四卷第345頁。

     七 ①指文化生活出版社。

     ②指茅盾。

     一日信收到,瑞霟同志寄來的書也到了,今天又收到他寄給小棠的資料增刊,小棠昨天晚上剛從明光回來,我們都謝謝他。

    小林也要我代她向你道謝,她說不上研究《紅樓夢》,隻是她對舊社會和古典作品的知識太差了,找到一些資料,她可以得到許多便利。

    《魯迅選集》也是很可貴的。

    第三卷中那首題《芥子園畫譜》的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1968年在北京發表,我在靠邊,完全不知道。

    )讀到許先生的說明,感到非常親切。

     我的眼睛也不容易保護,幾十年來喜歡翻看雜書,習慣一時改不了,閑下來,不看書就不好過。

    不過現在看書,效果也不大,容易忘記,記憶力衰退是件可悲的事情。

    眼睛雖然不舒服,但視力并未減退。

    我總想能在活着期間把一百多萬字的《回憶錄》譯完,即不印,沒有關系,留下來總有點用處。

     作者是個文體家,文筆生動,内容豐富,全書好像是歐洲和俄羅斯十九世紀前半期政治和社會的編年史,它的翻譯工作有時是享受,有時是在受折磨,但總的說來,是學習。

     關于孩子們看書的問題,你說得對,但我的話他們不會聽的,有時表面上聽了,實際上忘了。

    其實我也是常常不正确的。

    自己也還在學習,還在摸索。

     摘自1975年2月6日緻楊靜如信。

     選自《巴金全集》第二十二卷第510頁。

     八 河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