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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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振德搖搖頭，告訴他，父母給孩子訂的婚能不能算數，要看兒女自己的意思。
振德對女兒說：&ldquo你和儒春的婚事自個拿主意吧。
&rdquo 春玲立即氣憤地說：&ldquo拉倒！誰能給落後分子當媳婦&hellip&hellip&rdquo可是話沒說完又住了口，有些難過地垂下頭。
&ldquo這是你的自由。
人好，政治進步頭一條。
&rdquo父親注意到女兒的表情，&ldquo不過，年輕人容易轉變，多幫助幫助人家，也是應該的。
&rdquo 春玲向父親脫口而出說&ldquo拉倒&rdquo，這是句氣話，能這樣幹脆拉倒，也就早利索了。
當她成人後，就知道了自己和儒春的這一層關系。
姑娘的感情是矛盾的。
他喜歡儒春，留戀小時的友好情意。
儒春長得很壯實，為人憨厚又和氣，真能勞動。
去年他種的地瓜，獲得空前未有的大豐收，有一顆竟有二十七斤半重。
雖說是全家的努力，但這塊地主要是儒春耕鋤的，為此村裡選他當勞動模範；雖說是他父親頂兒子到縣裡開的會，但誰都知道了江儒春這個名字。
這些事情加起來，在春玲心目中構成了對儒春的深刻印象。
不過使姑娘最難忘懷的，還是下面這件事。
去年夏天，春玲母親病重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過北河去馮家集抓藥。
有一天，春玲拿藥回來走到河北岸，河水突然漲大&mdash&mdash上遊猛降驟雨，山洪暴發，那浪頭小山般地沖下來。
一會兒，寬敞的黃壘河就快滿槽了。
&ldquo怎麼好啊！&rdquo姑娘急得流淚了。
母親病危等藥急，自己不會凫水，怎麼過河啊！ 焦急了一霎，春玲下狠心，把藥裹好束在脖頸上，找到河床寬些&mdash&mdash水自然就淺些，浪自然就小些的地方，沖着對岸柳樹林，下水了。
春玲還沒走到中流，水就達到脖頸，接連喝了好幾口渾水，她想退回去&hellip&hellip可是又一咬牙向前走。
沒一會兒，她就不露頭了。
被總浪沖得不能自主，向下遊淌去。
春玲奮力掙紮着，衣服象鐵皮一樣箍在身上，難以動彈。
于是，她不顧一切，把上衣撕揪着脫掉。
她被水嗆得有些發昏了，眼看要随水擺布了&mdash&mdash就在這時，她發現一個人從對岸跳下水，向她猛撲過來。
春玲有了希望，增加了勇氣和力量，拼命地向來人靠攏。
當對方來到她跟前，她使出最後的力氣，将救命者緊緊地抱住了&hellip&hellip 春玲再睜開發澀的眼睛時，見自己躺在樹林裡，身下很舒适，身上很暖和。
她仔細一看，上身蓋着誰的幹淨的褂子，身底下鋪着誰的幹淨的褲子。
可是隻她自己在這裡，不見任何别人。
她很奇怪，是誰的衣服呢？哦，衣服是男子的。
對了，剛才明明有人救過她，怎麼那人就不見了？忽然，她肯後有人咳嗽一聲。
&ldquo誰？&rdquo她轉過頭問。
&ldquo俺。
&rdquo是個男子聲音。
&ldquo你在哪？我怎麼看不見？&rdquo &ldquo在這。
&rdquo 春玲這才分清，聲音發自離她幾步遠的大樹後面。
&ldquo你是誰？怎麼不出來？&rdquo &ldquo俺是儒春。
俺在歇憩。
&rdquo &ldquo啊，儒春！&rdquo春玲聲音提高了，&ldquo你過來呀！&rdquo&ldquo你好了嗎？&rdquo &ldquo好啦。
你過來吧！&rdquo &ldquo你穿好衣裳了嗎？&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春玲這才明白他躲在樹後的意思。
她看一眼蓋在身上的衣裳，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ldquo&hellip&hellip我穿好啦。
&rdquo&ldquo儒春赤臂露胸，僅穿着褲衩，慢慢走過來。
但他一見春玲隻穿着内衫，又忙退回去了。
&ldquo過來吧，沒關系。
&rdquo春玲說着站了起來。
