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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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懷光叛,銮輿兩播。

    (平盧節度使李希烈反,寇襄陽,帝诏發泾原等兵救之。

    泾原節度使姚令言将兵過京師,軍中冀得厚賜,既至無所賜,發至浐水,诏京兆尹王翃犒師,惟粝食菜餤,衆怒,蹴而覆之,因揚言曰:瓊林大盈二庫,金帛盈溢,不如相與取之。

    乃擐甲張旗,鼓噪還取京城。

    帝遽命賜帛人二匹,人益怒,射中使殺之,遂入城。

    市召禁兵禦賊,竟無一人至者,乃與太子諸妃及諸王公主自苑北門出。

    賊登含元殿,令言與亂兵謀曰:今衆無主,不能久,朱太尉閑居私第,請相與奉之。

    乃遣騎迎朱泚入宮,自稱權知六軍。

    帝遂幸奉天,泚僭号稱大秦皇帝,自将兵犯奉天。

    朔方節度使李懷光,遂帥衆赴長安,李晟亦引兵出飛狐道入援,數破泚兵。

    時泚圍奉天經月,城中資糧俱盡,泚百道攻城,惟金吾大将軍渾瑊随方禦之,而士卒凍餒,又乏甲冑,瑊每谕之,激以忠義,皆鼓噪力戰,賊乃引退。

    懷光亦敗泚于醴泉,泚遁歸長安。

    衆以為懷光三日不至,則城不守矣。

    懷光素與人言盧杞趙贊等奸佞,且曰:吾見上,當請誅之。

    杞聞而懼,言于帝曰:懷光勳業,社稷是賴,若使乘勝取長安,則一舉可以滅賊。

    帝遂诏懷光屯便橋,與李晟刻期共取長安。

    懷光自以數千裡赴難,咫尺不得見天子,意怏怏曰:吾為奸臣所排,事可知矣。

    頓兵不進,遂有異志。

    帝欲親總禁兵幸鹹陽,趣諸将讨泚。

    或謂懷光曰:此漢祖遊雲夢之策也。

    懷光大懼,反謀益甚,遂潛與朱泚通謀。

    時李建徽楊惠元與懷光聯營,懷光襲之,奪其軍,遂反。

    瑊請帝幸梁州,懷光遣将趣南山邀車駕,不及而還。

    泾原,今平涼府。

    浐水,在西安府城東一十五裡,源出藍田縣,合金谷水,北流入霸水。

    含元殿,在西安府東北,唐大明宮内殿之北。

    奉天,今西安府幹州。

    飛狐,今大同府廣昌縣。

    醴泉,縣名,屬西安府。

    梁州,今漢中府) 賴興元,罪己诏,收轉人心。

    (帝改元興元。

    初,考功郎中陸贽言于帝曰:昔成湯以罪己勃興,楚昭以善言複國,陛下誠能不吝改過以謝天下,使書诏之辭無所避忌,則反側自革心向化。

    帝然之,乃大赦,下诏罪己,四方大悅。

    王武俊田悅李納,皆去王号,上表謝罪。

    後李抱真入朝,為帝言山東宣布赦書,士卒皆感泣,臣見人情如此,知賊不足平也) 天生下,李令公,為唐社稷。

    (李懷光朱泚皆反,帝加神策行營節度使李晟為諸道副元帥以讨賊。

    初,懷光以晟軍浸盛,欲引軍襲之,三令其衆,衆不應。

    懷光内憂麾下為變,外懼晟襲之,遂奔河中。

    晟大陳兵,谕以收複京城,牒渾瑊等刻期集城下,移軍于光泰門外。

    晟使兵馬使李演王泌将騎兵,史萬頃将步兵,直抵苑牆。

    晟先開牆二百餘步,賊栅斷之,晟怒,欲斬萬頃等,萬頃拔栅而入,泌演繼之,賊衆大潰。

    諸軍分道并入,泚乃與姚令言帥餘衆西走,遂複京城,渾瑊等亦克鹹陽。

    後泚将韓旻斬泚以降。

    晟遣掌書記于公異作露布上行在曰:臣已肅清宮禁,祗谒寝園,鐘簴不移,廟貌如故。

    帝覽之泣下曰:天生李晟,以為社稷,非為朕也。

    李晟為中書令,故稱令公。

    河中,今平陽府蒲州。

    行在,天子行曰乘輿,止曰行在。

    李晟,字良器,洮州臨潭人,封西平郡王。

    渾瑊,蘭州人,本鐵勒九姓之渾部也,封鹹甯郡王。

    公異,吳人) 更賴着,陸敬輿,奏議詳明。

    (帝初在東宮,聞監察禦史陸贽名。

    及即位,召為翰林學士,數問以得失,凡銮輿兩播,贽俱侍左右。

    帝有大事,贽盡心條畫;有微失,即竭誠規谏。

    疏議奏對,剀切詳明。

    帝頗采用其言,卒能收人心而安社稷焉。

    今有陸宣公奏疏傳世。

    陸贽,字敬輿,嘉興人,谥曰宣) 忽書生,能料敵,平涼盟劫。

    (吐蕃尚結贊,求和于副元帥節度使馬燧,燧為之請于朝,帝許盟于平涼。

    以渾瑊為會盟使。

    瑊發長安,李晟深戒之。

    平章張延賞與晟有隙,言于帝曰:晟不欲盟好之成,戒瑊以嚴備,我有疑彼之形,彼亦疑我矣,盟何由成。

    帝召瑊切責以推誠待虜、勿為猜疑,瑊奏吐蕃決以辛未盟,延賞集百官,以瑊表示之曰:李太尉謂和好必不成,今盟日定矣。

    晟泣曰:吾生長西陲,備谙虜情,所以論湊,但恥朝廷為吐蕃所侮耳。

    帝始命駱元光屯潘原,韓遊環屯洛口,為瑊援。

    元光伏兵于營西,遊環亦遣五百騎伏其側。

    辛未将盟,吐蕃伏精騎數萬于壇西,瑊入幕易禮服,吐蕃伐鼓三聲,大噪而至。

    瑊自幕後出,偶得他馬乘之,吐蕃縱兵追擊,唐将卒死者數百人,元光發伏成陳以待之,虜騎乃還。

    是日帝謂諸相曰:今日和戎息兵,社稷之福。

    燧曰:然。

    平章柳渾曰:吐蕃,豺狼也,今日之事,臣竊憂之。

    晟曰:誠如渾言。

    帝變色曰:柳渾書生,不知邊計。

    大臣亦為此言耶?是夕遊環表言平涼盟劫,帝大驚,謂渾曰:卿書生,乃能料敵如此其審耶。

    平涼,府名,屬陜西。

    潘原,唐縣名,故址在平涼縣境内。

    洛口,莫詳處所。

    馬燧,字洵美,封北平郡王,谥莊武。

    柳渾,字夷曠,襄人) 信讒說,疑馬李,猜忌功臣。

    (初,尚結贊曰:唐之良将,李晟馬燧渾瑊而已。

    去三人,唐可圖也。

    乃入鳳翔境,禁擄掠,以兵直抵城下曰:李令公召我,何不出犒我。

    經宿而還。

    又因馬燧以求和,欲執渾瑊以賣燧,使并獲罪。

    會盟郊,瑊走免,獲燧之侄弇,謂曰:胡以馬為命,吾在河曲,春草未生,馬不能舉足,當是時,馬侍中渡河掩之,吾全軍沒矣。

    今蒙侍中力,全軍得歸,奈何拘其子孫。

    遣弇與宦官俱文珍等歸。

    帝聞之,遂惡燧。

    帝忌晟功名,會吐蕃又有離間之言,張延賞騰謗于朝,晟聞之,晝夜泣,目為之腫,入朝稱疾,帝加晟太尉,罷鎮。

    時帝以李泌同平章事,泌初視事,與晟燧俱入見,泌曰:願陛下勿害功臣,李晟馬燧,有大功于國,聞有讒之者,陛下萬一害之,則宿衛之士,方鎮之臣,無不憤惋反仄矣。

