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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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有什麼密？一準是給《群力報》寫的稿子，要我看看。
&rdquo 春玲放下擔子，拆開信，送到淑娴面前：&ldquo給你。
&rdquo淑娴也放下飯擔子，接過信紙一看，驚歎道：&ldquo呀！密密麻麻這一大篇，真是學問高啊！&rdquo淑娴沒正式上過學，隻念過幾年識字班，能認得些字。
她捧着信紙，結結巴巴地讀道：&ldquo我最心愛的，春天的花朵，春玲&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别念啦！&rdquo春玲急忙把信搶了去。
淑娴傻着眼不解地說：&ldquo他寫些什麼，怎麼心呀花呀的？&rdquo但一見春玲的臉色變得和紅布一樣，慌亂地把信塞進口袋，心裡明白了大半。
她微笑着問：&ldquo對我坦白吧，春玲！孫老師是不是對你有意？&rdquo 春玲默默地點點頭。
淑娴握住她的發熱的手，緊追一句：&ldquo那你呢，你也有心？&rdquo春玲望着前面在霧中活動着的模糊的人影，颦起眉峰。
她的心也象被層霧裹着，不知說什麼好。
淑娴搖着她的手，懇切地說：&ldquo照我說，春玲啊，你就點頭吧。
孫老師文化高，長得也好，對你又那末貼心，你再打着燈籠也難找上這樣的女婿啦！&rdquo 春玲依然發呆，無話。
淑娴着急地說：&ldquo害羞呀？在我跟前還不說實話？快點頭吧！&rdquo 春玲看着淑娴，嘴角微微皺起，浮出兩絲微笑，輕輕搖搖頭，說：&ldquo不，淑娴！我還不能對誰點頭或搖頭，我還沒看透他們。
&rdquo 淑娴望着春玲那眉清目秀的臉龐，迷迷惑惑地想：&ldquo沒看透？還看什麼？怎麼看法？&rdquo 春玲突然轉為活潑的語調說：&ldquo光說我的啦，你呢？當姐的該比妹妹先出嫁呀！&rdquo &ldquo死丫頭，拿我開什麼心！&rdquo淑娴臉上泛起紅潮，接着歎了口氣，&lsquo唉！&rdquo &ldquo呀，心事那末重？&rdquo春玲笑道，又正經地說，&ldquo說真的，淑娴！這一陣子忙得也沒好好和你說說心裡話，你對水山哥到底怎麼樣呀？&rdquo 淑娴垂下頭，沉默了一會，深沉地說：&ldquo原來我的心可亂了，&rdquo要說對他沒意是假的，可是想又不敢想，不想又樂意想。
如今總算定了心，對水山哥&hellip&hellip&rdquo她頓住口，臉紅了。
&ldquo怎麼樣？&rdquo 淑娴瞥女伴一眼，咬着嘴唇不言語。
春玲拉着她的手，催促道：&ldquo說呀！&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叫我&hellip&hellip說什麼呢？&rdquo淑娴口吃着。
&ldquo你愛不愛他呀？&rdquo春玲緊看着她，搖着她的手，&ldquo淑娴姐，難道還瞞我嗎？&rdquo &ldquo唉！春玲妹，我比不得你有能耐，我可笨哪！&rdquo&ldquo你可真有意思，這不是幹幹脆脆的事嗎？我問你，你心裡愛不愛水山哥？&rdquo 淑娴點一下頭，脖頸都紅遍了。
春玲帶笑道：&ldquo這不就得了。
好！淑娴姐，你沒挑錯女婿，水山哥真是個好樣的，我盼望早點吃你倆的喜酒。
&rdquo&ldquo春玲，看你說得多輕巧呀！&rdquo淑娴打斷她的話，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顧慮重重地說：&ldquo單面鑼打不響，我對他是有心，可誰知人家對咱有意沒有呢？這些日子我存心和水山哥照面，可是他對我和對别人一樣，淨隻說些工作上的事，打反動派的道理。
前些天我給他做的褂子，到今天也沒見他穿。
我心裡難過，玲妹，莫不是人家嫌我長得不俊？不是幹部？工作不強？家庭不好？有意不理我？&rdquo 春玲聽着，黑亮的大眼睛閃了幾下，想了想，說，&ldquo是呀，淑娴，事情不簡單。
