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椿樹凋殘董花花折 桂華皎潔蘭葉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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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好些了嗎?”葛大把失神的眼珠兒,向喻氏一轉,口中歎了一口氣,微微流出些眼淚,把口張了幾張,卻一句言語說不出來。

    喻氏忙問道:“什麼呢?快别說了,多傷神咧。

    ”隻見葛大,猛然間牙關一咬,向後一倒,把喻氏的一雙扶住葛大的手直壓下去,險些兒把喻氏帶跌床上,喻氏忙縮掉了手問道:“怎樣呢?”一瞧葛大。

    己是面色大變,雙睛上翻,口中流白沫。

    喉中痰聲,格格響個不停。

    喻氏知道不好,忙高叫道:“當家的,怎樣呀?”王氏在一旁見了,忙也上前,在葛大胸前撫摸,幫着叫喊,一手拈着葛大人中,葛大隻是雙目亂翻,并不蘇醒。

    品連、生姑二人,早上前将葛大胸腹之間。

    用力連摸。

    鬧了一陣。

    聽的葛大喉中,痰聲越發的響亮,漸漸的氣息細微起來。

    喻氏瞧見不好,已連哭帶喊,高聲叫葛大醒來,一壁雙淚直流。

    品連、生姑人雖幼稚,已知人事,也禁不住嗚咽起來。

    王氏知是不中用了,忙向喻氏道:“姊姊,我瞧姊夫,不中用的了,快預備後事要緊。

    ”喻氏哭着道:“弟媳的話,雖然不差,隻是兄弟尚未回家,家中一個大錢沒有,如何是好?”王氏道:“這也說的是,哪買東西沒錢,自然稍稍等一回,在姊丈身上,也得把他收拾清楚,不能叫他肮髒着去呢。

    ”喻氏聽了,一壁忍着哭聲,命生姑到廚房中去燒水,自己在衣箱内找了一回,找出了一身幹淨衫褲,放在床邊。

    這時葛大已剩了一絲遊氣,去死不遠。

     喻氏正是着急,聽得外敬天叫道:“姊姊,姊丈怎樣了?”話方完畢,敬天已奔将進來。

    喻氏忙招呼道:“兄弟,事情怎麼樣了?你姐丈已不好了,你瞧吧。

    ”說着把手一指床上,敬天把床上一看,不禁垂淚道:“既是如此,快辦後事要緊。

    方才我到那家人家,把家具押給他的言語,向他說了,他倒願意,不過要我作保,我已應了下來。

    如今把所有家具,押了一百五十塊錢,言明子利三分,每月四元五角,三個月本利一齊付清,錢已付給我了,可以快去辦東西哩。

    不然,一時措手不及,那就為難哩。

    ”喻氏嗚咽道:“如今姐姐心中,已是亂如亂麻,一切都沒心思,諸事都的費心兄弟,瞧在同胞面上,總的幫着你的姐姐的。

    ”敬天道:“這還用客氣嗎!如今這樣,瞧姐丈總是不與的了,待我出去,把一應東西,都預備就緒,帶回家中吧。

    家内也得留一些錢,也有些他用,好歹總盡這一百五十塊錢用就是了。

    ”說着取出了五十塊錢,交給喻氏。

    自己帶了一百塊錢,匆匆的去了。

     喻氏在家中,把生姑燒來熱水,同葛大說過。

    不多一回,葛大已一口氣不來,死了過去。

    喻氏、品連、生姑,都号啕大哭起來。

    便是三姑這傻子,也随着衆人痛哭。

    王氏在一邊,也忍不住雙淚交流,好不悲傷。

    滿室中飽含着哀慘之色。

    不一刻,敬天早押着人役,把棺木衣裳,一齊購辦回來。

    見葛大已死,禁不住也哭了一番,有了錢百事都容易,叫了人役,把葛大安殓起來,擇日開吊。

    安殓舒齊,天已晚了。

    這天敬天王氏夫婦二人,即宿在葛家,陪伴喻氏。

    晚上又叫了五個僧人,超度葛大。

    自這天起,敬天王氏二人,常在葛家,助着喻氏料理喪務。

    敬天又怕喻氏思夫悲切,苦壞了身軀,不時的勸慰。

    喻氏心中,悲哀自不必說,隻因瞧品連年世幼小,三姑又是個傻子,不能不仗着自己扶着成人。

    敬天也常把這事相勸,隻得稍殺悲痛,勉強主持家事喪務。

    過了三七,便擇定了一天,把葛大棺木,開吊出去,到墳上下了葬。

    到了這一天,來的吊客除了王氏敬天夫婦之外,還有一個葛大的堂兄弟,同了幾個親友,一齊祭吊了一番,即升炮起送喪。

    喻氏、品連、生姑等,自然又有一番大恸。

    直到安葬已畢,親友也都散了,家中隻剩了敬天王氏二人。

    喻氏把喪事中所化費的錢,仔細一算,一百五十塊錢,隻剩下了二十餘塊,已是一切都很簡省,便向敬天道:“兄弟如今剩了姐姐一人,又有三個孩子,姐姐又不能到那裡去掙錢,如何得了呢?”說着不禁又痛哭起來。

    敬天忙安慰道:“姐姐且别悲傷,難道做兄弟的能睜開了眼,瞧着姐姐餓死不成?總的想法子維持哩。

    ”喻氏隻是雙目落淚,敬天也知道喻氏心中悲傷,當下即留在喻氏家中,到了明天,方才告别回家。

    臨行之時,又勸慰了一番。

    喻氏謝敬天自回裡面。

     過了幾天,恰巧敬天的朋友到來,要開豆腐店,敬天忙把葛家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