    陛下誠不以功大而忌之,二臣不以位高而自疑,則天下永保無事。

    帝然之,晟燧皆起泣謝。

    河曲,河西九曲,本西戎地。

    河千裡而一曲) 纔安定,置瓊林,收藏寶貨。

    (初,帝幸奉天,朱泚始解圍,帝于行宮庑下,貯諸道貢獻之物,榜曰瓊林大盈) 稅茶鹽,榷酒酤,百孔俱興。

    (帝初稅茶,凡州縣産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稅一,鹽每鬥诏增償百錢。

    複榷天下酒,以崔造判工戶部,造與侍郎元琇善,使判諸道,鹽鐵榷酒,百孔俱興) 德宗老,賴邺侯,黃台免摘。

    (郜國大長公主,肅宗女也,女為太子妃。

    公主素不謹,或告主淫亂,帝幽之禁中,太子懼,請與妃離婚。

    帝召李泌告之,且曰:舒王近已長立,孝友溫仁。

    泌曰:陛下惟有一子,奈何欲廢之而立侄?且陛下之子猶疑之,何有于侄。

    舒王雖孝,自今陛下宜努力,勿複望其孝矣。

    帝曰:卿不愛家族乎?泌曰:臣若畏陛下盛怒而為曲從,陛下明日悔之,必尤臣雲,吾獨任汝為相,不力谏,使至此,必複殺而子。

    臣老矣,餘年不足惜,若寃殺臣子,使臣以侄為嗣,臣未知得歆其祀乎。

    因嗚咽流涕。

    帝亦泣曰:事已如此,奈何?泌曰:陛下不記建甯之事乎?帝曰:建甯叔實冤,肅宗性急故耳。

    泌曰:臣昔為此,故辭歸,不幸今日複為陛下相,又覩茲事。

    且其時先帝常懷危懼,臣臨辭日,因誦黃台瓜辭,肅宗乃悔而泣。

    陛下既知肅宗急而建甯寃,願深戒其失,從容三日,究其端緒,必釋然知太子之無他矣。

    帝曰:為卿遷延,至明日思之。

    泌袖笏叩頭而泣曰:陛下還宮,當自審思,勿露此意于左右,露之則太子危矣。

    帝曰:具曉卿意。

    間一日,帝獨召泌流涕曰:非卿勸朕,今日悔無及矣。

    太子仁孝,實無他也。

    泌拜賀。

    初,肅宗殺子建甯王倓,廣平王俶有大功,帝妃張良娣複忌而谮之,李泌言于肅宗曰:昔天後有四子,長曰太子弘,天後方圖稱制,酖殺之,立次子賢。

    賢内憂懼,作黃台瓜辭,冀感悟天後。

    天後不聽,賢亦廢死。

    其辭曰: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

    今陛下已一摘矣,慎無再摘。

    肅宗愕然曰:安有是哉,朕當書紳。

    舒,州名,今安慶府。

    李泌,字長源,京兆人,封邺侯) 唐順宗,失音久,風病纏身。

    (帝太子誦,于貞元二十年九月,風疾失音。

    次年正月,朔,諸王入賀,太子疾不能來,德宗悲歎,得疾崩。

    太子即位,是為順宗) 八司馬,附叔文,人情噂沓。

    (初,帝在東宮,翰林待诏王叔文善碁,帝大愛幸,因言某可為相,某可為将,幸異日用之。

    密結翰林學士韋執誼,及朝士有名而求速進者陛淳、呂溫、李錦儉、韓晔、韓泰、陳谏、柳宗元、劉禹錫等,定為死友。

    而淩準程異等,又因其黨以進。

    及帝即位寝疾,叔文專權用事。

    韓泰等依附推獎,采聽謀議,汲汲如狂。

    榮辱進退,惟其所欲。

    其門晝夜車馬如市。

    至元和初,叔文敗,劉禹錫、程異、陳谏、柳宗元、韓泰、韓晔、淩準、韋執誼八人皆貶窎遠州司馬,謂之八司馬。

    柳宗元,字子厚,解人,從永州司馬徙柳州刺史,與韓愈齊名,世号柳柳州。

    劉禹钖,字夢得) 賴皇嗣,早監國,得免紛纭。

    (帝久不愈,中外共疾叔文用事,思早立太子。

    叔文之黨欲專大權,惡聞之,宦官俱文珍等鹹疾叔文,乃啟上召學士鄭絪入草制。

    時牛昭容輩以廣陵王淳英睿,惡之,絪不複請,書紙為立嫡以長字呈帝,帝遂立淳為太子,更名純。

    百官覩太子儀表,大喜相賀,遂命太子監國,于是邪黨旋皆貶斥,人心始安。

    鄭絪,字文明) 唐憲宗,登寶位,延英議政。

    (順帝傳位于太子,自稱太上皇,太子純即位,是為憲宗。

    帝嘗與宰相論治道于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禦服,宰相求退,帝留之曰:朕入禁中,所處者獨宮人宦官耳,故樂與卿等俱共談為理之要,殊不知倦也) 出宮人,蠲賦稅,禁止逢迎。

    (帝以久旱,欲降德音,李绛白居易言:欲令以實惠及人,無如減其租稅。

    宮人數廣,宜簡出之。

    諸道橫斂以充進奉者,宜禁絕之。

    帝悉從之,制下而雨。

    李绛,字深之,贊皇人) 用非衣,制口天,削平淮蔡。

    (彰義節度使吳元濟反,帝發兵讨之,元濟求救于李師道等,師道表請赦元濟,不許。

    時帝以兵事委平章武元衡,師道遣刺客于暗中刺殺元衡,又擊禦史中丞裴度,傷其首。

    或請帝罷度官,以安賊心,帝怒曰:若罷度官,是奸謀得成,朝廷無複紀綱。

    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賊。

    遂以度為相。

    度言淮西腹心之疾,高河跋扈者,将視此為高下,不可中止。

    帝然之,悉以兵事委度,讨賊愈急。

    時李晟子愬,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帝以愬為唐鄧節度使,讨元濟。

    度言于帝曰:元濟勢實窘蹙,但諸将心不一,不并力迫之,故未降。

    若臣自詣行營,諸将恐臣奪其功,必争進讨賊矣。

    帝乃以度兼彰義節度使,充淮西宣慰招讨使。

    元濟将李佑,有勇略,愬誘而擒之,待以客禮,佑謂愬曰:蔡之精兵,皆在洄曲,守州城者皆羸卒,可以乘虛直抵其城。

    比賊将聞之,元濟已成擒矣。

    愬遂夜引兵出,諸将請所之,愬曰:入蔡州取吳元濟。

    諸将皆失色,監軍哭曰:果落李佑奸計。

    時大風雪,人馬凍死者相望,人人自以為必死,然畏愬莫敢違。

    行七十裡,至州城四鼓,愬至,無一人知者。

    佑镢其城以先登,壯士從之,殺守門卒,而留擊柝者,使擊柝如故。

    遂開門納衆。

    雞嗚雪止,入居元濟外宅。

    或告元濟曰:官軍至矣。

    元濟起,聽于庭,聞愬軍号令曰常侍傳語,應者近萬人,始怯曰:何等常侍,能至于此?乃登牙城拒戰,愬攻之,遂執元濟。

    度入城,檻元濟送京師斬之。

    後敬宗時,欲以度為相,李逢吉等惡之,以民謠雲绯衣小兒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驅逐。