愛人嘛，要兩個人相互都愛才行，不然就算不得什麼夫妻了。
水山哥這個人，一心都在工作上，别的事他想得少，還沒留意你對他的情意，這在他是常理。
你不要着急、難過，隻要你肯進步，把工作幹得更好，多和他接近，使他覺出你的好處，明白人鐵心，感到你的情&mdash&mdash到那一天，不用你那口，他就會找你啦！&rdquo 淑娴的臉上漸漸露出喜色，深舒一口氣。
接着又轉喜為悲地說：&ldquo春玲妹啊，這事的關卡多啦！水山哥真要我了，俺大爺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rdquo春玲情不自禁地叫起來。
好開始有些發懵，接着面前浮現出老東山的冷若冰霜的臉面，腦後的小辮子&hellip&hellip姑娘的心間沖進一股冷氣。
但春玲馬上把手有力地一揮，尖細的兩眉一聳，不在乎地說：&ldquo淑娴，這個更不必放在心上。
我也明白，東山大爺很難答應你和水山哥親，也許他死也不答應，因為這太不對他的味了。
可是，咱們是解放區，新社會，婚姻自主，别人包辦不得，更不能向頑固派投降！淑娴，隻要你自個拿得穩，挺住勁，東山大爺再怎麼兇，也不能行你怎麼樣，咱們有人民政府哩！&rdquo &ldquo說是這末說，事情真落到頭上，就難啦！&rdquo淑娴憂心忡忡地歎道。
忽然鼻子發酸，眼裡出現了淚花，嗚咽地說：&ldquo千不怨，萬不怨，隻怨我命苦，爹媽死得早，跟着人家過日子&hellip&hellip唉，也恨我養就張薄面皮，性子象水一樣軟&hellip&hellip唉！要是我有象你那樣一個家呀&hellip&hellip玲妹啊！該有多好呀！&rdquo淚水滴過她那豐滿的腮。
&ldquo快别這末着，淑娴！叫人看見笑咱。
&rdquo春玲急忙掏出手絹送給她，&ldquo把淚擦幹淨，快！&rdquo 淑娴擦去淚水，二人挑起飯擔子，重新上了路。
春玲以硬朗的聲音鼓勵女伴道：&ldquo世上無難事，貴在有心人。
淑娴哪，把性子挺硬些，隻要做得對，誰也阻擋不了！來，咱們唱歌，把悲愁趕跑。
唱呀！&rdquo春玲放開了喉嚨。
淑娴起始不唱，卻經不住春玲那妩媚的眼睛的引逗，也随着唱起來。
于是，春景如畫的田野上，又揚起動人的歌聲。
曹振德和他互助組的人們天剛亮就下了地，到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已經種上兩畝多玉米。
曹振德掌着犁，牲口馴服地穩步走着。
振德的眼睛象害病一樣發紅，擦的回數少了，眼角就糊上眼屎，這是長期的村幹部生活所造成的。
當村幹部看起來管的範圍不大，僅僅一村百多戶人家，但其中的單位卻應有盡有，工作種類五花八門，每家就是一個經濟單位，各自獨立。
曹振德自一九四三年當上指導員&mdash&mdash黨内的支部書記，已經養成熬夜的習慣，有時，那一晚上沒有事，反而覺得少了什麼，很不舒心。
當村幹部不脫離生産，沒有任何物質待遇和照顧，完全是對革命盡義務。
除了繁重的工作，還要種自己的莊稼，和群衆一樣分擔給烈軍工屬代耕，出各種公差勤務。
為此，一般說來，大多數村幹部的生活比一般群衆要差些。
當然，除去為工作耽誤生産的原因，還因為當幹部的大都出身于貧苦之家的關系。
曹振德的家庭也是如此。
早先他們住在昆嵛山裡給地主看山巒，放柞蠶。
有年大旱，桲蘿①不旺，繭收得不到地主規定的數字，振德又是血性剛烈的青年，和地主二少爺打了架，為此，被東家趕下山。
老父親領着一家人逃到黃壘河南岸來找振德的本家哥哥曹冷元。
振德和父親租種了幾畝地，加上振德媳婦勤奮紡織，儉省理家，總算把日子糊弄住了。
父母故後，剩下振德夫妻攜兒帶女苦度生涯。
抗日戰争的烽火在這裡燒起來，繼大女兒春娟之後，振德和二女兒春梅參加了共産黨，大兒子明強穿上八路軍的軍裝。
春梅現在是本區的區委書記，明強仍在部隊戰鬥。
春梅的丈夫是本縣縣委的組織部長。
随着解放區的鞏固擴大，特别是土地改革以後，曹振德的日子也有了起色。
每次分配救濟物資和鬥争果實，他幾乎沒要過。
有時别的幹部背着他給春玲、明軒東西，但就連小明生也擺着手說：&ldquo俺不要，俺家不用！大叔，送給别人家。
&rdquo人們都以為是振德叮囑過他的孩子，其實他從來沒囑咐過。
