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浪子有心出谷莺飛去去 文人無得聯慶蝶夢蘧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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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倉前鎮上,有一家姓楊的人家,家主便喚做楊乃武,方隻有二十七歲年紀,生的一表非凡,長身嶽立,眉目清秀,唇紅齒白,相貌端正。

    在倉前鎮上,算得個數一不數二的出跳人。

    而且是是數代書香,祖上都有過功名,父親做過教谕,很是老成持重。

    不要說是倉前一鎮的人,奉若神明。

    有什麼交涉事情,都要請他做個公判。

    便是馀杭縣城之内,也都揖讓他三分,不論文武官縣,都互相往還。

    所以竟是個馀杭紳士中的第一流人物。

    身故之後,傳到乃武手中,因乃武人雖幼小,卻比較了他的父親,還能幹上幾倍。

    口齒伶俐,人又圓滑老到。

    又是個秀才,因此楊家聲眷,越發的響亮起來。

    無論是誰,到了馀杭縣地界,問起倉前鎮楊乃武,沒一個不知道是馀杭有肝膽的紳士。

    家中隻有一個胞姊,一個妻子。

    胞姊比了乃武,大有六歲。

    在二十歲的那年,嫁給城中葉家。

    丈夫名喚夢堂,也是個書香門第。

    嫁去之後,不到三年,夢堂一病身故。

    因膝下無子,家道又不十分富足。

    這時乃武尚是年幼,便搬到楊家,同乃武同住。

    一則可以照應弱弟,二則可以免得寂寞。

    葉氏的為人,卻不似是個女子。

    很有些丈夫氣息。

    雖是蠕婦,卻很歡喜抱不平之事,同了乃武生性相近。

    姊弟二人,友愛萬分。

    住在一處,十幾個年頭,從沒有一言半語互相誤會起來。

    乃武對待葉氏,因幼時曾經扶養,形同母親,便敬愛非凡,沒有一件事情忤過姊姊葉氏的意思,葉氏住在楊家,倒覺的比了夫家,來的舒适。

    便常年住下,不再回去。

    好的自己既沒有公婆叔伯,隻有自己一人,盡可住在母家。

     乃武妻子娶的是詹家的女兒。

    詹家在城中,也是家小小鄉紳。

    隻是詹氏嫁到楊家之後父母相繼亡故,詹氏本沒有同胞弟兄,便嗣了一個兒子,品行不甚端正。

    詹氏見了,即生厭惡之心,不願相見的時候很多。

    因此詹氏的母家,同乃武家中,連杯酒往還,都稀稀的。

    詹氏卻十分賢淑,事姊敬夫,都是盡心盡力,從沒有出過半句怨言,同了葉氏,也很和洽,在家中隻管料理家事,乃武做什麼事情,從不顧問。

    乃武對這妻子也頗歡洽。

    一家四人在家中融融樂樂,度着安樂光陰。

    乃武除了料理鎮上的人,來到自己家中,求自己出面辦理的事情之外,便一心一意攻讀書詩。

    有時人家到乃武家中請乃武做刀筆文章,乃武因家中并不富足,自己對于刀筆一項很是精明,便替人家做些呈狀之類,貼補家用。

    乃武所做的狀子,卻是十分精密,真是語語切實,字字在理。

    所以倉前的人,提起了楊乃武沒一個不知道是個好刀筆先生。

    又加着乃武頗有些小小聲名,越發的響亮起來, 這一回,因了家中人口太少,要招一家租戶,隻須是正當的人,同了家庭簡單些的,租金的多少,倒不在乎的。

    恰巧被敬天聽得,暗想這卻巧咧,自己姐姐正因着兒子小大,同了童養媳生姑,女兒三姑,被沈體仁的三個兒子欺侮,要找一處房屋把三人搬出,如今楊家既肯不計較租金,把房屋租出,那是最好也沒有的人。

    而且乃武在鎮上聲名赫赫,住在他的家中,還有誰敢去欺侮他們,這真是一得而兩便,即托了楊家熟悉的人,前去到楊家,向乃武一說,乃武聽得人口簡單,就是鎮上出名的小白菜未婚夫婦,心中很是願意,便一口允許,當下敬天聽得乃武已乎應諾,心中很喜,忙親自來見乃武,同乃武接洽,言明每月房金,隻收一吊大錢,把楊家右邊的三間房屋,租給小大等居住。

    前出是由一個大門,生姑的房間,同了乃武也很相近。

    好的乃武是有妻子的人,不甚妨礙。

    小大是在羅姓豆腐店内做夥計的,每日回來居住不過幾天,同生姑又沒成房,仍然是分房安睡。

    小大到店内去後,生姑、三姑也有了照應。

    敬天把一切事情辦妥之後,趁着姊姊到自己家中的時候,向喻氏說得,很是喜悅。

    回到家中,卻遇着生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