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檐前鹦鹉小姑有口難防 室内鴛鴦賢嫂多情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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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雙睛,暗暗思想見了乃武之後,如何開口。

    過了一回,見已紅日東升,時光不早,忙叫醒三姑,三姑把手抹着倦眼,早嚷道:“阿哥那裡去了?今天要到舅舅家中去咧。

    ”生姑所得,不由得暗笑。

    三姑早已想定到敬天家中去了,便笑叫道:“三妹,快些起來吧,你哥哥就得回來,同你去咧。

    ”三姑聽得,忙一睜雙眼,一骨碌爬起身來,出房到廚房中,取了面水盥洗,生姑也便起身,一面同三姑梳洗,一面同三姑閑談,梳洗畢後,又在房中揀了一件花花棉襖,給三姑穿了。

    又将一雙平底花鞋,足有一尺光景,給了三姑。

    原來三姑怕纏足疼痛,不曾纏足,便成了尺二蓮船,同了生姑的三寸金蓮,尖瘦得似一支水紅菱兒,相較之下,真是天遠地隔,這雙花鞋乃是生姑湊着三姑的尺寸而做,預備在新年穿着,今天便取給了三姑,三姑把衣服鞋襪都穿着就緒,坐在客堂之中,呆呆地等着小大回來,一同上敬天家中,生姑也梳洗了一回,自去端整早飯,煮好之後,問三姑可要吃粥。

    三姑撅起了大嘴,向生姑道:“小白菜,你真是憨的了,停一回到舅舅家中,好吃的東西正多着呢,如今吃粥便吃不下了呀,不要吃。

    ”生姑聽了,倒不覺好笑起來,即自去吃粥。

    不一刻小大已自店中回來,也換也一件青布棉襖,一條幹淨青布作裙,又穿了雙新的青布鞋子,方同三姑出門向敬天家中去了,生姑見小大,三姑二人已去,心中很是歡喜。

    一望日色,已是己牌時分,知道乃武已是起身,一切都已就緒,便收拾了一回,走将過來。

    方到了楊家客堂之内,卻見乃武妻子詹氏同了葉氏,方穿好了衣服要出門去,心中大喜,暗想今天很是湊巧,自己可以同乃武細細一談的了。

    葉氏瞧見了生姑,即忙讓坐。

    生姑一面謙遜,一面同二人照呼。

    詹氏便笑道:“生姑,你怎地這時倒空閑了呢?”生姑便把小大、三姑都到敬天家中去了,向二人說了,又問二人到那裡去?”葉氏答道:“我們上親戚家去拜年。

    ”這時乃武恰巧從房内踅出,見了生姑,即點頭招呼。

    生姑乘着二人不覺,暗暗向乃武使了個眼風,乃武那裡知道生姑要同葛家悔婚,急待同自己商議,隻道是生姑欲乘着無人之際,向自己幽會,便暗暗點頭會意。

    一面向詹氏道:“你們快去吧,晚了倒不好,叫人家懸望的,好得生姑不是客氣的人,不必陪伴了。

    ”生姑也忙道:“正是正是!二少爺的話,一些不差。

    匠是大娘和二奶奶有事請便吧,我也得回去煮飯咧。

    ”說着,立起身來,自回家中,知道乃武已知自己約他,停了一回定必到來。

    便不到廚房中去煮飯,隻回到自己房中,靜悄悄的睡在床上,等候乃武到來,詹氏同葉氏見生姑回去,即說了一聲有慢,過一天來遊玩,便一同出門拜年去了。

     乃武見二人已去,生姑定在房中相候,忙一溜煙望着生姑房中走來。

    方踏進房門,卻見生姑獨自一人睡在床上落淚,原來生姑回房之後,知道乃武即要到來,睡在床上,又想起了小大将要圓房,自己同乃武不能白頭到老,所以又流起淚來,當下乃武瞧見,不禁先是一呆,平時生姑瞧見自己到來,總是歡天喜地,滿面春情,親熱非凡,因何今天睡在床上悲泣?以為生姑恨着自己多天不來,所以悲傷,忙在床沿上一坐,笑道:“好人,怎麼哭起來了呢?可是為了我多天不來看你吧?可知道我們的事情,須得秘密才好,倘是被小大知道瞧見,那還了得,這幾天小大常在家中安歇,叫我如何來看你呢?”生姑聽得乃武這幾句言語,知道同小大圓房之後,小大定必常住在家中,自己同乃武不容易相會的了,便越發的悲泣不休,一塊手帕,已是濕透,把乃武弄得莫明其妙,忙一面把生姑扶了起來,溫着香腮,一面悄道:“究竟是不是呀,如何這般的悲傷呢?有什麼事情,快告訴我,好歹我總可以幫你?隻要是我做得到的事情,光是哭,有什麼用呢?快告訴我有什麼事情,值得這般悲傷?”生姑聽得,方止住悲痛,一面拭幹了眼淚,向乃武說出一番要同葛家悔婚的話來,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