    绯衣,裴字也。

    腹,肚也,音近度。

    天上口,吳字,謂吳元濟被度擒也。

    張權輿等因言度名應圖谶,敬宗察其誣,以度為司空同平章事。

    淮西三小州,申州光州蔡州,皆屬彰義鎮。

    蔡州,今汝甯府。

    申州,今信陽州。

    光州,屬汝甯府。

    唐,縣名。

    鄧,州名,俱屬南陽府) 幾聲兒,人贊歎,果斷英能。

    (自德宗以姑息成藩鎮之禍,帝獨以法度裁制,毅然興師,故其讨淮西也,數年不克,有議赦者,有勸罷兵者,而帝獨用裴度之言,逆盜五發而不回,高霞寓大敗于鐵城而不挫,卒能剿除惡逆。

    向非帝之力于讨賊,未有不為人情所動搖者,故史稱帝剛明果斷,足稱中興,誠不誣也。

    鐵城,惟德安府城北有鐵城山,或疑即此) 擒劉辟,執李锜,蕩除猾逆。

    (西川節度使韋臯卒,副使劉辟自為留後,表請節钺,帝以初嗣立授之,辟志益驕,求兼領三州,帝不許,辟遂反。

    命神策行營節度使高崇文讨之,崇文進破鹿頭關,連戰皆捷,遂直指成都,擒辟送京師,斬之。

    鎮海節度使李锜不自安,求入朝,帝許之。

    锜實無行意,屢遷行期。

    下诏征之,锜遂反,帝發諸道兵讨之,锜遣兵馬使張子良将兵襲宣州,子良知锜必敗,與牙将裴行立謀讨之,即夜趨還城,行立應之于内,遂執锜送京師,斬之。

    三州,謂東川西川山南西道。

    鹿頭關,在成都府德陽縣北三十裡。

    鎮海軍,今鎮江府。

    宣州,今甯國府) 平師道,服承宗,約束鹹遵。

    (李師道為平盧節度使,王承宗為成德節度使,逆命已久。

    初,裴度在淮西,右庶子韓愈為行軍司馬,布衣柏耆,以策幹愈曰:元濟既擒,王承宗瞻破矣,願得奉丞相書往說之,可不煩兵而服矣。

    愈白度為書遣之,承宗懼,請以二子為質,及獻德棣二州,輸租稅,請官吏,帝許之。

    帝诏諸道兵讨師道,田弘正将兵渡河,通郓州。

    師道聞官軍浸逼,發民治城塹,役及婦人,民懼且怨。

    都知兵馬使劉悟,将兵屯陽谷以拒官軍,務為寬惠,軍中号曰劉父。

    師道疑悟收衆心,遣使赍帖授行營副使張暹,令斬悟。

    暹素與悟善,懷帖示之,悟即宣谕諸将,令士卒夜半銜枚,至城下,城中噪嘩動地,子城門已洞開,悟捕師道斬之,函首送弘正,營淄青悉平。

    自廣德以來,垂六十年,藩鎮跋扈,河南北三十餘州,自除官吏,小供貢賦,至是盡遵朝廷約束矣。

    德,州名。

    棣,今武定州,俱屬濟南府。

    郓州,今東平府。

    陽谷,縣名,屬兖州府。

    凡大城謂之羅城,小城謂之子城,第二重城以衛居宅,謂之牙城) 說未了,侈心生,奸谀得幸。

    (諸道甫平,帝寖驕侈,皇甫鏄等遂以聚斂得幸。

    程異以進羨餘得幸,柳泌以方士得幸) 寵奴仆,居宰輔,不信忠臣。

    (帝寵宦官吐突承璀,以為神策中尉,皇甫鏄程異等厚賂承璀,帝并以為宰相。

    制下,朝野駭愕,至于市道負販者亦嗤之。

    裴度恥與小人同列,上疏曰:天下治亂系朝廷,朝廷輕重在輔相,陛下建升平之業,十已八九,何忍還自隳瓖,使四方解體乎?帝以度為朋黨,後鏄黨陰擠之,罷度為河東節度使。

    鏄又谮平章崔羣,亦罷之) 麟德殿,龍首池,工程再起。

    (帝命六軍修麟德殿,龍武統軍張奉國、大将軍李文悅,以外寇初平,營繕太多,白宰相裴度言之,帝怒,貶奉國等。

    于是浚龍首池,起承晖殿,土木浸興。

    麟德殿,在唐大明宮内。

    龍首宮,在西安府治東北五裡,唐東内苑) 紫金丹,長生藥,服煉修真。

    (帝好神仙,皇甫鏄薦山人柳泌能合長生藥,泌言天台多靈草,帝遂以泌權知台州刺史,谏官争論奏,帝曰:煩一州之力,而能為人主緻長生,臣子亦何愛焉。

    後帝服其紫金丹,愈加燥熱,舍人裴潾曰:藥以愈疾,非朝夕常餌之物,況金石酷烈有毒,又益以火氣,殆非五髒所能勝也。

    帝怒貶之。

    天台縣,其縣有天台山,屬浙江台州府) 迎佛骨,貶谏官,崇邪徼福。

    (先是功德使上言:鳳翔法門寺塔有佛指骨,相傳三十年一開,開則歲豐人安,請迎之。

    帝從其言,至是佛骨至京師,留禁中三日,曆送諸寺。

    王公士民,瞻奉舍施,惟恐不及。

    刑部侍郎韓愈上表谏曰: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黃帝以至禹湯文武,皆享壽考,當時未有佛也。