&ldquo你穿好衣裳我再過去。
&rdquo &ldquo你的衣裳我怎麼穿？&rdquo &ldquo穿吧，不穿叫人看見笑話你，也冷。
&rdquo &ldquo你呢，不冷嗎？我不穿。
&rdquo &ldquo我身子硬。
&rdquo儒春固執地說，&ldquo不穿俺不過去。
&rdquo 春玲隻得把他的褂子披上肩，儒春這才走過來。
春玲瞅着他沾着泥沙發紫的光脊梁，說：&ldquo雖是伏天，下雨陰天也冷，别傷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抗得住。
&rdquo儒春說着，把給春玲鋪的褲子蹬上腿，&ldquo你灌着沒有？&rdquo &ldquo沒有。
我給媽抓藥去啦。
你在這兒幹麼？&rdquo &ldquo收拾地邊，防雨水沖走泥土。
你的藥沖壞沒有，要不要我再過河去拿？&rdquo &ldquo不用。
中藥不怕濕。
&rdquo春玲懷着激情着着他皺起雞皮疙瘩的身子，心房一陣烘熱。
她這時對他簡直一點氣也沒有了，依着感情，真想象剛才在水裡那樣，上去把他緊緊抱住。
&ldquo儒春，俺真感激你！&rdquo春玲的臉透紅，黑黑的大眼睛閃着淚花。
儒春有些迷惑地着她一眼，拾起鐵鍁扛上肩，說：&ldquo快走吧，你媽等藥哩！&rdquo說着向莊稼地裡去了。
這樣的事，怎麼能使人忘懷呢？何況春玲又是個感情豐富的姑娘！ 春玲聽着父親的話，冷靜地想了又想。
在她心裡，儒春的影子印得很深，位置很大。
但使春玲的感情受到抑制的東西也很頑強，并且越來越強，竟至奪取了決定愛情的第一道關卡。
儒春的不進步是她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不過，儒春的不進步，主要是他父親老東山的責任，他把兒子約束住了。
按姑娘的分析，儒春也算個被壓迫的人，值得同情，說不定多做些說服工作，儒春會進步起來的。
此外，春玲還有懷戀母親的意思，她想，婚事是母親給訂的，能随老人的心願，就盡量辦到。
就在這些複雜的緣由支配下，春玲開始做工作。
但老東山把兒子管束得非常緊，除去上山下地，回家就把大門關嚴，老狗守在門後，使春玲很難和儒春照上面。
一半次見了面，也是連神也沒有定下，搭不上幾句腔，就被老東山那粗犷的聲音喝斷。
所以着不出儒春的思想和行動有什麼顯著的改變。
比如，直至如今，儒春連民兵都還沒有當上。
漸漸地，春玲對他有些心灰意懶了，再加上繁重的家務和忙碌的工作，使姑娘不知不覺地放下了這個心事。
正當姑娘對戀人的情感處在矛盾中、苦悶裡，不知從哪天開始，另一個人的影子不知不覺地印進春玲的腦海，繼之闖進她的心房。
春玲好象是突然發現，他那張白淨的笑臉，穿戴整潔的身影，經常浮現在眼前，怎麼趕也趕不掉。
她真愛上小學教員孫若西了嗎？姑娘惶惑起來。
春玲自母親病故被家務累得不能再上外村高小讀書，就跟本村初小教員孫若西學習功課。
這位讀過中學的教員，教春玲可用盡心力了。
有時春玲忙不開身，他就上她家來上課；春玲開會至深夜，他也是不睡等着教。
這把正為上不了學而苦悶的春玲深深感動了，她非常感激他，想幫他做點事。
但孫老師說她家務和工作夠忙了，什麼也不要她做。
他多末關心體貼人呵！在跟孫若西學習之前，春玲對他的印象不大佳。
孫若西的特點幹部都知道，說起來道理滿嘴，名詞連篇，眉飛色舞，可是實際幹起來就不行了。
春玲和他接近後，向他提出過批評。
孫若西滿口承認，表現真比過去好了，還向黨支部提出申請，要求入黨。
孫若西還時常在春玲面前發洩對老東山的不滿：&ldquo春玲，别看他是我親姨父，我也要罵他，真是老頑固！有這門落後親戚，真丢人！&rdquo他又歎息起來，&ldquo唉！姑且不說我姨父人老糊塗，可他兒子呢？你看看我那表弟儒春，象個青年人嗎？真沒出息。
&rdquo 光陰荏苒，如此這般，使得春玲心裡那本來就忽隐忽現的儒春的影子，漸漸淡下去了；而孫若西的形象愈來愈清晰，愈印得深了。
現在被淑娴的話勾起這番心事，又使春玲不安起來。
&ldquo嗳呀，還有要緊的事哩！&rdquo淑娴的叫聲打斷她的思緒。
春玲見她從衣襟裡掏出一封信遞上來，并說：&ldquo是孫老師給你的。
