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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喜命令各班檢查了裝備,武器彈藥沒有丢損。

    隻是大部分戰土已把水壺和幹糧全仍在穿插途中了。

    他讓各排把僅有的幹糧和水集中起來分配。

    吃了一頓半饑不飽的共産式的“大鍋飯”之後,全連基本上糧盡水絕了。

     我的水壺和幹糧也在穿插途中扔掉了。

    梁三喜塞給我半包壓縮餅幹我沒接,我瞞他說自己還有吃的。

    他把小金留下的水壺硬是塞結了我。

    我怎忍心喝小金留下的水啊!我把那半壺水連同小金為炮排背來的四發炮彈,一起交給了炮排…… 夜,黑得象看不到邊、窺不見底的深潭。

     山崖下的灌木叢中,粱三喜召集各班、排長圍攏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動。

    他在暗夜中鋪開地圖,借着圓珠手電筆那圓圓的光點,用手點了點由無名高地和主峰兩個山包組成的364高地。

    接着,他讓那位帶路的華僑,談一談364高地敵人設防的情況。

     我們的向導,是位三十四、五歲的莊稼漢。

    穿插途中,我們派兩位體格最棒的戰士空手拉扯着他,才使他和我們一起趕到目的地。

    他是在越南當局反華、排華時蒙難回國的,他原來的家離這364高地不遠。

    但遺憾的是,他對敵軍事方面的布防所知甚少。

    他僅告訴我們,從七四年春開始,就看到有越南鬼子在前面的兩個山包上構築碉堡和工事。

    别的,他啥也不知道了…… 面對敵人苦心經營的364高地,大家思忖着。

     粱三喜已把戰土“北京”視為連裡的“高參”。

    此時,他對挨在他身邊的“北京”說:“‘北京’同志,先談談你的想法吧。

    ” “那好。

    我先談點不成熟的設想,以便抛磚引玉。

    ”戰士“北京”說,“我連現已脫離大部隊,孤軍楔入敵腹。

    在缺乏強有力炮火支援的情況下,要攻占面前的兩個山頭,談何容易!敵人居高臨下,以逸待勞,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這就決定了我們的打法,切莫強攻,必須巧取。

    ” “說得很有道理。

    ”梁三喜催促,“繼續說下去。

    ” “現在我連已斷糧缺水,一時又不能補充,行動必須迅速。

    趁敵尚未察覺我們,我建議戰鬥不應在明日,而宜在今夜展開。

    先拉開一個小小的戰鬥序幕。

    ” “序幕?”梁三喜問。

     戰士“北京”按上說:“對。

    孫子雲,‘知己知被,百戰不殆。

    ’這小小的序幕是:一、先設法破壞敵陣地前沿的雷區,撕開一道豁口,以便全連接敵;二、以步兵排實施火力佯攻,引敵暴露火力點的位置,三、我炮排和步兵排的爆破組,借暗夜接近敵火力點。

    在隐蔽好自己的前提下,離敵火力點愈近愈佳。

    這樣,待明晨拂曉,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無名高地,取得立足點。

    然後,才有可能考慮下一步。

    ” 想不到這年輕的戰士“北京”,竟對兵家之事如此谙熟,我頗有些折服了。

     大家小聲議了一陳,一緻認為戰士“北京”的設想,切實可行。

     這時,“北京”又說:“入伍後,我一直在步兵連八二無後坐力炮班當戰士。

    在北京部隊時,我參加過幾次師裡組織的山地進攻實彈演習。

    要講摧毀敵火力點,‘八二無’堪稱一絕。

    它最大射程一千米,絕就絕在進行肩炮直瞄發射時,我們可以把炮口當刺刀!山地作戰,每塊岩石下都可隐蔽白己。

    我打過多次百米内肩炮射擊,根本不需瞄準,其準确程度如同把槍口直指敵人的肚皮,百發百中。

    眼下,我們是山地攻堅,如果采用遠射程射擊,倘若一炮打不準,敵碉堡裡的機槍饒不了沖鋒的步兵戰友!我看,四○火箭筒也定要在百米、甚至是五十米