    漢明帝始有佛法,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

    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後三舍身為寺家奴,竟為侯景所逼,餓死台城。

    事佛求福,乃更得禍,佛不足重,亦可知矣。

    況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豈宜以入宮禁?公付有司,投之水火,永絕根本。

    佛如有靈,能作禍福,凡有災咎,宜加臣身。

    帝怒,欲加極刑,裴度崔群救之,乃貶潮州刺史。

    潮州,府名,屬廣東。

    韓愈,字退之,修武人,谥曰文。

    崔羣,字敦詩) 為稱尊,受賀禮,處陋甘心。

    (自淮西用兵以來,度支鹽鐵使及四方争進奉,謂之助軍,平賊進賀,謂之助賞。

    及帝加尊号,又進賀禮) 中和殿,大年初,一時亡化。

    (元和十五年庚子春正月,帝暴崩于中和殿) 細尋思,無疾病,事有來因。

     陳弘志,逞奸謀,行兇下手。

    (帝服金丹,多噪怒,左右宦官,往往獲罪有死者,人人自危。

    至是暴崩,時人皆言内常侍陳弘志弒逆,其黨類諱之,不敢讨賊,但雲藥發,外人莫能明也) 梁守謙,立太子,掩罪容身。

    (初,左軍中尉吐突承璀,謀立澧王恽為太子,帝不許,太子憂之。

    至是中尉梁守謙,與宦官王守澄等共立太子,殺承璀及恽。

    澧,州名,屬嶽州府) 唐穆宗,守父孝,何曾滿月。

     命羣臣,皆釋服,廢禮忘親。

    (帝名恒,憲宗太子,是為穆宗。

    居喪未一月,即與羣臣皆釋服,不能讨弒父之賊,又遽有釋服之命,随禦樓肆赦。

    事畢,命陳倡優雜戲而觀之) 殢聲色,遊畋獵,重陽大宴。

    (帝甫過公除,即事聲色遊畋。

    九月,欲以重陽大宴,拾遺李珏等疏谏曰:元朔未改,山陵尚新,合宴後庭,事将未可。

    不聽,公除,謂已成服,除之以從公家之事,不待終制也。

    重陽,節名,九月九日也。

    九為陽數,其日與月相應,故曰重陽) 縱藩臣,殺節度,放肆橫行。

    (盧龍軍亂,囚節度使張弘靖,推朱克融為留後,诏以克融為平盧節度使。

    成德兵馬使王庭湊,殺節度使田弘正,诏以庭湊為成德節度使。

    魏博将史憲誠,殺其節度使田布,诏以憲誠為節度使) 依舊是,服金丹,亡身殒命。

    (帝餌金石之藥,處士張臯疏曰:先帝信方士妄言,餌藥緻疾,此陛下所詳知也,豈得複循其覆轍乎?帝善共言,而求之不已,卒得疾崩) 賴慈親,郭太後,卻位扶君。

    (初,帝寝疾,命太子監國。

    宦官欲請郭太後臨朝,太後郭暧之女也,太後曰:昔武後稱制,幾危社稷,我家世守忠義,非武氏比也,太子雖少,但得賢宰相輔之,卿輩勿預朝政,何患國家不安?取制書手裂之。

    帝崩,太子即位) 唐敬宗,甫登極,嬉遊濫賞。

    (帝名湛,穆宗太子,是為敬宗。

    帝居喪甫易月,數遊宴擊球奏樂,賞賜宦官樂人,不可悉紀。

    賜宦官服色有今日賜綠,而明日賜绯者) 昵八關,十六子,紊亂朝廷。

    (李逢吉為相,恣肆用事,所親厚者張又新、李仲言、李虞、劉栖楚、李續、張權輿、陳昔範、姜治八人,從而附麗之者又八人,時人目之為八關十六子。

    有所求請,先賂關子,後達逢吉,無不得所欲也) 徒枉了,李文饒,丹扆進谏。

    (帝遊幸無常,昵比羣小,視朝月不再三,大臣罕得進見。

    浙西觀察使李德裕獻丹扆六箴,一曰宵衣,以諷視朝稀晚。

    二曰正服,以諷服禦乖異。

    三曰罷獻,以諷征求玩好。

    四曰納谏,以諷侮棄谠言。

    五曰辨邪,以諷信任羣小。

    六曰防微,以諷輕出遊幸。

    帝亦優诏答之。

    德裕,字文饒,贊皇人,封魏國公,吉甫之子。

    父子為相。

    一書雲:文饒其谥也。

    吉甫,字弘憲) 打球回,遭宦者,滅燭行兇。

    (帝善擊球,好手搏,又以錢萬缗召募力士,更好深夜自捕狐狸,性複褊急。

    力士或不遜,辄配流籍沒,宦官小過,動遭捶撻,皆怨且懼。

    夜獵還宮,與宦官劉克明擊球,軍将蘇佐明等二十八人飲酒,酒酣,入室更衣,殿上燭滅,克明等弒帝于室内) 绛王悟,立片時,仍逢禍害。

    (劉克明矯稱帝旨,立绛王悟,又欲易内侍之執權者,于是樞密使王守澄等迎江王涵入宮,發左右神策飛龍兵進讨賊黨,盡斬之。

    绛王為亂兵所害。

    绛,州名,屬平陽府) 兩日中,三換主,立起文宗。

    (王守澄等立江王涵即位,更名昂,是為文宗。

    幾兩日之間,弒敬宗,殺绛王,立文宗,宦者三易其主。

    帝,穆宗第三子) 唐文宗,守祖訓,貞觀政要。

    (帝自為諸王,深知兩朝之弊。

    及即位,厲精求治,去奢從儉,出宮人,放鷹犬,省冗食,罷别貯,宣索組繡雕镂之物,悉罷之。

    敬宗之世,每月視朝,不過一二。

    帝複舊制,每竟日視朝。

    對宰相群臣,延訪政事,中外翕然,以為複有太平之風。

    按以太宗所選金鏡錄授學士令狐绹讀之,至亂未嘗不任不肖、治未嘗不任忠賢,止之曰:凡求緻太平,當以此言為首。

    又書貞觀政要于屏風,每正色拱手讀之……,宣宗事也。

    此作文宗,疑誤。

    令狐绹,字子直) 患風疾,寵醫士,變亂規繩。

    (帝得風疾,不能言,王守澄薦鄭注,帝飲其藥頗驗,遂有寵,以為翰林侍讀學士。

    注為帝畫策,先除宦官,次清河北,帝寵任日隆,連逐三相,威震天下。

    平生絲恩發怨,無不報者) 甘露禍,反遭殃,公卿血濺。

    (平章李訓與鄭注,謀以中外協勢以誅宦官,出注為鳳翔節度使。

    注與訓謀,至鎮,選壯士為親兵,奏請入護王守澄葬,内臣盡集送之,因令親兵殺之。

    訓與其黨謀,事成則注專有其功,乃以郭行餘鎮邠甯,王璠鎮河東,使多募壯士為部曲,以羅立言知京兆府事,韓約為金吾衛大将軍。

    及與禦史中丞李孝本謀,并注去之,宰相惟舒元輿與其謀,他人莫知也。

    是日帝禦紫宸殿,韓約奏左金吾聽事後石榴,夜有甘露。

    帝命宰相視之,訓還奏非真。

    帝顧宦官仇士良,帥諸宦者往視之。

    宦者既去,訓召行餘璠受敕,璠股栗不敢前,獨行餘拜殿下。

    時二人部曲數百,皆執兵立丹鳳門外,訓召之入,士良等至,韓約變色,士良怪之,俄風吹幕起,執兵者甚衆,士良等驚起走,詣帝告變。

    羅立言李孝本各帥卒登殿,縱擊宦官,死傷者十餘人。

    士良等命左右神策兵露刃出讨賊,殺金吾吏卒千餘人,因誣王涯賈餗舒元輿王璠羅立言謀反,皆收系斬之。

    擒殺李孝本,訓走,為人所殺。

    鄭注将親兵至扶風,知訓已敗,複還鳳翔,監軍伏甲斬之。

    右軍獲韓約,亦斬之。

    鳳翔,府名,屬陝西。

    邠州,屬西安府。

    甯州,屬慶陽府。

    扶風,縣名,屬鳳翔府) 哭啼啼,比赧獻,受制家臣。

    (帝嘗坐思政殿,問學士周墀曰:朕可方何主?對曰:陛下堯舜之主也。

    帝曰:朕豈敢比堯舜,所以問卿者,何如周赧漢獻耳。

    赧獻受制于強諸侯,今朕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朕不如也。

    因泣下沾襟。

    墀伏地流涕。

    自是不複視朝) 仇士良,翦宗枝,扶持太弟。

    (帝立敬宗少子陳王成美為太子,及帝寝疾,仇士良魚弘志以太子之立,功不在己,乃矯诏廢成美為陳王,立穎王瀍為太弟。

    帝崩,士良說太弟賜陳王成美及安王容死,遂即位。

    陳,州名,屬開封府。

    穎州,屬鳳陽府。

    安,唐州名,今德安州) 唐武宗,任賢相,藩鎮幾清。

    (太弟瀍,穆宗第五子,更名炎,是為武宗。

    帝以李德裕為相,時盧龍軍亂,殺節度使史元忠,推牙将陳行泰主留務。

    德裕曰:河朔事務,臣所熟谙,比來朝廷遣使太速,故軍情遂固,若置之數月不問,必自生變。

    既而軍中果殺行泰,立張绛,複求節钺,朝廷亦不問。

    雄武軍使張仲武起兵擊绛,德裕曰:仲武讨亂,與之有名。

    乃以仲武為節度使。

    昭義節度使劉崇谏卒,其子稹自為留後,帝謀于德裕,對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鎮也,若遣重臣往谕王元逵何弘敬,苟兩鎮聽命,則稹成擒矣。