&rdquo 春玲接過信，上面寫着她&ldquo親啟&rdquo的字樣，驚訝地說：&ldquo咦，整天見面，寫信做麼呀？&rdquo &ldquo有密事嗎？&rdquo淑娴好奇地問，&ldquo怕我嗎？
曹振德搖搖頭，告訴他，父母給孩子訂的婚能不能算數，要看兒女自己的意思。
振德對女兒說：&ldquo你和儒春的婚事自個拿主意吧。
&rdquo 春玲立即氣憤地說：&ldquo拉倒！誰能給落後分子當媳婦&hellip&hellip&rdquo可是話沒說完又住了口，有些難過地垂下頭。
&ldquo這是你的自由。
人好，政治進步頭一條。
&rdquo父親注意到女兒的表情，&ldquo不過，年輕人容易轉變，多幫助幫助人家，也是應該的。
&rdquo 春玲向父親脫口而出說&ldquo拉倒&rdquo，這是句氣話，能這樣幹脆拉倒，也就早利索了。
當她成人後，就知道了自己和儒春的這一層關系。
姑娘的感情是矛盾的。
他喜歡儒春，留戀小時的友好情意。
儒春長得很壯實，為人憨厚又和氣，真能勞動。
去年他種的地瓜，獲得空前未有的大豐收，有一顆竟有二十七斤半重。
雖說是全家的努力，但這塊地主要是儒春耕鋤的，為此村裡選他當勞動模範；雖說是他父親頂兒子到縣裡開的會，但誰都知道了江儒春這個名字。
這些事情加起來，在春玲心目中構成了對儒春的深刻印象。
不過使姑娘最難忘懷的，還是下面這件事。
去年夏天，春玲母親病重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過北河去馮家集抓藥。
有一天，春玲拿藥回來走到河北岸，河水突然漲大&mdash&mdash上遊猛降驟雨，山洪暴發，那浪頭小山般地沖下來。
一會兒，寬敞的黃壘河就快滿槽了。
&ldquo怎麼好啊！&rdquo姑娘急得流淚了。
母親病危等藥急，自己不會凫水，怎麼過河啊！ 焦急了一霎，春玲下狠心，把藥裹好束在脖頸上，找到河床寬些&mdash&mdash水自然就淺些，浪自然就小些的地方，沖着對岸柳樹林，下水了。
春玲還沒走到中流，水就達到脖頸，接連喝了好幾口渾水，她想退回去&hellip&hellip可是又一咬牙向前走。
沒一會兒，她就不露頭了。
被總浪沖得不能自主，向下遊淌去。
春玲奮力掙紮着，衣服象鐵皮一樣箍在身上，難以動彈。
于是，她不顧一切，把上衣撕揪着脫掉。
她被水嗆得有些發昏了，眼看要随水擺布了&mdash&mdash就在這時，她發現一個人從對岸跳下水，向她猛撲過來。
春玲有了希望，增加了勇氣和力量，拼命地向來人靠攏。
當對方來到她跟前，她使出最後的力氣，将救命者緊緊地抱住了&hellip&hellip 春玲再睜開發澀的眼睛時，見自己躺在樹林裡，身下很舒适，身上很暖和。
她仔細一看，上身蓋着誰的幹淨的褂子，身底下鋪着誰的幹淨的褲子。
可是隻她自己在這裡，不見任何别人。
她很奇怪，是誰的衣服呢？哦，衣服是男子的。
對了，剛才明明有人救過她，怎麼那人就不見了？忽然，她肯後有人咳嗽一聲。
&ldquo誰？&rdquo她轉過頭問。
&ldquo俺。
&rdquo是個男子聲音。
&ldquo你在哪？我怎麼看不見？&rdquo &ldquo在這。
&rdquo 春玲這才分清，聲音發自離她幾步遠的大樹後面。
&ldquo你是誰？怎麼不出來？&rdquo &ldquo俺是儒春。
俺在歇憩。
&rdquo &ldquo啊，儒春！&rdquo春玲聲音提高了，&ldquo你過來呀！&rdquo&ldquo你好了嗎？&rdquo &ldquo好啦。
你過來吧！&rdquo &ldquo你穿好衣裳了嗎？&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春玲這才明白他躲在樹後的意思。
她看一眼蓋在身上的衣裳，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ldquo&hellip&hellip我穿好啦。
&rdquo&ldquo儒春赤臂露胸，僅穿着褲衩，慢慢走過來。
但他一見春玲隻穿着内衫，又忙退回去了。
&ldquo過來吧，沒關系。
&rdquo春玲說着站了起來。
&ldquo你穿好衣裳我再過去。
&rdquo &ldquo你的衣裳我怎麼穿？&rdquo &ldquo穿吧，不穿叫人看見笑話你，也冷。
&rdquo &ldquo你呢，不冷嗎？我不穿。
