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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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也不認為和尚爺爺沒教他武功,是一件什麼怪事。

     隻聽小姑娘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拾兒!” “什麼?” “拾兒,我是拾來的。

    ” 小姑娘聽明白了,“噢!”了一聲,她同情的又看了拾兒兩眼,道:“我叫美娃!” 就這麼,拾兒認識了美娃。

     又待了一會兒,美娃走了,從那個方向來,往那個方向去,騎着馬消失在了大草原與藍天的相接處。

     第二天,美娃又帶個人來,是個小夥子,騎一匹黑色駿馬。

     小夥子年歲跟拾兒差不多,跟拾兒一樣的俊,可比拾兒白淨多了,叫蒙格,是美娃的哥哥。

     就這麼,拾兒又認識了蒙格。

    就這麼,三個人玩在了大草原上。

    每天,蒙格跟美娃從那個方向來,又從那個方向走。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又下了幾回雪;有一天,蒙格跟美娃突然不來了,不是那一天沒來,而是從那一天起沒再來。

     拾兒很盼他們再來,可是他們沒再來;大草原與藍天的相接處,從此沒再見他們騎馬的身影。

     拾兒不知道原因,想去找他們,可是明知道不能,問和尚爺爺,老人家也沒說什麼。

     從此,拾兒在大草原上天天望,從早到晚,從趕着羊來,到趕着羊走。

     除了知道兄妹倆叫蒙格、美娃,其他拾兒一無所知,因為他從來沒有問過,也不知道問;蒙格跟美娃也從來沒有說過。

     大草原還是大草原。

     拾兒還是拾兒!隻是,從此不見蒙格跟美娃。

     拾兒還是放他的羊,隻是,眉鋒皺得更緊,嘴也閉得更緊了。

     又是一個下過雪的日子。

     雪都溶了,原來的一片白,又變成了一片黃;一陣風起,連天都是黃的。

     黃沙、黃塵,到處都是。

     這個關口,老早就有了,是外地到内地必經的地方。

    從早到晚就是人、車、駱駝、馬、牛、羊,所以這個關口除了黃沙、黃塵之外,就是牲口身上那股特别的味兒。

     關口裡這家“白記老店”的客棧不大,從早到晚就沒斷過進進出出的人。

     門外進來個漢子,年紀不大,廿上下,颀長的個子相當英挺,從頭到腳包得緊緊的,從頭到腳也一身黃;他已經在門外抖落不少黃沙跟黃塵了。

     進了門,摘下了那頂擋風沙的帽子,露出了他的臉,挺俊,也有一股英氣,隻是黑了些,他沖櫃台裡叫:“掌櫃的,我要間屋。

    ” 掌櫃的是個既白又胖的中年人,在這種地方還能吃這麼胖,養這麼白,不容易;他看都沒看年輕人,冷冷的三個字:“沒有了。

    ” 就這麼三個字,年輕人下一句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年輕。

     就在這時候,一個話聲起自年輕人背後:“剛進關?” 年輕人回頭望,眼前站個中年人,剛才沒看見,大半是剛從外頭進來的,他應道:“是的。

    ” “有行李麼?”中年人又問。

     “沒有。

    ” “隻一個人?” “是的。

    ” “那好辦,上我那兒擠一擠。

    ” 原來如此!年輕人忙道:“那怎麼好?” “都是出門在外,誰沒個急難?走吧!” 中年人往裡去了。

     年輕人還有點猶豫。

     白胖掌櫃的說了話:“你運氣不錯,我在這兒開店多少年了,沒碰見過這麼樣的善心人。

    ” 年輕人沒再猶豫,也往裡走了。

     裡頭就是後頭,後頭是個院子,不大,幾間屋,房子都夠舊的,可是住滿了人,連廊上都有人了。

    中年人正站在院子裡,見他進來,轉身又走,這當然是在等他。

     年輕人忙過去。

     靠裡兩間,中年人進了左邊一間;年輕人到了門口,看見了,屋裡有張土炕,炕上放滿了行李,亂成一片。

    中年人在邊上挪出了個地兒,也就夠一個人睡覺:“就在這兒将就将就吧!” 年輕人道:“謝謝。

    ” “委屈點兒……” “不……” “好在就一宿,你明天就動身往裡走,是不是?” “是!” “所以我說好在就一宿。

    ” “是。

    ” “這一間,我帶的人住,我跟家眷住隔壁。

    ” “還有家眷!” “是。

    ” “他們去照顧牲口跟車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你歇着吧!” 中年人走了。

     年輕人坐在了炕上,剛坐下,他又站起來了;中年人又來了,還抱了條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