    帝遂決意讨稹。

    遣禦史中丞李回宣慰三鎮,無不奉诏,元逵等果讨稹平之。

    時河北三鎮,毎遣使至京師,德裕常面谕之曰:河朔兵力雖強,須藉朝廷官爵威命,以安軍情,與其使大将邀敕使以求官爵,何如自奮忠義,結知明主乎。

    由是三鎮不敢有異志。

    範祖禹曰:德裕以一相而制禦三鎮,如運之掌,使武宗享國長久,天下豈有不平者乎。

    昭義,今山西潞州) 受元箓,廢僧尼,難稱純德。

    (帝好神仙,受法箓于道士趙歸真,惡僧尼耗蠹天下,诏毀天下佛寺,僧尼并勒歸俗) 餌金丹,成大病,喑啞而崩。

    (帝餌方士餘丹,性加燥急,遂寝疾。

    而道士以為換骨,後旬日不能言而崩。

    換骨,方士之言殺人者,有五:辟谷、去血、換骨、出神、蛻形) 皇太叔,号宣宗,躬行節儉。

     小太宗,虛獎譽,大體無能。

    (初,憲宗生光王怡,及疾笃,諸宦官密于禁中定策,下诏以皇子幼沖,立怡為皇太叔。

    更名忱。

    武宗崩,太叔即位,是為宣宗。

    帝恭謹節儉,重惜官賞,明察沉斷,用法無私,從谏如流。

    故太宗之治,人思詠之,謂之小太宗。

    惜乎昧于人君之大體也。

    光,州名,屬汝甯府) 搖着手,怕中官,提心吊膽。

    (帝召翰林學士韋渙,屏左右語之曰:近日外間謂内侍權勢如何?對曰:陛下威斷,非前朝之比。

    帝閉目搖手曰:全未全未,尚畏之在,策将安出?渙曰:若與外庭議之,恐有太和之變。

    不若就其中擇有才識者與之謀。

    帝曰:此乃末策,朕已試之矣。

    自衣绯以下皆感恩,纔衣紫則相與為一也) 為猜嫌,弑嫡母,狠壞人倫。

    (太皇太後郭氏,嫡母也。

    初,憲宗納李锜妾鄭氏,生帝,憲宗之崩,帝疑郭太後預其謀,又鄭氏本郭太後侍兒,有宿怨,故帝即位,待郭太後禮殊薄,郭太後意怏怏。

    一日登勤政樓,欲自隕,帝聞之大怒,是夕暴崩于興慶宮,外人頗有異論) 信谀言,出廟主,肆行不道。

    (吏部尚書李景讓上言:穆宗乃陛下兄,敬宗文宗武宗乃兄之子。

    陛下拜兄尚可,拜侄可乎?宜遷四主出太廟,還代宗以下入廟,诏百官議) 拒裴休,立太子,自道閑人。

    (裴休為相,帝命休極言時事,休請早建太子。

    帝曰:若建太子,則朕遂為閑人。

    休不敢複言。

    裴休,字公美,濟源人) 唐懿宗,重佛法,唱經開講。

    (帝名溫,初為恽王,宣宗長子,即位,是為懿宗。

    帝信奉佛法,于禁中設講席,自唱經,手錄梵夾) 歲饑荒,人困苦,反亂紛紛。

    (時關東年年水旱,州縣不以寔聞,百姓流殍,無所控訴。

    乃軍逐其帥,民逐其主,相聚為盜,所在蜂起) 相韋路,肆貪求,牛頭阿傍。

    (以韋保衡路岩同平章事,帝荒于庶政,委任岩等,二人奢靡貪縱,勢動天下。

    時目其黨為牛頭阿傍,言如鬼陰惡可惡也) 愛同昌,一公主,嫁葬枯神。

    (同昌公主,郭淑妃之女,帝特愛之,嫁韋保衡,傾宮中珍玩以為資送,賜第牕戶,皆飾以雜寶,井欄藥臼,亦以金銀為之。

    踰年公主卒,帝痛悼不已,殺醫官二十餘人。

    及葬,服玩每物皆百二十輿,錦繡珠玉,輝煥三十餘裡) 十四年,壞唐室,并無寸善。

    (帝在位十四年,驕奢無度,淫樂不悛,并無寸善可紀,李氏之亡,于茲決矣) 彗星見,司天奏,含譽星明。

    (彗出于婁,長三尺。

    司天監奏,按星經是名含譽,瑞星也。

    主大喜,請宣示中外,于是編諸史策,從之。

    ) 唐僖宗,擊球場,狀元人物。

    (懿宗崩,宦官劉行深韓文約立懿宗少子普王俨即位,是為僖宗。

    帝善擊球,嘗謂優人石野豬曰:朕若應擊球進士舉,須為狀元。

    野豬曰:若遇堯舜作禮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駁放。

    帝笑而已) 田令孜,稱阿父,殺戮忠臣。

    (帝之為普王也,宦者小馬坊使田令孜有寵,及即位,使知樞密,遂擢為中尉。

    帝專事遊戲,政事一委令孜,呼為阿父。

    左拾遺侯昌業,以盜賊滿關東,而帝專務遊戲,賞賜無度,田令孜專權無上,社稷将危,上疏極谏。

    帝大怒,召昌業至内寺省賜死。

    後孟昭圖亦谏,令孜矯诏沉之) 私鹽賊,黃巢反,血流川澤。

    (濮州人王仙芝作亂,陷濮曹州。

    寃句人黃巢,善騎射,喜任俠,粗涉書傳,屢舉進士不第,與仙芝共販私鹽。

    至是聚衆應之,剽掠州縣。

    及曾元裕擊斬仙芝,巢遂稱沖天大将軍,陷沂濮,入浙東,剽閩廣,自桂州沿湘而下,陷潭州鄂州饒信,自采石渡江趨淮,入穎宋徐兖之境,直逼東都。

    所至屠戮,血流成川,積屍若山。

    濮州,屬東昌府。

    曹州,屬兖州府。

    寃句故城,在曹州。

    潭州,今長沙府。

    鄂州,今武昌府。

    饒州廣信,江西府名) 陷東都,忙出走,棄了鹹京。

    (黃巢攻陷東都,帝命選兩神策弩手,得二千八百人,令張承範将之,往守淹關。

    時京師神策軍士,皆長安富家子,未嘗經戰陳,聞當出征,多顧病坊貧人代行。

    巢攻潼關,承範兵潰,巢直趣長安。

    既入城,田令孜帥神策兵五百,奉帝自金光門出,趣駱谷。

    鳳翔節度使鄭畋,谒于道次,請留鳳翔。

    帝曰:朕不欲密迩巨寇,且幸興元,征兵以圖收複。

    駱谷,關名,在西安府盩厔縣西南一百二十裡。

    興元,今漢中府) 留盜賊,富貴資,一般将帥。

    (初,黃巢趣襄陽,山南東道節度使劉巨容屯兵荊門以拒之,俘斬什七八,或勸巨容窮追,巨容曰:國家喜負人,有急則不愛官賞,事甯則棄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賊以為富貴之資。

    衆乃止。

    荊門,州名,屬安陸府) 賴雁門,李仆射,破賊功成。

    (初,李克用為沙陀副兵馬使,大同軍亂,殺防禦使段文楚,推克用為留後,後與父國昌俱叛,盧龍節度使李可舉讨之,克用亡走鞑靼。

    至是黃巢作亂,帝诏敕之,克用帥鞑靼諸部萬人赴之,牒河東令具頓遞,節度使鄭從谠閉城設備而犒給之,克用累日不發,還陷忻代州,河中留後王重榮以巢兵尚強,謀于楊複光。

    複光曰:雁門李仆射,骁勇有強兵,所以不來者,以與河東結隙耳。

    若以朝旨喻鄭公而召之,必來。

    來則賊不足平矣。

    乃召克用。

    克用遂将沙陀萬七千人趣河中,帝诏以克用為雁門節度使,克川趨進,與巢軍戰于渭南,一日三捷,賊衆大奔,克用遂入京師。

    巢遁走,圍陳州不克,北趨汴州。

    朱全忠告急于克用,克用追及,大破之。

    巢将尚讓,帥其衆降。

    巢東奔兖州,克用追至寃句,晝夜行二百餘裡,以糧盡還汴。

    尚讓追敗巢于瑕丘,巢衆殆盡。

    巢甥林言斬巢首以獻。

    雁門,今大同府。

    大同,府名,屬山西。

    鞑靼,北翟國名,本靺鞨之餘種,居奚契丹東北,後為契丹所攻,部族分散,其散居陰山者自号鞑靼。

    忻代二州,皆屬太原府。

    渭南,縣名,屬西安府) 如寶雞,走散關,興元再幸。

    (先是安邑解縣兩池,皆隸鹽鐵。

    中和以來,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專之,令孜奏複舊制,自兼兩池榷鹽使,重榮論訴不已,令孜乃徙重榮為泰甯節度使。

    重榮自以有複京城功,不肯之兖州,累表數令孜十罪。

    令孜結邠甯節度朱玫鳳翔節度使李昌符以搞之,尋遣玫等攻河中,重榮求救于李克用,克用引兵赴之,玫與昌符大敗,克用進逼京城,令孜奉帝幸鳳翔,克用還軍河中,與重榮表請帝還宮,因罪狀令孜,請誅之。