&rdquo &ldquo我身子硬。
&rdquo儒春固執地說，&ldquo不穿俺不過去。
&rdquo 春玲隻得把他的褂子披上肩，儒春這才走過來。
春玲瞅着他沾着泥沙發紫的光脊梁，說：&ldquo雖是伏天，下雨陰天也冷，别傷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抗得住。
&rdquo儒春說着，把給春玲鋪的褲子蹬上腿，&ldquo你灌着沒有？&rdquo &ldquo沒有。
我給媽抓藥去啦。
你在這兒幹麼？&rdquo &ldquo收拾地邊，防雨水沖走泥土。
你的藥沖壞沒有，要不要我再過河去拿？&rdquo &ldquo不用。
中藥不怕濕。
&rdquo春玲懷着激情着着他皺起雞皮疙瘩的身子，心房一陣烘熱。
她這時對他簡直一點氣也沒有了，依着感情，真想象剛才在水裡那樣，上去把他緊緊抱住。
&ldquo儒春，俺真感激你！&rdquo春玲的臉透紅，黑黑的大眼睛閃着淚花。
儒春有些迷惑地着她一眼，拾起鐵鍁扛上肩，說：&ldquo快走吧，你媽等藥哩！&rdquo說着向莊稼地裡去了。
這樣的事，怎麼能使人忘懷呢？何況春玲又是個感情豐富的姑娘！ 春玲聽着父親的話，冷靜地想了又想。
在她心裡，儒春的影子印得很深，位置很大。
但使春玲的感情受到抑制的東西也很頑強，并且越來越強，竟至奪取了決定愛情的第一道關卡。
儒春的不進步是她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不過，儒春的不進步，主要是他父親老東山的責任，他把兒子約束住了。
按姑娘的分析，儒春也算個被壓迫的人，值得同情，說不定多做些說服工作，儒春會進步起來的。
此外，春玲還有懷戀母親的意思，她想，婚事是母親給訂的，能随老人的心願，就盡量辦到。
就在這些複雜的緣由支配下，春玲開始做工作。
但老東山把兒子管束得非常緊，除去上山下地，回家就把大門關嚴，老狗守在門後，使春玲很難和儒春照上面。
一半次見了面，也是連神也沒有定下，搭不上幾句腔，就被老東山那粗犷的聲音喝斷。
所以着不出儒春的思想和行動有什麼顯著的改變。
比如，直至如今，儒春連民兵都還沒有當上。
漸漸地，春玲對他有些心灰意懶了，再加上繁重的家務和忙碌的工作，使姑娘不知不覺地放下了這個心事。
正當姑娘對戀人的情感處在矛盾中、苦悶裡，不知從哪天開始，另一個人的影子不知不覺地印進春玲的腦海，繼之闖進她的心房。
春玲好象是突然發現，他那張白淨的笑臉，穿戴整潔的身影，經常浮現在眼前，怎麼趕也趕不掉。
她真愛上小學教員孫若西了嗎？姑娘惶惑起來。
春玲自母親病故被家務累得不能再上外村高小讀書，就跟本村初小教員孫若西學習功課。
這位讀過中學的教員，教春玲可用盡心力了。
有時春玲忙不開身，他就上她家來上課；春玲開會至深夜，他也是不睡等着教。
這把正為上不了學而苦悶的春玲深深感動了，她非常感激他，想幫他做點事。
但孫老師說她家務和工作夠忙了，什麼也不要她做。
他多末關心體貼人呵！在跟孫若西學習之前，春玲對他的印象不大佳。
孫若西的特點幹部都知道，說起來道理滿嘴，名詞連篇，眉飛色舞，可是實際幹起來就不行了。
春玲和他接近後，向他提出過批評。
孫若西滿口承認，表現真比過去好了，還向黨支部提出申請，要求入黨。
孫若西還時常在春玲面前發洩對老東山的不滿：&ldquo春玲，别看他是我親姨父，我也要罵他，真是老頑固！有這門落後親戚，真丢人！&rdquo他又歎息起來，&ldquo唉！姑且不說我姨父人老糊塗，可他兒子呢？你看看我那表弟儒春，象個青年人嗎？真沒出息。
&rdquo 光陰荏苒，如此這般，使得春玲心裡那本來就忽隐忽現的儒春的影子，漸漸淡下去了；而孫若西的形象愈來愈清晰，愈印得深了。
現在被淑娴的話勾起這番心事，又使春玲不安起來。
&ldquo嗳呀，還有要緊的事哩！&rdquo淑娴的叫聲打斷她的思緒。
春玲見她從衣襟裡掏出一封信遞上來，并說：&ldquo是孫老師給你的。
&rdquo 春玲接過信，上面寫着她&ldquo親啟&rdquo的字樣，驚訝地說：&ldquo咦，整天見面，寫信做麼呀？&rdquo &ldquo有密事嗎？&rdquo淑娴好奇地問，&ldquo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