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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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啊等,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第三天也過去了。

    我開始有些不安了。

    然而,第四天時,一輛汽車停到了紫杉别墅門前。

     王子由他的侍從陪伴,從車上下來。

     他顯得心情非常愉快,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兒,好像一點兒也不注意花園管理不好的狀況。

    他倒很欣賞我的住所,這倒使我感到很為難,因為自從它被抵押出去後,我已很少光顧它了。

    終于,王子說話了,聲音很大: &ldquo是不是去看看汽車?&rdquo 我們去看汽車了。

     一個點頭的動作和一個很小的舌頭啧啧聲都向我表明,即使王子不知一部機器的結構,他至少知道正确評價它們的優美、精巧和勻稱的比例。

     &ldquo讓我搞明白吧。

    &rdquo過了一會兒他說。

     我用盡量簡單明了的詞語開始講解,然而我很快就感覺到他不明白,并且永遠也不可能明白。

    我使用再簡單些的字眼,隻給他講些最基本的構件。

    還是徒勞。

    他那訊問的目光對我顯露出一種對最最基本的機械概念都絕對不接受的智力狀态。

     别無出路,他把侍從叫來: &ldquo過來,讓,可能你不像我這麼笨。

    &rdquo 讓和他的主人一樣笨。

    王子突然大笑起來。

     &ldquo不,&rdquo他堅決果斷地說,&ldquo你給我也幫不上任何忙。

    既然如此,是否一定要搞明白?對一個好的機械師,這僅是一個最實際的事。

    &rdquo 然而,至少汽車的舒适方便對他顯得很重要。

     他登上腳踏闆,坐到司機的位置上,便顯出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

     &ldquo好極了,好極了,&rdquo他說,&ldquo感到很舒服,軟乎乎的。

    可是頂蓋呢,有個頂蓋嗎?&rdquo &ldquo當然有!&rdquo 我和他費了好大勁兒把頂蓋按上了。

    可是,還需要所有的附屬裝置:那些格架,那個傘桶,那些車燈。

     &ldquo坐兩個人不會感到互相妨礙吧?上來,坐到我旁邊,讓。

    好極了,行動完全自由。

    &rdquo 他檢查了方向盤、刹車、操縱杆,然後問我: &ldquo那麼,要開動,您說必須動這個&hellip&hellip還是動那個&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先動這個,然後動那個。

    &rdquo我回答說。

     他先動了這個,然後又動了那個。

    汽車開動了,轉了個彎兒,在明白了一個熟練司機的靈巧要表現在哪裡之後,汽車便全速開跑了,把我丢在原地發大愣。

     我從此再也沒見到梅特謝斯基王子,也更談不上我的二十四馬力汽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