    令孜劫帝如寶雞。

    玫與昌符以令孜弄權,再緻播遷,亦恥為之用,且憚克用等兵強,更與之合,進逼車駕。

    令孜奉帝發寶雞,惟神策軍使王建從之,走入大散關。

    時李昌符焚閣道丈餘,将摧折矣,王建掖帝自煙焰中躍過,夜宿闆下。

    玫等使山南西道節度使石君涉栅險要,燒郵驿,帝由他道至興元。

    安邑縣解州,俱屬平陽府。

    鹽池有三,一在平陽府解州,一在慶陽府城北五百裡,一在甯夏衛城北四百裡。

    泰甯軍,今山東兖州府。

    寶雞,縣名,屬鳳翔府。

    大散關,在寶雞縣南大散嶺下,通襃斜大路。

    山南西道,今漢中府) 王行瑜,斬反者,并及襄王。

    (朱玫以田令孜在帝左右,終不可去,乃立肅宗元孫襄王煴權監軍國事,更遣王行瑜将兵追乘輿。

    時帝在興元,平章杜讓能曰:楊複光與王重榮同破黃巢,相親善。

    若谕以大義,宜有回慮。

    帝從之,重榮即聽命,且請讨玫以自贖。

    帝诏以宦官楊複恭假子楊守亮與重榮等共讨玫,複恭傳檄關中曰:得朱玫首者,以靜難節度使賞之。

    王行瑜戰數敗,與其下謀曰:今無功歸亦死,曷若與汝曹斬玫首,定京城,迎大駕,取邠甯節钺乎。

    衆從之,遂引兵歸長安,玫怒責之曰:汝欲反耶?行瑜曰:吾不反,欲誅反者耳。

    遂擒斬之。

    襄王奔河中,重榮詐為迎奉,執煴殺之,函煴首送行在。

    靜難,今靜甯州,屬平涼府) 唐昭宗,立名号,門生國老。

    (僖宗寝疾,宦官楊複恭立懿宗子壽王傑為皇太弟。

    僖宗崩,傑即位,是為昭宗。

    帝在藩邸,素疾宦官,及即位,複恭恃援立功,所為不法,帝意不平。

    故事多謀于宰相,後帝出複恭為鳳翔監軍,複恭愠怼不肯行,稱疾求緻仕,帝從之。

    尋謀反,帝遣天威都頭李順節讨之,複恭走興元,與其假子楊守亮舉兵拒命,鳳翔節度使李茂貞讨之,取興元,複恭等奔阆州,茂貞拔阆州,獲複恭,獻于阙下,斬之。

    茂貞獻複恭與守亮書,訴緻仕之由雲:承天門乃隋家舊業,大侄但積粟訓兵,勿貢獻。

    吾于荊榛中立壽王,纔得尊位,廢定策國老,有如此負心門生天子。

    天威軍,今真定府威州。

    阆州,今四川保甯府) 少陽院,苦幽囚,爾汝難聽。

    (時宰相崔胤與帝謀誅宦官,中尉劉季述等謀曰:主上輕佻變詐,難奉事,專聽任南司官,吾輩終罹其禍。

    不若奉立太子。

    乃召百官,陳兵殿廷,作胤等狀,請太子監國。

    将士大呼入思政殿,帝驚起,季述乃扶帝與何後嫔禦纔十餘人,适少陽院。

    季述以銀撾畫地數帝曰:某時某事,汝不從我,其罪一也。

    如此數十不止,乃手鎖其門,镕鐵锢之,遣兵圍之,穴牆以通飲食。

    矯诏立太子裕。

    後崔胤密遣人說神策指揮使孫昭德讨誅季述等,帝始複位) 信崔胤,召汴兵,鳳翔遷劫。

    (崔胤請盡誅宦官,但以宮人掌内諸司事,宦官韓全誨等求美人知書者數人,内之宮中,陰令诇察其事,盡得胤密謀。

    時朱全忠李茂貞各有挾天子令諸侯之意,胤知謀洩,急遺全忠書,令全忠以汴兵迎車駕。

    全忠遂舉兵發大梁,至河中,表請車駕幸東都。

    全誨等陳兵殿前,言于帝曰:全忠欲劫天子幸洛陽,求傳禅,臣等請奉陛下幸鳳翔,收兵拒之。

    帝不許,拔劍登乞巧樓,全誨等逼帝下樓,即于禦院縱火。

    帝不得巳,與後妃諸王百餘人皆上馬,恸哭而出,李茂貞出迎,遂入鳳翔。

    汴州大梁,即今開封府) 李茂貞,奪天子,輸與朱溫。

    (崔胤詣河中,泣訴于朱全忠,請以時迎奉。

    全忠乃将兵發河中,茂貞自将與全忠戰于虢縣,大敗而還,全忠遂進圍鳳翔。

    攻城者诟城上人雲劫天子賊,乘城者诟城下人雲奪天子賊。

    時城中食盡,茂貞方密謀誅宦官以自贖,乃獨見帝,請誅韓全誨等與全忠和,奉車駕還京。

    帝喜,即收全誨斬之,并誅宦官七十餘人,帝遂幸全忠營。

    朱全忠,原名溫。

    虢縣故城,在鳳翔府寶雞縣東六十裡) 纥幹山,凍雀兒,離鄉背井。

    (朱全忠屯河中,遺牙将奉表稱邠岐兵逼畿甸,請遷都洛陽。

    時帝禦延喜樓,及下,裴樞已促百官東行,驅徙士民,号哭滿路。

    罵曰:賊臣崔胤,召朱溫來,傾覆社稷,使我曹至此。

    帝遂發長安,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帝泣曰:勿呼萬歲,朕不複為汝主矣。

    館于興德宮,謂侍臣曰:鄙語雲,纥幹山頭凍殺雀,何不飛去生處樂。

    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泣下沾襟,遂至洛陽。

    纥幹山,即纥真山,在大同府城東北,其山春夏積雪。

    岐即鳳翔府。

    邠州華州,俱屬西安府) 醉醺醺,椒殿裡,疾走無門。

    (帝自離長安,日憂不測,與何後終日沉飲,或相對悲泣。