父母的行動對子女的影響，比千言萬語要強烈有力得多。
去年土改分地時，振德揀了最薄最邊遠的幾畝，受到區上來的老趙的批評後，他才接受了一畝多糧食地。
然而
&rdquo 春玲放下擔子，拆開信，送到淑娴面前：&ldquo給你。
&rdquo淑娴也放下飯擔子，接過信紙一看，驚歎道：&ldquo呀！密密麻麻這一大篇，真是學問高啊！&rdquo淑娴沒正式上過學，隻念過幾年識字班，能認得些字。
她捧着信紙，結結巴巴地讀道：&ldquo我最心愛的，春天的花朵，春玲&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别念啦！&rdquo春玲急忙把信搶了去。
淑娴傻着眼不解地說：&ldquo他寫些什麼，怎麼心呀花呀的？&rdquo但一見春玲的臉色變得和紅布一樣，慌亂地把信塞進口袋，心裡明白了大半。
她微笑着問：&ldquo對我坦白吧，春玲！孫老師是不是對你有意？&rdquo 春玲默默地點點頭。
淑娴握住她的發熱的手，緊追一句：&ldquo那你呢，你也有心？&rdquo春玲望着前面在霧中活動着的模糊的人影，颦起眉峰。
她的心也象被層霧裹着，不知說什麼好。
淑娴搖着她的手，懇切地說：&ldquo照我說，春玲啊，你就點頭吧。
孫老師文化高，長得也好，對你又那末貼心，你再打着燈籠也難找上這樣的女婿啦！&rdquo 春玲依然發呆，無話。
淑娴着急地說：&ldquo害羞呀？在我跟前還不說實話？快點頭吧！&rdquo 春玲看着淑娴，嘴角微微皺起，浮出兩絲微笑，輕輕搖搖頭，說：&ldquo不，淑娴！我還不能對誰點頭或搖頭，我還沒看透他們。
&rdquo 淑娴望着春玲那眉清目秀的臉龐，迷迷惑惑地想：&ldquo沒看透？還看什麼？怎麼看法？&rdquo 春玲突然轉為活潑的語調說：&ldquo光說我的啦，你呢？當姐的該比妹妹先出嫁呀！&rdquo &ldquo死丫頭，拿我開什麼心！&rdquo淑娴臉上泛起紅潮，接着歎了口氣，&lsquo唉！&rdquo &ldquo呀，心事那末重？&rdquo春玲笑道，又正經地說，&ldquo說真的，淑娴！這一陣子忙得也沒好好和你說說心裡話，你對水山哥到底怎麼樣呀？&rdquo 淑娴垂下頭，沉默了一會，深沉地說：&ldquo原來我的心可亂了，&rdquo要說對他沒意是假的，可是想又不敢想，不想又樂意想。
如今總算定了心，對水山哥&hellip&hellip&rdquo她頓住口，臉紅了。
&ldquo怎麼樣？&rdquo 淑娴瞥女伴一眼，咬着嘴唇不言語。
春玲拉着她的手，催促道：&ldquo說呀！&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叫我&hellip&hellip說什麼呢？&rdquo淑娴口吃着。
&ldquo你愛不愛他呀？&rdquo春玲緊看着她，搖着她的手，&ldquo淑娴姐，難道還瞞我嗎？&rdquo &ldquo唉！春玲妹，我比不得你有能耐，我可笨哪！&rdquo&ldquo你可真有意思，這不是幹幹脆脆的事嗎？我問你，你心裡愛不愛水山哥？&rdquo 淑娴點一下頭，脖頸都紅遍了。
春玲帶笑道：&ldquo這不就得了。
好！淑娴姐，你沒挑錯女婿，水山哥真是個好樣的，我盼望早點吃你倆的喜酒。
&rdquo&ldquo春玲，看你說得多輕巧呀！&rdquo淑娴打斷她的話，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顧慮重重地說：&ldquo單面鑼打不響，我對他是有心，可誰知人家對咱有意沒有呢？這些日子我存心和水山哥照面，可是他對我和對别人一樣，淨隻說些工作上的事，打反動派的道理。
前些天我給他做的褂子，到今天也沒見他穿。
我心裡難過，玲妹，莫不是人家嫌我長得不俊？不是幹部？工作不強？家庭不好？有意不理我？&rdquo 春玲聽着，黑亮的大眼睛閃了幾下，想了想，說，&ldquo是呀，淑娴，事情不簡單。
愛人嘛，要兩個人相互都愛才行，不然就算不得什麼夫妻了。
水山哥這個人，一心都在工作上，别的事他想得少，還沒留意你對他的情意，這在他是常理。
