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按察得贓瞞天理 巡撫會審昧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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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賴婦人,擅敢告這般謊狀,本院已打聽得明白,你丈夫犯的因奸謀命大罪,已自己招認,乃是真實不虛的事情,怎地來告這刁狀?本當重重辦你們二人,姑念你們無知,不知底細,從寬辦理。

    ”說着,命差人将姚士法打了四十大闆,詹氏打了二十背花,一齊趕下大堂,所告的狀子不準,當堂将詹氏狀子擲了下來。

    兩旁差人,早如狼如虎般把二人赴出。

     詹氏隻哭得死去活來,到了衙外,便欲尋個自盡。

    還虧得姚士法有主意,知道内中有出了變故,忙止住詹氏道:“快别如此,這時表弟的性命,都在弟媳手中超伸,你倘是死了,還有誰去伸冤呢?我想這裡既如此糊塗,内中定有了什麼緣由,我們難道不能再到别個衙門中去叫冤的嗎?今天且回去休息一天,明天我們索性下撫台衙門去叫冤去。

    杭州城内的官,總不能都是個糊塗官吧?”隻這幾句話,把詹氏提醒,忍不住連連點頭,當下同了姚士法回轉寓所。

    夜間詹氏隻是痛哭不止,虧得士法在一旁相勸,方能稍殺悲哀,一夜也未曾安睡片刻。

    到了天方發白,詹氏忙忙催士法同到撫台衙門,士法知道時光尚早,便又勸詹氏道:“表弟媳婦,你也吃一點東西再去不遲,似這般式樣,表弟的冤枉沒有昭雪,不要你倒先病倒了,如何是好呢?”詹氏覺得這話不差,方進了一點東西,同姚士法二人,帶了這張按察司衙門不準的狀子,竟奔撫台衙門而來。

     這時的浙江巡撫,姓楊名昌睿,為官平平,也沒什麼劣迹,政聲卻也平常。

    這天正升堂理事,忽地聽到轅門前有人高叫:“冤枉,大老爺伸冤救命呐!”楊巡撫聽得,心中十分詫異,暗想如何有人到巡撫衙門來叫冤枉呢?難道省内出了什麼冤枉大案?在省内各衙門都沒有審事清楚,無奈到巡撫衙門來叫冤枉不成?忙命門丁彩泉到外面去觀看,是誰在那裡叫冤?這個門丁沈彩泉,卻是個壞蛋,在外面仗省巡撫衙門勢力,包庇控案,無所不為,今天聽得有人在轅門外冤,暗想不知是什麼案件,或竟是有那一處的官員,把官司糊塗了結,真是如此,自己定可從中取利,即興匆勿趕到外面,一看卻是一男一女,跪在地下喊冤。

    那個婦人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沈彩泉見了,便喝問道:“你們二人來幹嗎的?”詹氏哭道:“小婦有潑天冤枉,求青天大老爺昭雪覆盆。

    ”彩泉聽得,即進去報給楊巡撫知道。

    楊巡撫聽了,暗想這婦人既說是潑天冤枉,來巡撫衙門喊告,定有不得己的大事,即命帶上堂來。

    不一時,把詹氏、士法帶到堂上。

    巡撫向下一望,見跪着一男一女,男的約有三十多年紀,五官端正;女的也有二十出外年紀,十分端莊。

    二人都是一團正氣,不似個不良人民。

    即問過了二人姓名,二人都依着報了,楊巡撫道;“有什麼冤枉,當堂訴來。

    ”詹氏便忍不住悲聲,把乃武的冤枉一一說了。

    楊巡撫聽了,不禁想道:“怎地馀杭縣劉令如此胡鬧,一個新科舉人,怎能随便的革掉呢,這位學府,也是糊塗,怎不細細的問一聲呢?隻是這婦人不到提刑衙門去告,倒到我巡撫衙門,這倒有些奇怪。

    ”忍不住問詹氏道:“楊詹氏。

    你怎地知道你丈夫是冤枉的呢?你要替丈夫昭雪,何不上提刑衙門去告狀呢?”詹氏忙叩頭回道:“小婦人的丈夫,方中了舉人,家也未曾回過,如何能有心情毒死葛小大呢?又怎能在九月中交毒藥給葛畢氏呢?小婦人也到過提刑衙門替丈夫伸冤,怎奈提刑老爺不肯受理,因此沒奈何,來求青天大老爺明鑒。

    替丈夫伸雪冤獄。

    ”楊巡撫聽得提刑按察司不肯受理,心中越發的奇怪起來,知道定有緣由,便問詹氏道:“可有狀子嗎?”詹氏把狀子呈上,楊巡撫命沈彩泉接過,取到桌上,細細一看,覺得依狀子所說,确是有些疑點,如何按察司不肯受理呢?如今既告到自己衙門,如何可以不管,待我下公事到按察司衙門、命蒯按察司審理自己監審,自然不能再有什麼弊端的了。

    想定主義,便吩咐詹氏,三日後聽審,準了狀子。

    詹氏、士法忙叩謝起身,自回寓所等候。

     楊巡撫退堂之後,忙命刑幕下了公文,到杭州知府衙門,吊楊乃武一案的人犯,到巡撫衙門聽審。

    又傳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