    全忠方西讨,以帝有英氣,恐變生,欲立幼君,易謀禅代。

    乃遣判官李振至洛陽,與蔣元晖等圖之,元晖選牙官史太等百人,夜叩宮門,帝在椒殿方醉,遽起,單衣繞殿走,太追弒之) 昭宣帝,軟膗膗,孤兒寡婦。

    (蔣元晖矯诏立昭宗第九子輝王祚即位,更名祝,是為昭宣帝。

    朱全忠使元晖邀昭宗子德王裕等九人,置酒九曲池,悉缢殺之,投屍池中。

    昭宗諸子,于是皆死,所存者惟何太後與帝孤兒寡婦,而唐祚移矣) 母先亡,兒後死,慘霧愁雲。

    (初,柳璨與蔣元晖等相結,為全忠謀禅代事,何太後使宮人達意,求傳禅之後,子母生全。

    王殷趙殷衡谮元晖等與太後夜宴,焚香為誓,興複唐祚,全忠信之,令殷等殺太後于積善堂,斬元晖等。

    全忠歸大梁,帝遣禦史大夫薛贻矩勞之,贻矩以臣禮見,北面拜舞于庭。

    還言于帝曰:元帥有受禅之意矣。

    帝遂下诏禅位于梁王,奉帝為濟陰王,明年弒之。

    谥曰哀帝。

    濟陰,今兖州府曹州) 薛贻矩,蔣元晖,真為狗輩。

    (薛贻矩蔣元晖俱注見前,狗輩注見後) 愧殿下,孫供奉,喪盡人心。

    (昭宗有猴,善拜跪,每朝谒,猴亦拜敬盡禮,号孫供奉。

    朱溫篡位,令朝賀,猴望見殿上為溫,号哮不拜,溫殺之。

    顧氏曰:薛贻矩狗苟輩,急成賊溫受禅之意,堂堂臣宰,食祿多年,回面污行,效忠盜賊,視殿下孫供奉,能不愧死入地哉!) 三百載,大唐朝,二十一帝。

    (唐高祖至哀帝,凡二十一主,共二百八十九年) 亂離多,甯靜少,幾日升平。

    (女後淫虐于前,安史傾敗于後,羣閹濁亂于中,藩鎮尊大于外。

    又以盜賊剪殄其宗,禍釁乘除,鸱張蟠結,東撐西傾,以至于亡) 春風回首何人在五代紛紛起戰争 追想千年往事,六朝蹤迹茫然。

    隋唐相繼統中原,世态幾回雲變。

    楊柳凄迷汴水,丹青慘淡淩煙。

    樂遊原上草連天,飛起寒鴉一片。

    西江月 東風掃盡隋唐憾百二山河換主人 廿一史彈詞注卷之八上 第八段說五代史定風波 雨汗淋漓赴選場,秀才落得甚幹忙。

    白發漁樵諸事懶,蕭散。

    閑談今古論興亡。

    虞夏商周秦楚漢,三分南北至隋唐。

    看到史官褒貶處,得避。

    不搖纨扇自然涼。

     詩曰: 山自青青水自流,南征北戰幾時休。

    青春壯士邊關老,紅粉佳人白了頭。

     十遇征夫九皺眉,忘餐廢寝有誰知。

    中宵破夢兜鈴舉,頓飯驚心戰馬嘶。

    剪發搓繩穿斷甲,拆衣抽線補殘旗。

    風流宰相龍樓宴,翠袖雙扶下玉梯。

     詩向會家閑講究,話逢知己細評論。

    評論往事知賢否,講究前賢說廢興。

    東岸水流西岸響,南山風送北山雲。

    雲容冉冉舒還卷,水勢滔滔古又今。

    流水浮雲何日了,人生在世幾回春。

    消磨白發詩和酒,斷送青春利與名。

    蓋世功名野馬焰,掀天事業闼婆城。

    半張故紙留蹤迹,千古漁樵作話文。

    闊論高談依故典,長歌短曲吊英魂。

    就中多少悲歡處,珍重相知勿倦聽。

     說過隋唐三百載一場春夢,别翻公案五代史多少興亡。

    要知去迹來蹤,閱盡殘篇斷簡。

    按五代者,梁、唐、晉、漢、周是也,起朱溫,終周恭帝,凡十三主,纔六主善終。

    略談于後。

     後梁太祖朱溫,本砀山小民,為黃巢賊黨,力屈降唐。

    後因有功封梁王,賜名全忠,弒了唐昭宗,自稱皇帝[開平幹化],在位六年,被妾生子郢王朱友珪刺死。

    其第三子均王友貞讨誅友珪[貞明龍德],又十年,唐莊宗滅之。

    共十六年而亡。

     唐主李存勖,其先朱邪國昌,乃沙陀國人,有功于唐,賜姓李氏。

    其父李克用,封晉王,去世之後,李存勖滅了梁國,自稱唐主,謂之莊宗[同光]。

    在位四年,被樂官郭從謙所弒,其義兄明宗即位[天成長興],傳之愍帝[應順],又被義兒潞王所弒。

    潞王自立三年[清泰],被石驸馬所篡。

    前後四主共十四年而亡。

     晉主石敬瑭,乃唐明宗驸馬,割地臣虜,借兵滅唐,為晉高祖[天福]。

    在位七年,傳與兄子石重貴[開運],被北番擄入胡地,共十一年而亡。

     漢高祖劉知遠,石晉之臣,乘契丹滅晉稱帝[天福],傳子承佑,是為隐帝[幹佑]。

    輕誅功臣,被其臣郭威所弒。

    父子共四年而亡。

     後周太祖郭威,連弒劉承佑劉赟篡漢[廣順],在位三年,無嗣,其妻兄之子柴榮襲位,是為世宗[顯德],七年而崩。

    子宗訓即位七月,禅位與趙匡胤。

     按後周二主二姓共十年而亡。

    此謂之五代,十三君,一起一滅五十三年,中間又有僭号之國十一處,稱王稱帝,賢愚不同。

     福建閩王王審知,唐僖宗時受封,據福建統五州,傳其後王延翰王延鈞[龍啟]王延昶[永和通文]王延曦[永隆]王延政[天德],共六主五十年,而降于吳越。