你不要着急、難過，隻要你肯進步，把工作幹得更好，多和他接近，使他覺出你的好處，明白人鐵心，感到你的情&mdash&mdash到那一天，不用你那口，他就會找你啦！&rdquo 淑娴的臉上漸漸露出喜色，深舒一口氣。
接着又轉喜為悲地說：&ldquo春玲妹啊，這事的關卡多啦！水山哥真要我了，俺大爺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rdquo春玲情不自禁地叫起來。
好開始有些發懵，接着面前浮現出老東山的冷若冰霜的臉面，腦後的小辮子&hellip&hellip姑娘的心間沖進一股冷氣。
但春玲馬上把手有力地一揮，尖細的兩眉一聳，不在乎地說：&ldquo淑娴，這個更不必放在心上。
我也明白，東山大爺很難答應你和水山哥親，也許他死也不答應，因為這太不對他的味了。
可是，咱們是解放區，新社會，婚姻自主，别人包辦不得，更不能向頑固派投降！淑娴，隻要你自個拿得穩，挺住勁，東山大爺再怎麼兇，也不能行你怎麼樣，咱們有人民政府哩！&rdquo &ldquo說是這末說，事情真落到頭上，就難啦！&rdquo淑娴憂心忡忡地歎道。
忽然鼻子發酸，眼裡出現了淚花，嗚咽地說：&ldquo千不怨，萬不怨，隻怨我命苦，爹媽死得早，跟着人家過日子&hellip&hellip唉，也恨我養就張薄面皮，性子象水一樣軟&hellip&hellip唉！要是我有象你那樣一個家呀&hellip&hellip玲妹啊！該有多好呀！&rdquo淚水滴過她那豐滿的腮。
&ldquo快别這末着，淑娴！叫人看見笑咱。
&rdquo春玲急忙掏出手絹送給她，&ldquo把淚擦幹淨，快！&rdquo 淑娴擦去淚水，二人挑起飯擔子，重新上了路。
春玲以硬朗的聲音鼓勵女伴道：&ldquo世上無難事，貴在有心人。
淑娴哪，把性子挺硬些，隻要做得對，誰也阻擋不了！來，咱們唱歌，把悲愁趕跑。
唱呀！&rdquo春玲放開了喉嚨。
淑娴起始不唱，卻經不住春玲那妩媚的眼睛的引逗，也随着唱起來。
于是，春景如畫的田野上，又揚起動人的歌聲。
曹振德和他互助組的人們天剛亮就下了地，到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已經種上兩畝多玉米。
曹振德掌着犁，牲口馴服地穩步走着。
振德的眼睛象害病一樣發紅，擦的回數少了，眼角就糊上眼屎，這是長期的村幹部生活所造成的。
當村幹部看起來管的範圍不大，僅僅一村百多戶人家，但其中的單位卻應有盡有，工作種類五花八門，每家就是一個經濟單位，各自獨立。
曹振德自一九四三年當上指導員&mdash&mdash黨内的支部書記，已經養成熬夜的習慣，有時，那一晚上沒有事，反而覺得少了什麼，很不舒心。
當村幹部不脫離生産，沒有任何物質待遇和照顧，完全是對革命盡義務。
除了繁重的工作，還要種自己的莊稼，和群衆一樣分擔給烈軍工屬代耕，出各種公差勤務。
為此，一般說來，大多數村幹部的生活比一般群衆要差些。
當然，除去為工作耽誤生産的原因，還因為當幹部的大都出身于貧苦之家的關系。
曹振德的家庭也是如此。
早先他們住在昆嵛山裡給地主看山巒，放柞蠶。
有年大旱，桲蘿①不旺，繭收得不到地主規定的數字，振德又是血性剛烈的青年，和地主二少爺打了架，為此，被東家趕下山。
老父親領着一家人逃到黃壘河南岸來找振德的本家哥哥曹冷元。
振德和父親租種了幾畝地，加上振德媳婦勤奮紡織，儉省理家，總算把日子糊弄住了。
父母故後，剩下振德夫妻攜兒帶女苦度生涯。
抗日戰争的烽火在這裡燒起來，繼大女兒春娟之後，振德和二女兒春梅參加了共産黨，大兒子明強穿上八路軍的軍裝。
春梅現在是本區的區委書記，明強仍在部隊戰鬥。
春梅的丈夫是本縣縣委的組織部長。
随着解放區的鞏固擴大，特别是土地改革以後，曹振德的日子也有了起色。
每次分配救濟物資和鬥争果實，他幾乎沒要過。
有時别的幹部背着他給春玲、明軒東西，但就連小明生也擺着手說：&ldquo俺不要，俺家不用！大叔，送給别人家。
&rdquo人們都以為是振德叮囑過他的孩子，其實他從來沒囑咐過。
父母的行動對子女的影響，比千言萬語要強烈有力得多。
去年土改分地時，振德揀了最薄最邊遠的幾畝，受到區上來的老趙的批評後，他才接受了一畝多糧食地。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