     吳越國者,起錢镠,唐昭宗時受封,據兩浙統十三州,是為武肅王[寶正],傅其後文穆王元瓘忠獻王弘佐弘倧弘俶,凡五主八十四年,歸降于宋太祖。

     淮南吳王楊行密,唐昭宗時受封,據廬州二十八郡,号忠武王,傳之威王渥宣王隆演[武義]讓王溥[順義幹貞太和天祚],凡四主共三十六年,禅位與南唐。

     江南唐王李昪,本淮南楊氏之臣,徐溫之義子,系唐朝子孫,受吳王封為齊王,受楊溥禅位,建國金陵稱帝,統三十五州,号烈祖。

    傳之子李景,是為後主[保大交泰],宋太祖幹德二年卒。

    其子李煜嗣位,歸宋,凡三主共三十九年而亡。

     湖南楚王馬殷,唐昭宗時為刺史,據潭州二十三郡,朱溫時受封,是為武穆王。

    傳其子希聲希範希廣希萼希崇,凡六主,共五十六年,南唐後主滅之。

     荊南秦王高季興,梁朱溫之臣,又降唐降吳,受吳封為秦王,據荊南三州,傳其後高從誨保融保勖繼沖,凡五主共五十七年,降于宋。

     西川蜀王王建,唐僖宗時為利州刺史,昭宗時受封,後稱帝,據成都四十八州,是為高祖[武成永平通正天漢],傳其子宗衍[光天幹德鹹康],共二十五年,唐莊宗滅之。

     後蜀王孟知祥,唐明宗時受封,據成都三十六州,傳其子昹[明德廣政],共四十年,降于宋太祖。

     北幽燕王劉守光,梁太祖時受封,後稱帝,唐莊宗滅之。

     廣南漢王劉隐,梁太祖時為清海節度使,弟劉龑稱帝,據廣南四十七州[幹亨白龍大有],傳之子玢[光天應幹]晟[幹和]鋹[大寶],凡四主,共五十五年,宋太祖滅之。

     河東晉主劉祟漢,高祖知遠之弟,因郭威篡漢,遂稱帝于晉陽,謂之北漢世祖,傳其子承鈞,是為孝和皇帝[天會]。

    無嗣。

    先是,有營卒薛钊娶世祖女為妻,生子繼恩。

    世祖即位,其女居内,薛钊自刎,世祖以繼恩與孝和為嗣。

    其母改嫁何氏,又生子名繼元,亦與孝和為嗣[廣運]。

    相傳四主,共二十九年,宋太祖并之。

     凡此十一處稱王稱帝者,共四十一人。

     自唐末梁初各各據土僭号,至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通共八十二年。

    北漢劉繼元歸附之後,僭僞盡絕。

    那時天下生靈,受了多少塗炭,見了多少幹戈。

    今從五代梁朱溫創始之初說起。

     按五代,始于梁,朱溫創首。

    (梁唐晉漢周為五代,始朱溫篡奪唐祚稱帝,改國為梁) 本砀山,無藉子,一個窮民。

    (朱溫,宋州砀山午溝裡人,少孤貧,與兄存昱,傭食蕭縣劉崇家,崇數笞辱之。

    後稱帝,兄全昱曰:朱三,汝本砀山一民也,從黃巢為盜,天子用汝為四鎮節度使,富貴極矣。

    奈何一旦滅唐家三百年社稷,他日得無滅吾族乎。

    宋州,今歸德府。

    砀山縣蕭縣,俱屬徐州,括地志雲:宋州砀山縣,在州東百五十裡。

    砀山,在縣東。

    按今歸德府秦砀郡也) 唐之末,金色蟆,太行造反。

    (唐天僖中,有童謠曰:金色蝦蟆争弩眼,翻卻曹州天下反。

    後王仙芝果陷曹州,黃巢應之,巢後攻陷長安,自稱大齊皇帝,改元金統。

    太行山,在河内山陽縣西北上黨南,又在懷慶府城北二十裡,山勢綿亘數千裡,雖各因地之名,其實皆名太行) 聚鄉民,相接應,占據河中。

    (黃巢起曹濮,溫聚衆應之。

    巢陷京師,以溫為東南面行營先鋒使,讨河中留後王重榮,數為重榮所敗。

    溫乃因重榮以同州降,都統王铎表溫為河中行營招讨副使。

    後重榮死,子珂為河中留後,溫取河中,執珂殺之,奏乞除河中節度,諷吏民請己為帥。

    河中,今平陽府蒲州) 勢敗也,乃降唐,獲功受賞。

    (時唐僖宗在蜀,以首相王铎為諸道行營都統,會諸鎮兵讨巢,進逼長安。

    官軍四集,巢勢日蹙,号令所行,不出同華。

    溫知其将亡,遂以華州降唐,铎以溫為同華節度使,尋令兼淮南節度使,又令為蔡州四面行營都統,進爵東平郡王,更拜為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節度使。

    未幾,進爵梁王,後又賜号回大再造竭忠守正功臣。

    同華,二州名,俱屬西安府。

    護國,即河中,今蒲州) 賜禦名,易全忠,猛氣兇鋒。

    (唐僖宗賜溫名全忠。

    溫狙狯兇暴,殘忍屠戮,顧氏曰:怒須仇目,奸鋒中人,險威震主,虎負鷹視) 所忌者,晉蜀岐,皆為勍敵。

     封魏王,加九錫,幾肉唐宗。

    (初,全忠為宣武節度使,李克用為雁門節度使,王建為西川節度使,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

    各擁強兵,屢相攻戰,唐昭宗封克用爵晉王,建蜀王,茂貞岐王,全忠梁王。

    後全忠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